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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楚依咬了咬下唇,偷偷舒了口气,心头的紧绷竟松了不少。
“是我做得还不够。对你,这样还不够。明明一早就有人提醒过我的。”
张景尧提醒过他的,尹楚依喜欢胡思乱想,敏感得像猫一样。
叶宸记得。
他以为尹楚依的敏感是指其他的方面。所以他假装生气,故意见了面也不搭理她。所以他会对白钺铖的手段视若不见,甚至允许他告诉夏媛他在国外读书时用的名字。他想要看看尹楚依所谓的潜意识里对感情的自我保护,那谓之曰“吃醋”的东西,指向的会不会就是自己。
可是当尹楚依中途离了席,久久不见人,他着急了。他担心尹楚依是不是因为这个不开心了?当她闹腾着哭着喊着“我不要听话”时,他后悔了。他懊恼自己了解的太少,做得也太少。
他重新考虑了关于“猫”的问题。
猫咪是怎么样的呢?
他留意了一下家中看似傲娇的黑猫。
每回家,它总是第一时间跑过来,蹭着裤管撒娇。只要他坐下来,Luna便会跑过来蹭头蹭脑。它分不清什么时候是工作的时间,什么时候的休息的时间,只要坐下,便是它可以撒娇的时间。只要花一分钟的时候逗一逗它,摸一摸它,它就会心满意足地窝在他的膝盖上,或是电脑旁,安静地好奇地看着,或是呼呼大睡陪自己度过安静的一整。
它也会生气。可只要耐着性子稍稍哄它一哄,用它最爱的零食逗它一逗,它便会不计前嫌,百分百地忘了前面生气的事。
叶宸轻轻松开尹楚依的手,却收紧双臂把人抱得更紧些。
“我设想过很多场景。应该在什么样的时机跟你…跟你表白,才是最好的。”叶宸想起教堂的那个婚礼,还有那对在庭院的灌木旁表白心意的情侣,当然还有落跑的尹楚依,他忍不住笑了:“你总是跟别人那么不一样。”
“我不好.....”
愣怔了半的尹楚依,总算给出了一点点反应来。不知什么时候,双手已攥紧了叶宸的衣摆。她的额头抵在叶宸的肩上,把脸埋更深,尾音微颤,声若游丝。
叶宸只微微一顿,旋即反应过来。他低下头,柔声问道:“那你是哪里不好了?我听听?”
他这么一本正经地发问,尹楚依反倒不知该怎么了。
哪里不好?呕
根本就是哪里都不好。
如果你问尹楚依,她的缺点是什么,她随口就能十个八个出来。可若是她的优点,她支支吾吾到明也不出来。
学历不好,工作不好,收入不好,人长得不怎么样,性格也不好.....这是杨庆华自她大学毕业后在她耳边念叨的东西。而在此之前呢?尹强盛抱怨人心险恶,朋友都是用来背叛的;杨庆华围着尹梓锋转,对她不闻不问,可却在最重要的关头,特意打电话到学校跟她:“不然咱们就不考了吧。”
如果是故事里的主人翁会更加努力发奋,最后让瞧不起自己的人都大掉眼镜?
尹楚依常常这样想。
可是,她真的考砸了。
她还不能抱怨,不能抱怨,是你们,在我报名考试的前夕,叫我不要考了。
因为他们是生养父母。
因为没有人会关注那个过程。
尹楚依想对叶宸,我不好的,不值得你待我如此好。
可是当叶宸问她“哪里不好?”,她竟觉得苦涩,觉得委屈和不甘。
心脏剧烈震动,她一句话也不出来。
叶宸这次打定主意,不打算轻易放过她。如果尹楚依是在大草原上孤独地吃草游荡的懵懂羊羔,他就要做那护着她领她回家的牧羊人。
“不吗?那我吧?”叶宸捋了捋她有点凌乱的卷发。
叶宸发现了,尹楚依那把黝黑的发,不像一般的自然卷只有发尾往左或往右卷,也不会像泡面似的卷得十分厉害。她的发卷得自然而柔美。从后脑勺开始,以一个舒适柔和的弧度内收结尾,叶宸撩起一缕发丝,拇指在上面轻轻摩挲几圈,发丝软腻,幽幽透着甜香,沁香入鼻。叶宸嗅了又嗅,才道:“照我啊,你呀,这样是挺不好的。”
尹楚依心底咯噔了一下,连自己都不想承认的失落感卷席而来。她用力咬住下唇的软肉。可不等她再多做感伤,又听得叶宸悠悠地道:“你呀,总是把事情藏在心里。万一憋坏了,怎么办?”
尹楚依后知后觉,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叶宸的“不好”,是这样的不好。
“你不愿跟他们讲,不想告诉他们,以后就跟我吧。我听,你什么,我都想听。我会认真地听,然后记在心里。”
叶宸的话不急不缓,不是强制也不是请求,他语气就像见面的朋友午后的一句“吃饭了没?”一样寻常。可那个声音带着些蛊惑,是迷音,叫人不自觉间就接下他的话,应了。
叶宸轻声一笑,对于尹楚依这个回应很是满意。
胸膛微震,尹楚依意识到她刚刚应了了不得的话,耳朵轰然热了起来。她结结巴巴地:“我,我很笨的…什么也做不好…”
叶宸心中又是一痛。
郑柔那的话,是朋友间的义愤填膺,带着强烈的主观意识的阐述,没办法照单全收。但有一个事实,是无论怎样的陈述它都无法改变—尹楚依跟父母的关系并不好。亲y郑柔,尹楚依的父母对自己女儿的评价,就是那么一句“什么也做不好”。
有些父母会对自己的儿女会有一种盲目的自信,觉得孩子什么都是好的,哪怕他做得真的不好。而有些父母则相反,他们认为自己的孩子什么也比不上别人。
尹楚依的父母恰恰是第二种。
偏偏她还有个在世人眼里,已经年少有成的弟弟。
世间的伤害那么多,有一种最噬心。
那便是来自骨肉间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