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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天津才知道,自从日本人占领了天津,便取缔了天津市**,改为天津治安维持会,温世珍市长变成了温会长。办公地点在老龙头车站万国桥附近,和紫竹林租界隔河相望。
车到维持会门口,候七递了张片子进去,时间不大温世珍接出门来。六十来岁,个儿头不高,头发花白,稍有点发胖。铁观音等人不便和他见面,只有候七小姐,邢慧杰和三国浦志进了大门。
候七说这二人是她燕大的同学。毕业后想到天津谋份差事,望温伯伯照顾云云。然后送上了那两盒礼物。
温会长高兴的紧:“你伯母最好这口儿,现在不太平,好几年没吃到正宗的冬枣了”。然后又问:“可否安排了住处”?
候七道:“还没有”。
“离这儿不远有我一处宅院空着,你们先将就住着,等找到更好的住处再搬家”。
温家的这处宅院是两层的洋房,装修的豪华异常,让这些土包子大开眼界。数年后宋春茂还笑话姜立柱睡软床,害怕晚上陷进去,宁可在地板上打地铺,可怎么也吹不灭电灯泡,溜溜的照了一宿光屁股。
第二天留下姜立柱和邢忠厚看家,其余人出门打探消息。姜立柱好动不好静,留他看家很不乐意。
铁观音安慰道:“你头上的伤还没好利索,腿也有点不方便。邢大哥呢,别人一看就是乡下来的,你俩要是上了街,非让人盯稍儿不可”。
“马僮就算了,可宋大哥跟我们有什么区别”?
“宋大哥闯荡江湖多年,规矩懂得多,别人不会怀疑,再说咱家中这么多私货,万一让人端了老窝就惨了”。
姜立柱总算不说话了。
一个八路军旅长,跑到天津投靠了日本人,这事儿早就轰动了天津卫,报纸上连篇累牍都是关于邢仁甫的文章。日本人给他封了个‘津南**救国自卫军’军长的头衔,在津门招降纳叛,气焰嚣张。
铁观音等人观察了两天,一时也找不出除掉他的好办法。晚上大伙儿聚在一起,姜立柱左**不理包子,右手桂发祥麻花,满口美食还不耽误这小子说风凉话:“咱来天津可三天了,你们整天逛啊逛出啥名堂了,要不明天换换班,你们看家我去找那小子”。
宋春茂说:“也不是一点收获也没有,邢仁甫的小舅子是个混混儿,叫郑彬,道儿上都叫他花鸭子彬彬。邢仁甫来天津,就是他跟鬼子引荐的,头些年在赌场耍滚刀肉出身,仗着有点势力,在南市收保护费,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按天津人说话,这小狗操的比他妈日本子还狠呢。咱们从他下手,看能不能把叛徒引出来。
天津南市,和北京天桥,上海城隍庙,南京夫子庙号称民间艺术的摇篮。在这地儿撂摊儿没点真本事,看热闹的老百姓不买账。别生糊口,一天下来连保护费都挣不齐。
陶三春一溜儿倒毛跟头踢开了场子,
宋春茂打了三声锣念道:
“父老乡亲听分明,锣打三声江湖行。
今日初到贵宝地,天下皆扬君子名。
又是三声锣响。
锣响两通震天南,八仙济公皆下凡。
神仙教的文武艺,降妖除魔敌胆寒。
锣又响了三声。
铜锣打的三遍响,卖艺须得不过晌,
生来皆是劳苦命,戴月披星奔前程。
独行侠的这套儿切口儿,不要说老百姓,就连铁观音等人听了都觉得新鲜。今天他们倾巢出动,铁观音六个人卖艺,三国浦志和候七小姐把车停在不远处准备接应。
宋春茂又打了一声锣念道:“天也不早了,人也不少了,光说不练是假把式,光练不说是傻把式。诸位客官请上眼,先由小妹来一趟溜腿架。”
陶三春红色卷帕罩头,红袄绿裤,脚蹬一双红绒鞋。这小戏子竟如此标致,往场中一站便赢了个碰头彩儿。只见她扭腰出脚,鸳鸯腿连环踏出,俗话说南拳北腿,练腿比练拳更难。腿起半边空,重心在一条腿上,练好了不容易。
邢氏兄妹都是此中的高手,邢家二十四路弹脚武林中大有名气。陶三春的溜儿腿架,在他们眼里是小儿科。一个戏子,花架子而已,徒有形式,杀伤力有限。但一趟没走下来,邢氏兄妹对望一眼,心中满是疑惑,这个小戏子肯定受过高人指点。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她的腿法快如闪电,即稳确准,围观的老百姓喝彩声不断。铜钱下雨般丢进场,最后,陶三春高高跃起,空中抽撤连环,然后一字马稳稳地落在场中央。
“好”,老百姓拼命地鼓掌,住在北京,玩儿在天津。天津卫藏龙卧虎,懂行的人不少。陶三春起身抱拳施礼,转身刚想走,一只手从身后环抱住她在胸口乱摸,另一只手则伸到胯下,嘴里不干不净:“劈这么大的叉,让大爷摸摸看*扯开了没有?”
“花鸭子来了”。
这小子身量不高,一身横肉,凶眉恶目。竟和他姐夫长得一个操相。头上歪戴鸭舌帽,太阳穴贴着一块儿狗皮膏药。大冬天光着膀子,露出满身刺青。吐出斜叼的烟卷,伸嘴往陶三春脸上就亲。
小戏子右腿踏出,悠忽过顶,正踢中花鸭子的太阳穴,这小子惨叫一声,一阵眩晕,松开了手。
“敢到大爷我的地盘儿上耍威风,给我打”。
十几个地痞流氓举着砍刀,木棒冲了上来:“把男的都给我打残了,丢海河里去。这小娘们儿给我留着,今晚我要和她入洞房。玩腻了再弄到三不管儿当窑姐去”。
这小子凭这一套在南市横行了十几年,今天碰上了硬茬儿。
铁观音几个人一齐动手,众流氓纷纷倒地,或抱头,或抱脚,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折腾。打架吃了亏,三分装十分,这些是小流氓们多年积累的讹人经验。
花鸭子一看形式不妙,从路边的大馃子摊儿抄起条凳,抡圆了照宋春茂脑袋就砸。宋春茂眼疾手快,一侧身伸手抓住板凳腿儿,抬腿一脚,正蹬在花鸭子裆部。又是一声惨叫,板凳被宋春茂夺了过来。那小子转身想跑,被板凳结结实实的砸了个跟头。
宋春茂纵身上前一脚踩专鸭子的脑袋,那小子肉烂嘴不烂。叫唤着:“孙贼,有种给爷爷来个痛快的,否则等爷爷缓过劲来,活剥了你的皮”。这小子当年在赌场喇破头讹人,往赌场门口一横,不让人家做生意。赌场老板都是狠角色,看场子的伙计对他拳打脚踢,他嘴里骂声不绝,还要人家打三面。老板见遇到了滚刀肉,便认栽。每月给他几吊钱。
今天这小子故伎重演把独行侠当成赌场老板,嘴里骂个不停。宋春茂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一哈腰揪住他耳朵,一把撕了下来,回手丢进油锅里,血流满面的花鸭子疼的昏了过去。
宋春茂走进大馃子铺,取出一只瓢,舀了滚开的热油,泼到花鸭子光着的脊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