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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匹马奔跑在路上,却没有一丝马蹄声,只带起漫地尘土,远看似踏雾而行,愈发显得诡异。始终抛不下阴兵,姜立柱掏出驳壳枪,大张机头。老姚吓得声都变了:“血光阻阴兵,永世不超生。别开枪,没用,快跑”。
姜立柱不信邪,在马上转回头,枪还没举起,早被蔫诸葛一马鞭抽在后背上。姜立柱疼的哎吆一声,一松丝疆没命的奔跑起来。
一声鸡叫,姚振祥长出一口气,大地又是一片清明。那些缠身鬼似的阴兵没了踪迹。战马像刚洗过澡一样,顺着马毛汗水直流,不停地打着响鼻儿。逃过一劫的人们更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稍微定了定神,看了看地形,不由得骂了句粗口。这一个多时辰我们围着柳城不知跑了多少圈?城周围全是马蹄印,马蹄上包的布都磨光了。治安队的阻击阵地离我们最多二里地。
“鬼打墙,此地不宜久留,快撤”。老姚一声令下,大家重新上马,逃离了这块儿是非之地。
冯家口是个大镇,悦来客栈的小二刚打开店门,送走几个行早的客人,十几个人牵着马走进院里。
“客官有何吩咐”?小二满脸是笑的问道,“给我们找几间干净的上房,把马刷洗饮遛一下,喂点精料。另外,把早饭准备好”。
“好唻”,小二一边答应一边纳闷,人家都是日落把店投,这些人太阳还没出来就要住店,真是啥媳事都有。
折腾了一天一宿都累了,直到现在才安下心来。一觉醒来,太阳已经偏西,大家凑到铁观音房中论事。
“那柳城鬼手和阴兵是怎么回事”?铁观音问姚振祥,大伙儿的目光也都落在他身上。
老姚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道:“柳城只有一道城门,生进死出,无进无出。里面死的人太多,冤魂不散。唯一的出口又被人布的天机阵给堵死了。冤魂作祟,成沙即杀,化作鬼手无双洞。
一天十二个时辰游离不定。见神杀神,见佛灭佛。昨天和治安军的使者谈判时,为了杀一下他的威风,我和春茂捡白骨摆迷魂阵,无意中破了天机阵。那些冤魂附在灵骨上,趁子时阴气最重时结队逃出了柳城。”见蔫诸葛嘴唇一动,“军师,你有何话讲”?
“我见昨夜两拨阴兵的穿着不一,不知为了何故”?
“我早说以后要收你为徒,见识果然不凡。头一拨阴兵,死了最多不过五年,怨气不深。后一拨则是多年怨鬼,见有人逃出天机阵,便聚在门口,苦于没有灵骨附魂,总不得出。我们化妆突围,其中一个人有将相之命,武曲星下凡。俗话说,武曲星头上佛灯三盏,借着佛灯,一部分阴兵跟了出来”。
“那鬼打墙又是怎么回事”,铁观音追问。
“先行的阴兵无人领路,是游魂野鬼。远见佛灯,奔来相随。怎耐怨气太深,竟给扑灭了两盏。人眼不见,马眼能识。这些冤魂前后左右,引着马转圈。我们的佛灯不明,成了睁眼瞎,只能随着马乱跑。幸好天亮了,要是马力竭而亡,我们也在劫难逃”。
“幸好我们命大,有惊无险,毫无损失”,姚金霞道。
“什么毫无损失?损失大了。这一劫武曲星头上佛灯灭了两盏,折寿两纪。这一世是有运无命,没有出头之日了”,大家一阵唏嘘。
铁观音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怕死不得将军作,计较太多做不成大事,总比稀里糊涂的死在那汉奸手里强”。
姜立柱道:“那华北治安军是汉奸吗?”
蔫诸葛道:“听名字就是汉奸,桃园候老爷不也是维持会长吗?”说完了觉得有点失口,赶紧向姚振祥赔不是。老姚说:“二哥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是个假汉奸。可这些真汉奸在千斛园干什么?”
大家一怔,全明白了。千斛园藏有军火的秘密已然泄露。敌人先我们一步动手了。
蔫诸葛道:“这次行动我们太鲁莽了,差点让人家给一勺儿烩了”。
铁观音道:“就是装备不要,这面子也要找回来。欺负人欺负到姑奶奶头上来,让我以后怎么在这地方混”。
蔫诸葛道:“春茂兄弟,姜兄弟你俩今晚辛苦一趟。回老营找七小姐,问她爹千斛园的秘密从哪里得到的。再让马僮挑些枪法好的弟兄,带上炮,明天我们要血洗千斛园”。
姚振祥道:“阴兵不除,人来再多也没用,最多再来二十人,你们回去,除了军师安排的,桃园候二哥,马钰马姑娘,邢忠厚族长这几个人务必要请到千斛园,明天辰时在此相候。”
宋春茂,姜立柱点头称是,牵马出店去了。
第二天辰时来到,人马齐聚悦来客栈。别人也还罢了,候铺臣养尊处优惯了,折腾了一宿。现在一闲下来,禁不住哈欠连连。抱怨道:“姚老三,你吃饱了撑的,折腾我这把老骨头干嘛”?
姚振祥还没答话,蔫诸葛插言道:“候老爷,辛苦了”。
“无妨,铁司令有令,我不敢不从”,候铺臣笑道。
“不知候老爷从哪里得到千斛园有武器的消息”?
“当年姬志胜来投奔我,查过他的来历。这千斛园的秘密,知道的人着实不少。只不过前几天司令和我提德械师的事,才想起来的。派人靠实了一下,这批武器并未落入别人手中。因此才去通知了你们一声”。
蔫诸葛把前夜治安军和阴兵的事说了一遍,候铺臣看了看宋春茂,知道他平日素来不打诳语。见他点头,称却是如此,这才信了。又问姚振祥,把自己弄到这荒村野店到底有什么打算?
老姚打哈哈:“此乃天机不可泄露,到时听我安排就是了”。
日上三竿,留下人驻守客店保护候铺臣。其余人跟铁观音乘车二探千斛园。
路上铁观音问老姚:“汽车怕不怕鬼打墙”?
“这我可不知道”?
路过柳城时,想到城中拘役着无数冤魂,无不胆颤心惊。三十多里的路程,汽车半个小时就到了。和前日热闹非凡的相比,今天千斛园一片肃杀,不见人迹。遍地治安军挖就得大坑,坑中到处散落着锹镐,足见离去时的匆忙。
宋春茂见坑中有一块土质稍显异常,上前用脚蹬了一下。原来是个人把头拱进泥土中,撅着屁股在瑟瑟发抖。“起来,装神弄鬼的吓谁呢?”宋春茂厉声道。
那家伙头也不抬,哆哆嗦嗦的半天一句话说不出来,大家哄然大笑,这不就是前天晚上趾高气昂的使者吗?现在变成了我们的俘虏。
老姚说:“别跟他废话,交给我。弄到柳城白骨迷魂阵,饿他三天再做道理”。使者彻底崩溃了,老老实实的全部交代出来。
民国二十四年,为把华北搞成独立王国,日本人组建了华北自冶军。兵员一般,军官就厉害多了。头几年军阀混战,都对华北势在必得。因此,这里的知识青年,也成了军阀拉拢的目标,最好的办法就是上军校。
北京,天津,保定,奉天,广东甚至连云南讲武堂都跑来招生。结果没等毕业,日本人来了。中国的实权派们虽然名义上服从蒋介石领导,但对友军的军校生并不认可。这些知识青年报国无门,为了糊口,只能依靠日本人。日本鬼子把这些人都编入华北治安军,一时间,治安军人才济济,就连一个小小的连长,最次也是黄埔军校的。
奉天讲武堂毕业的,最多混个排长就不错了,有个人叫安金柱,保定陆军学院毕业的,跟蒋介石是同学,在保安军也只不过是个营长。前天正是他发现铁观音等人,腰中都别了家伙儿,派人跟踪到了柳城。然后出兵围困,想来个瓮中捉鳖。
使者口才不错,说的有条有理。大家听得频频点头。姜立柱问:“曹金财,你家住瓮里吗?”
“兄弟真会开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我们不就是从瓮里捉住你这只大鳖吗”。
大家哄堂大笑。曹金财悻悻的说不出话来。
蔫诸葛又问:“你们来千斛园干什么?要待多久?有何收获?”
“我们前天刚到,说是修工事演习,可看情况又不像。后来你们来了,光忙着对付你们了,工程也就停了。”
“你们的人呢?都干什么去了?”
“前天夜里我们再城门口阻击你们,适逢阴兵过境。弟兄们不停劝告,开了火,当场折了四十多个。昨晚宿营后,阴兵又勾走了四五十个弟兄的性命。今天天一亮,他们非说是我把阴兵引来的,把我丢在这里等死,然后撤到三十里外的柳林铺”。
“你们有多少人?”
“我们是华北治安军二十二团,团长穆金成,有三千多号人”。
蔫诸葛吩咐,把曹金财押回悦来客栈,好生看管着。然后回头问姚振祥:“师傅,这阴兵怎么还杀人啊?”
老姚见蔫诸葛认了自己做师傅,十分开心。“前夜阴兵过道,治安团的人开了枪,被阴兵索了命去。血光阻阴兵,永世不超生。阴兵能转世投胎,被索命的冤魂没有投胎的机会,化为厉鬼,反倒驱役阴兵,找自己相识的人索命”。大家闻听不禁颜色更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