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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里只剩下将离和范无救两个。
扯了轻纱白裙,她随手从储物戒里头掏出件绯红的长袍披上,边拢头发边叹气:“这回我可算知道什么叫做道轮回,报应不爽。”
范无救低头看着手里又一颗桃子,正在纠结。
将离抬眼瞧见,劈手便将桃子从他手上夺了去:“我可没时间再等你啃完十个!”
范无救耸了耸肩:“所以,你又干了什么缺德事?”
将离往那大殿的高席上豪迈一瘫,头痛欲裂的按着眉心:“大概是缺德事干多了,现在不是我做的孽都要报应到我身上来了。无救,你还记得我两万多年前去给师父上坟的事么?我跟你过的,师叔他干的那件无聊事。”
范无救哼哼一声:“你师叔干过的无聊事不算多,但这一件的确非常无聊。所以现在那个倒霉孩子长大了么?然后自命不凡起义造反了?”
“那就好了。”将离哀叹一声,“是他那个缺心眼的师父,一心以为自己养了块要做帝的宝玉。两千年前佛族举办论道法会,这倒霉孩子正在闭关没赶上,现在他出关了,为了磨炼他的修行,灵虚砸锅卖铁的求了佛族五百年后加办一场法会。你敢信么?堂堂仙界佛族,还真能干出这种不要脸的事。”
范无救靠在根柱子上望花板:“所以呢?”
将离一下子爆发起来,扯住他耳朵死命的喊:“所以这冥王没法干了呀!你不是不知道那佛族的论道法会有多丧心病狂,整整三年,不眠不休,但凡是个正常人,谁能受得了!!!”
范无救给她喊的脑子一阵发晕,两手按住她肩:“好了好了,乖,不爱去就不去。”
将离一挑眉:“狗东西,诚心气我是吧!上回为了躲这法会,我和东武打了三三夜,各自赡动弹不得才真的逃掉了,即便如此这几万年来明里暗里也不知受了元崖多少警告。这才过去两千年又要加办,我怎么逃啊!”
“所以你就不做冥王了?”
“我执掌地府这么多万年,什么事情没经历过,什么东西没见识过,亏就亏在这里头就我一个神仙,每每仙界有个什么破烂事都是我一个人去,一个人熬!老娘不干了!去他的冥王吧9不如当个凡人痛快!”
范无救忽然就笑起来,伸出根手指头点着她,笑的弯了腰:“你要是真自甘堕落去当了凡人,这地府里的鬼一个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你!哈哈哈哈哈!”
将离眯了眯眼睛,轻哼一声:“我才没那么傻。就算哪真沦落到凡人境界,淹在唾沫缸里我也得拉上你。有你这个煞星在,我看没有哪个鬼敢来落井下石的。”
范无救沉浸在那个画面里,笑的恨不得趴在地上捶两下:“你快退位吧,我可太想看你被一群恶鬼追杀的场面了哈哈哈哈哈!”
将离怒了:“范无救,本座是在跟你谈正事呢!”
范无救擦擦笑出来的眼泪:“我这不是一向支持你的决定?你看退位这么大的事,就算我如何舍不得你,还是忍痛献策。”
“你倒你都献什么策了??”
“建议你去当凡人呀。”
“来来,你过来,我这儿有个业火好久没用了。”
范无救大笑两声,张开手臂把气的柳眉倒竖的将离按进怀里拍了两下:“好了,你烧死我也还是要去参加法会的,真要不想做了就上奏庭吧,这些年我看你这位置也做得够腻了。”
将离在女子中个子算挺高,可在范无救面前就跟只雀儿一样娇,气鼓鼓的撕扯了一会儿后还是泄了气:“可是除了我还真没有神仙愿意来做这个冥王的......”
范无救拍了拍她的脑袋:“这是帝要操心的事。”
“他只会把我的奏疏打回来......”
“那你就接着写。”
将离推开他,一沉声:“师叔总帝资质尚浅,修为不够,本就无力压制仙界诸族,哪里还分得出心思到人间和地府。”
“你操心他统治艰难,他可心疼你在佛族煎熬了?”
将离怔了怔:“的有道理。不干了不干了。管他同意不同意,同不同意老娘都不干了。待会儿你跟必安一声,帮我草拟一份奏疏,反正在法会之前这位我是退定了。”
“法会是什么时候来着?”
“五百年后。”
“真的决定了?”
“决定了。”
“退位了去哪儿?”
“寄情山水,游戏人间,去哪儿都好。”
范无救揶揄道:“是糟蹋山水,作恶人间吧。”
将离摆摆手:“随便啦,不要在意这种细节。倒是你,跟不跟我走?”
范无救淡淡一笑:“我可以当你的观众,看你作恶。”
将离满意的点点头:“对了,刚才那个可爱呢,叫周什么的?”
范无救偏头感应了片刻:“安安在遛他。”
将离沉吟:“这里两百多个房间,你不怕必安把自己搞丢了?”
“他应该比你想象的要聪明一点。”
“赌什么?”
“一张皮?”
“好。”
阴冥无日升月落,一日之光景变化全赖将离置于冥宫之巅一朵永燃不灭的红莲业火。
业火盛,光明漫,则为日;业火衰,幽荧点点,则为夜。时辰安排倒是照旧。
酉时一刻,谢必安领着周缺晃进了一处房间,不动声色道:“走了半日大约也带你看过了大半无常殿,你可记得我们来时路线?”
周缺迷迷茫茫:“我记得最后一道岔路是往右拐的。”
谢必安点点头:“这里房间布置都差不多,你日后就住这里吧。”
周缺应下,又有些不好意思道:“打听了这么多,还没问过我平日里都要做些什么?”
“没有什么特定要做的,如果有事要办我们会来找你,你自己记得按时来永怀堂吃饭就校”
周缺吓了一跳:“鬼也要吃饭的吗?我这大半个月可什么都没吃。”
谢必安笑笑:“不吃也行的。这个随你。一种乐趣而已,怕你觉得无聊。”
周缺点点头,又道:“咱们逛了这大半日好像并没经过无常爷和您的房间?”
谢必安想了想:“我的房间挨着无救的房间,都在东边。”
“要不您带我认认门?我怕万一无常爷有什么吩咐我连他人都找不到。”
谢必安沉默了一下。
暗红漆的木头门虚掩着,吱呀一声被推开,将离范无救一边一个的跨进来斜斜一靠。
将离显然笑的开心,范无救的面色却不那么好看了。
他看着周缺,问:“你知道为什么他的房间要挨着我的房间吗?”
周缺还是有点怕范无救,乖乖将脑袋摇成个拨浪鼓。
范无救刚要,谢必安就一下站起身,低着头阻止了一声:“无救!”
“因为他是个路痴,永远找不到自己的房间。刚住进来的头两年,每晚上睡的都是不同的屋子。我这无常殿修了两百多个卧房,除了我那间和给他准备的那间,剩下的他全睡过了。”
阻止无效,谢必安气的抬腿就往外冲,范无救一侧身堵住门,看着他直摇头:“安安,你还我脑子不正常。当时我就觉得你可真是个人才,占地盘的方式都这么与众不同。”
好好一张美人皮,冷白如玉透着淡粉,被范无救两句话就激的满面通红两眼碧绿,并且眼看着就要七窍流血魂魄升。
将离赶忙横过来,抚着谢必安胸口给他顺气:“这老东西输给我一张皮,正在气头上。你不必跟他一般见识。”
范无救赏了里头三个一人一个白眼:“饿了,去吃饭。”
谢必安被他揭了老底,正是恼怒,别过脸冷哼一声:“我不做。”
范无救又转头去看将离。
将离一摆手:“你想多了。”
视线一路绕过去,范无救看了两眼乖巧候在一旁的周缺,结束了讨论:“那就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