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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七小姐上前包扎,本来大家以为孙九郎有些做作,可见到这么长的袖箭钉进肉中,这小子楞没吭一声,不觉对孙九郎肃然起敬。
候七小姐包扎完毕,孙九郎指着另一条腿,:“三叔,还有”。
有了刚才的经验,拔除这支袖箭比上次快了许多。孙瑞玲见九郎为自己受伤如此之重,走上前谢过救命之恩。
孙九郎未说话,连振明打量孙瑞玲良久,问:“姑娘,是孙家庵的人吧?”
孙瑞玲摇摇头:“我从小就被父母卖给人贩子,后来又被卖到桃园侯家。我是哪里人自己也不知道”。
“你脚踝处刺有一个‘孙’字,我说的可对”?
孙瑞玲一愣,这个秘密无人知晓,只得点头称是。连振明撩起九郎的裤脚,脚踝处也淡淡的刺了个‘孙’字。“这回你可知九郎为何舍命救你了吧?”
“他是我哥哥”?孙瑞玲有点不相信。“他怎么认出我来的”?
孙九郎体格健壮,没了袖箭的困扰,精神好了许多。见孙瑞玲疑问,说道:“那年,你四岁。我上树给你摘槐花,没想到树枝在你右眼角划了个口子。娘打我,说给你破了相。满脸是血的你满不在乎,只顾坐在地上吃槐花。”
大家仔细盯着孙瑞玲的眼角看,果然,微有疤痕。孙瑞玲再无怀疑,抱住九郎放声大哭,众人无不落泪。
“狠心的爹娘,怎么把我给卖了啊?害得自己的亲哥哥都不认识”。孙瑞玲对被卖这事还怨恨在心。
“我们只有娘,没有爹”。孙九郎道。“而且,娘是孙家庵的尼姑”。
连振明见涉隐私,道:“这里面另有隐情,你俩都有伤,先好好歇着,回头我给你们讲清楚”。
姜立柱在各个屋里乱转,都寻不到师父的遗体。白虎堂的人都还酣睡未醒,他气急败坏的问孙九郎:“你们把我师父藏哪儿了”?
“你跟谁说话呢?懂不懂规矩”?孙瑞玲刚认了哥哥,就马上袒护起来。
“在那边的山芋窖中”。孙九郎不愿妹妹为难,对姜立柱的责难竟毫不在意。
沧州地面贫瘠,瓜菜能当半年粮。山芋和白菜产量高,老百姓在院中挖地窖,储存这些东西过冬。二三十平米大,四米多深。谁家有这么一口好地窖,赶上荒年就不打饥荒。
姜立柱打开窖盖儿,一股尸臭味弥漫开来,熏得人脑仁儿疼。人死了七八天了,大热的天,尸体早已腐烂。
前夜又被白虎堂的人胡乱丢进地窖,早已碎成了肉泥,支棱着白骨,和着血肉爬满了蛆虫,黄色的尸液在地窖中流的到处都是。一床绿莹莹的被子,斑斑驳驳的盖在尸堆上。
姜立柱腰上系一根绳子,放到宋春茂手里,说道:“大哥,我下去,一旦有情况,你和马僮快把我拉上来”。说着站在地窖口,还没下去不知碰到了什么东西落入地窖。嗡的一声,盖在尸体上的那床绿棉被不见了,成千上万的红头绿豆蝇在地窖中乱飞乱撞。
宋春茂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推开呆住的姜立柱,顺手拿盖子把地窖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尸蝇”?姜立柱颤声道。
宋春茂点头道:“只有等立了冬,再给师父收尸吧”。姜立柱含泪应下了。
孙瑞玲兄妹把各自投毒的经过说了一遍,大家倍感新奇。连振明道:“这是天意成全你们兄妹相认,真是福祸自有天注定啊”。
白虎堂和樱花会的人被绑的像肉粽,横七竖八的丢在院中,酣睡依然。
连振明要清理门户,那些日本护法排不上用场。铁观音下了个让大家吃惊的命令,:“把这些日本护法活埋至肩,只留头在地面儿。这些人被埋到胸口时就彻底醒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土一层层增高,终于埋过了肩膀。樱花会的高手们呼吸由慢变得急,全身的血液受到泥土的挤压都集中到了头部。一个个脸红脖子粗,脑门上青筋暴起多高,不一会儿脸色也慢慢变成青紫色。
“这个黑了”。一个战士喊道。
“他奶奶的这么快就黑了。平时肯定没少干坏事儿,身子这么虚”。铁观音说着冲姜立柱一挥手道:“刨了他,看谁的血雨喷的高,最高者留他一条狗命”。
姜立柱手持铁锹,高高举起,在半空中划了个半圆。‘啪’的一声铁锹落在脑袋上,‘呲呲……’碗口粗的血柱冲天而起,足有三四米高,在半空中分散开来,像一阵血雨落在地上。姜立柱连杀三人,蔫诸葛有些不忍,道:“手段有点过了”。
铁观音道:“对日本人,什么手段也不过分。他们到中国来是吃斋念佛吗?”抬手就是一枪,打爆了一个脑袋。鲜血顺着弹孔喷出十几米远,正落在蔫诸葛的脚面上。老蔫啐了一口吐沫,骂道:“六月债,还的快,报应真就来了。看来这鬼子可怜不得”。
有了军师的这句话,姜立柱再接再厉,最后一个血柱竟放到五米多高。
给樱花会护法放完血,连振明清理白虎堂门户也进行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掌门迟玉栋和粉面花六郎还未审问。
霍殿阁见铁观音等人回来,笑着点头示意。铁观音作了个手势,示意继续审问。
“我且问你,那年我从关东被黑龙会追杀,幸得刘秀茹姑娘母女相救”。听到霍殿阁提到刘秀茹三个字,姜立柱用手捅了捅宋春茂,两人往前凑了几步,生怕漏听到一个字。“一路假扮祖孙三代逃回沧州,白虎堂掌门白忠章仗义出手,杀了黑龙会的人,可数日后,白掌门就离奇被杀,小连子落魄江湖,刘姑娘母女也就此失踪,此中原由你要讲出来”。
迟玉栋身材高大,即使被绑成一团儿,比常人也矮不了多少,一副络腮胡须白得多黑的少。两只环眼气的能冒出火来,厉声道:“霍老儿,别人尊你康德第一侍卫,我姓迟的眼里没你这一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从我口中问出实情,没门。”迟玉栋如此倔强,霍殿阁和连振明一时也无更好办法。
宋春茂因此事有关刘秀茹,便上前躬身施礼,道:“二位老人家先歇会儿,让我来问问他”。
“你这天杀的小鬼儿,有你什么事?滚。”掌门的脾气虽大,但对宋春茂没有一点震慑力。宋春茂笑嘻嘻的搬了张椅子,骑坐在他面前,道:“我问你啥,你最好老老实实回答,别逼我出手”。
“别拿大话吓唬老子,老子什么没见过,还怕你个吊毛没长齐的小崽子”。
宋春茂也不恼,慢悠悠的道:“我知道白虎堂二当家是个人物,硬汉子,什么刑罚都奈何不了你”。
迟玉栋道:“你知道就好,给老子来个痛快,老子早活的不耐烦了”。
“想死还不容易,就是痛快有点麻烦,不过我成全你”。宋春茂伸手捏着迟玉栋的牙床,一使劲儿,嘴巴张开。宋春茂顺手抓块儿毛巾塞进他嘴中,道:“我怕你一会儿挺刑不过咬舌自尽,也不想听你满嘴喷粪,吹牛逼,打胯骨,以后,我问你话,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听清楚没有?”
迟玉栋翻着白眼,装作没听见。
宋春茂不再理他,回头对铁观音道:“司令,你带这些姐妹们先回避一下”。
铁观音有些不情愿,想留下来看宋春茂有何手段,能撬开迟玉栋的嘴。但只要自己在场,宋春茂就绝不会动手,只得悻悻的带人走了。
宋春茂又和姜立柱耳语几句,姜立柱转身出门,功夫不大牵了一头又黑又壮的叫驴回来。宋春茂从花六郎身上翻出金枪不倒丹,在迟玉栋面前一晃,倒出一枚药丸。唤过三国浦志:“把药丸化在水中,给那几位仁兄喝了,一会儿让迟掌门痛快痛快”。
三国听命去了,又点手叫过姜立柱:“这驴的家伙大,得多弄两粒灌下去。待会儿这几位仁兄乐呵够了,就该老黑上了。保证能让二当家痛痛快快的见阎王”。
迟玉栋越听越害怕,满眼都是恐惧。
在江湖上混,他曾想过一千种死法,可从未想到被驴强奸死。迟大掌门无论受什么样的酷刑,被怎样残忍的杀掉,绝不会皱一下眉头。江湖人知道后,都会挑大指赞一声“好汉子,硬骨头”,等于成全了他的名声。士可杀不可辱啊。
宋春茂这小鬼的计策让他活着蒙羞,死后更成为别人的笑柄。
霍殿阁和连振明相视一笑,暗赞后生可畏。
宋春茂回过头问迟玉栋:“迟大掌门,怕了吧?”
一丝怒意在迟大掌门眼中一闪而过,最后也只能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宋春茂道:“还是两位前辈来问吧”。说完拉去他口中的破毛巾。
“小心他咬舌自尽”。连振明道。
“怕他何来?没了舌头也未必就会死。刚才那招儿照样好使,完事再给他灌粒丹药,找个老母猪扔在一起。堂堂白虎堂迟大掌门,干母猪力竭身亡。这事传出去,不要说江湖上,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颂扬迟掌门好色的美名”。
迟玉栋的嘴刚得自由,就不干不净的骂道:“你个狗日的……”。宋春茂把瓷瓶在他面前晃了晃,嘿嘿一笑。
迟玉栋颜色更变,立刻老实了许多。有问必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