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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知情人无意说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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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六媳妇产的事很快在屯里传开了,到邻五这叶家的妯娌们都相继来探望,叶老太太近日可忙了,她要照应着四儿子家,又要照应着六儿子家。

好在自己儿媳妇多,在众多媳妇中她最喜欢大儿媳妇,一是因为大儿媳妇最听她的话,二是大儿媳妇最能生,给她生了三个孙子,叶大做为叶家长子在家庭地位中也是独一无二的,叶大媳妇话做事没有什么自己的想法,在这个男权占主导地位的家庭中,她也不愿去多思考,每一日三餐,丈夫和孩子的衣服鞋袜,是她的本职工作。当然她有三子二女,关于孩子们穿衣这件事她是不能完全自己完成的,她做活细致,一细致速度就慢下来,坊间传闻,叶大媳妇一件棉袄能做半个夏,剩下的当然要叶老太太和亲戚们帮忙。

好在叶大媳妇为人和善,还是长嫂,大家也愿意帮一把,叶家其他媳妇也不能看着侄子侄女们鞋趿拉袜趿拉的穿不上。孩子们一的长大,叶大媳妇佛爷一样的存在。她和叶老太太一样的满足,因为她有三个儿子,不怕老无所依。

叶六子家的事出了以后,叶大媳妇就一两三棠往叶六子家跑,来照看弟妹。也帮婆婆分担一下辛苦。

这是叶六媳妇生产第五,按习俗大家都在这一来探望,虽然孩子没了,但做为生养过的女人们来产妇的月子还是要做足的,否责会落下病根。

大家坐在炕沿上或是凳子上,劝慰着产妇。这时一个身材娇的妇人,满眼的心疼挺着大肚子走近叶六媳妇身边劝道:“想开一些,要保养好自己,还有蒙和芳呢!”着自己眼睛一红,似有所感一般,叶六媳妇道:“五嫂,这雪路滑,你那住的又偏远,这也到了大月份,还不好好在家养着。”

这个被叫五嫂的,就是叶五媳妇,是这一辈人中最后一个嫁进叶家的。也是与叶六媳妇最要好的。因叶五两三岁的时候出花,右侧的眼睛里留下了一个白色的花,对视力有一定的影响。在找媳妇这件事上,他是拖了又拖,两个弟弟叶六,叶七都已经娶上媳妇了,最后在三十岁时找到了这个贤惠的上水村女子丛淼,现在叶家屯没有几个人知道她的名字,因为大家都叫她叶五媳妇。

只因这女子娘家兄长分家另过,父母年迈多病,幼弟尚还在读书,家里分田到户以后发现问题大了,家里没有劳动力,土地没法耕种。而对于叶家人来最不缺的就是劳动力,尤其叶五一个人在队上看了一年屋子,转年就自己凭借勤劳的双手盖起了两间土房,他农闲时上山打石头,晴时脱土坯,甚至在大年三十都去北大山上砍椽子,割芦苇。一个光棍汉的生活让他过的一比一好。被有心人看去后,就给他牵了这条线。

叶五媳妇家没有什么要求,只要求叶五给岳家做三年的农活,扶持幼弟长大后再撒开手。叶五答应了,两个人就这么走到了一起。

叶五盖的土房在屯子的最后面,只有一条细长的路通向屯中,路两边是院墙和壕沟,路的出口正对叶六家的房后墙。叶五媳妇平日里就在自己家院子里忙家务,很少出门。一出来有事也大多先来叶六家叫上弟妹,这样一来二去的两饶关系就最要好了。而叶家屯并不大,林家兄弟众多,也都分散在这个屯子里,一家有事家家都会来支应。因为这次是叶六媳妇做月子,大家来了都拿了鸡蛋,母鸡等营养品。

大家正在屋里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叶芳和叶大家的女儿娟儿,从外面跑进来,芳一进屋就嚷嚷着:“妈,娟儿姐我妹儿死了,是真的吗?妈,我妹不是送我姥家去了吗?怎么会死了?”

整个屋里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吃惊的看着两个五六岁的女孩子。娟儿浑然不觉地接口道:“你的不对,你妹还没到你姥家就冻死了……”孩子的声音还没有停止的意思。

叶老太大忙呵斥道:“快闭嘴吧!两个丫头蛋子,滚到外面玩儿去,别胡袄。”

娟儿还不服气地道:“我没有胡,奶,我妈……”

“快回家去,一个丫头,在外面跑”叶老大媳妇从没发过怒的口中突兀的一声怒吼,吓的娟儿顿时噤了声,瘪起嘴儿看着自己的母亲不敢置信的要哭出来了。这时芳也吓得住了口,整个屋子都安静了。叶老大媳妇把娟儿赶了出去,孩子没有多少力气,她是被半拎半搡着推出去的。

叶老太太朝着芳吼道:“你还不和你娟姐出去,你在这等着挨打呢?”芳也不话了,大眼睛一转看了一眼屋里所有的人,转身跑出去了。

芳追着娟儿跑了出去,两个人一起到了叶大家,娟儿哭的满脸是泪,芳伸出皴裂的手给姐姐擦眼泪。娟儿抽抽哒哒的:”我的都是真的,我听到我妈对我爸:“六叔要把你妹送到你姥姥家,可是走到半路你妹就死了”

芳被冻的通红的脸略带伤感的道:“我还以为以后会有弟弟和妹妹一起玩,现在妹妹没有了。”

娟儿接口道:“要妹妹有什么用,哪有弟弟好,长大了还能帮家里干活,咱们都没啥用的,早晚是要嫁饶,就像我家秀姐一样。”

芳叹口气道:“也是,可是我也想有个妹妹啊!我还看见她了呢!她好啊!就这么大。”着她用手比划了一下。

娟儿惊叹道:“真的有那么的人儿吗?”

芳忙解释道:“可不是,我亲眼看到了。浑身都是红的……”

姐俩儿你一句,我一句的,娟儿都忘记哭了。这时娟儿的大姐秀儿回了娘家。一进家门就没见大人,只见两个妹妹在咕咕囔囔的聊。进门就问:“娟儿,妈呢?”

娟抬脸惊喜道:“大姐!妈在六婶家。”着奔向秀。秀把这个妹妹抱了个满怀。

娟儿还不忘和大姐一番告状:“我知道六婶生的妹妹被冻死了,妈和奶还不让我,妈还骂我”着委屈的泪水又溢出了眼眶。

秀一惊转而忙道:“快别哭了,以后也不许了,再妈还要打的”

转脸对芳叮嘱道:“芳也是,听到了吗?没有妹妹,以后也不能再了,记住了吗?”芳和娟儿一起点点头,懵懂的答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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