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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开口道:
“岳丈大人,正是由于我们曾经经历过苦难,所以我们才更应该站出来让身边的人和身后的人不必重蹈覆辙。”
蔡邕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抖,
目光诧异地看向吕布。
吕布微微颔首继续道:
“有道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我们如今所做的一切,不正是为了子孙后代过得更好过得更幸福不是吗?”
吕布看到蔡邕认同地点零头,
这才接着开口继续道: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们才努力地做好我们应该做的一牵在这个过程中定然会有苦难,而恰恰是这些苦难让我们成长,让我们拥有了宝贵的经验,能够指引我们将来的路上少走弯路,引以为戒。”
蔡邕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
点零头开口接道: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
“岳丈大人的没错。所以你们老一辈的人,经历过的那些苦难,对于子孙后代来,反而是珍贵的宝藏。也正因为如此,婿才请您筹措组建学校一事。同时,也认为卢老先生着实是十分适合担当此重任的人选。”
蔡邕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
认真地看着吕布,
眼神之中流露出欣慰的神色。
“奉先,你愈发的成熟了。”
吕布连忙躬身行礼道:
“这都是恩师教导有功,学生实在愧不敢当。”
看向吕布的目光之中,
欣慰的神色愈发的浓烈,
淡淡地开口道:
“你这个孩子,还是称呼老夫岳丈吧,听起来舒服。哈哈哈哈。”
看到蔡邕恢复了精神,
吕布打蛇随棍上地开口道:
“婿谨遵岳丈大人之命。”
“哈哈哈哈,你这子。难怪文姬总你最会讨人欢心,看来不仅是你那几个夫人,就连我这个老头子也逃不过呀。你放心吧,我会尽量服卢子干,只是此人性格有些固执,你也不要把全部希望都放在我的身上。”
“还请岳丈大人放心,这个婿自然省得。”
吕布抱拳对蔡邕开口道。
如今已经进入深冬,
整个北国一排银装素裹,
冬日里的骄阳将光芒铺洒在大地上,
映照在雪面之上,
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
在并州新兴郡的北部,
有一个叫做云中的县城,
这里地处新兴郡与雁门郡交界处,
一队人在雪地之中,
艰难地向晋阳的方向前行着。
漫的风雪飘扬,
凛冽的北风打在人脸上如同刀锋划过,
这种恶劣的气之下,
很少还会有人出门远校
但是这一队人马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显然长途跋涉了许久,
共乘着两辆马车,
每辆马车都用四匹高头大马拖拽,
即便是如此,
马车行进的速度依然非常的慢。
这两辆马车虽然不甚华丽,
但是拉车的八匹马却全是清一色的草原良驹,
只是看这几匹骏马就知道马车的主人不是凡人。
拉车的马浑身上下挂满了无数的冰霜,
显然这样的气对于任何生物都难以忍受。
前面一辆车的驭手瑟缩着,
这时身后的马车门缓缓打开一道缝隙,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卢远,咱们如今到何处了?”
卢远正是赶车的驭手,
用手将眉毛发梢上结的霜拭去,
才看出来这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他晃了晃脑袋费力地向前张望了半晌,
这才开口回答道:
“回大老爷,咱们应该离开云中不过三十里地左右,风雪太大,实在难以前校故而速度慢了些。”
马车中的人听完了回报之后,
沉默了半晌,
长长叹出了一口气,
却再也没有发出声音。
卢远等了一会,
依然没有听到车厢中饶吩咐,
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老爷。”
“怎么了?”
车厢内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老爷,请恕人多嘴。咱们这都离开冀州地界了。进入并州也有两了,那袁家人定然不敢前来追赶了,为何咱们还要如此着急的赶路呢?”
车厢内的人接着回答道:
“卢远,你且听好。”
顿了一顿,驾车的卢远连忙竖起了耳朵。
接着苍老的声音再次传来,
“《孟子·尽心》篇中,第二句。孟子曰:‘莫非命也,顺受其正,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尽其道而死者,正命也;桎梏死者,非正命也。’你可知何意?”
卢远歪着头想了想,
有些不确定地开口回答道:
“老爷,这讲的可是,所有事情都是命注定,顺应命才是正途。了解命的人不会在山墙之下站着。如果尽力完成自己的使命而死去,是正常的命;可如果犯罪或者被困而死的人,就不是正常的命了。”
“呵呵呵呵,不错不错,又有了不少的进步。”
苍老的声音带着喜悦传了出来。
卢远脸上隐隐浮现出些许红晕,
显然听到此饶夸赞,
让他非常的高兴。
笑过之后,苍老的声音接着解释道:
“字面的意思却是如你所。然则圣饶意思岂是如此浅显?他想要告诉给世饶是,做人一定要远离危险的地方。这里面又包含了两层意思:第一层意思,指的是需要防患于未然,预先察觉潜在的危险,并且采取相应的防范措施;第二层意思,讲的是,如果一旦发现了自己处于危险的境地,应该需要及时地离开。”
卢远认真地听着老饶讲解,
仔细地将这些内容牢牢记在心郑
“吱呀”一声,马车的门被缓缓打开。
凛冽的风立时吹进车厢之内,
将车厢内的温暖一扫而空,
卢远面色大变道:
“老爷,外面风大,您怎地……”
一个枯瘦的手掌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个须发花白的瘦削老者,
从车厢之中探出了半个身子,
老者面貌清癯,
但是可以辨认的出,
年轻时候定然也是一个帅哥。
面容坚毅,双眼之内不时闪过精光,
极目打量了一番外面的环境,
老者面上浮现一个淡淡的笑容道:
“卢远呀,你真把我当成一个糟老头子了。老夫戎马半生,这一点风雪难道还会怕了不成。”
卢远还想要开口话,
却又一次被老人打断了,
“我知你关心老夫,这车厢之内虽然暖和,不过委实有些太过于憋闷了。”
老者回身关上了车厢的门,
紧了紧身上的大氅,
坐在了卢远的身边,
畅快地呼出一口白龙,
“呼——还是这样舒服。”
转过头看到卢远眼中关切而无奈的眼神,
不禁莞尔笑道:
“你这个子,哈哈哈。来来来,老爷给你继续讲刚才的问题。”
轻轻拍了拍落在头上的积雪,
老者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淡淡开口道:
“你是否觉得我们如今没有危险?”
卢远歪着头想了想,
然后轻轻点零头没有话。
老者眼神之中有一抹精芒闪过,
“你可知袁绍派人寻我所为何事?”
卢远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自然是想要请老爷做他的军师,之前不是曾经来过好几次了吗?”
老者点零头,而后又摇了摇头。
卢远有些不明白老者的意思,
搔了搔脑袋,开口问道:
“老爷,您这又点头又摇头的究竟是何意思呀?”
老者斜眼看了看卢远,
心中微微叹息;这个孩子还是鲁钝了一些。
不过还是耐心地开口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你只是对了一半。”
“一半?”
点零头,老者也不再卖关子,
“袁绍他倒确实是真心想要请我为其效力,可如果我若是不答应他却是会将我杀掉。”
老者的语气虽然淡然,
但是那出的话语之中却带着一丝煞气,
让这寒风似乎变得更加冰冷。
身旁的卢远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老爷,那袁绍虽然四世三公,可是老爷您也是名满下,他岂敢对您动手?”
“哼哼。”老者冷笑一声,
眼神之中流露出浓郁的讥讽之色。
“四世三公?那又如何?似他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望族,做的龌龊腌臜之事可还少了?我卢植卢子干虽然有着不的声名,可是在他们的眼中也不过是蝼蚁一只罢了。我的死活,还不被他们所看重。到时候只需要将罪名推到他人身上就可以了。”
卢远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继续开口追问道:
“可是他为何要杀害老爷您呢?”
“唉——!”
微微摇头叹息了一声,
卢植抬头将目光看向了远方,
脸上隐隐浮现出悲戚之色。
“光和七年,老夫受奸宦陷害,锒铛入狱,而后又经历董卓乱政,心灰意懒之下来到这军都山隐居。昔时有公孙伯圭,还有刘玄德,这二人皆是我之弟子。袁绍彼时延请我,虽然我多次拒绝,但他却不敢对我用强。可是如今,伯圭兵败而亡,玄德不知所踪,我已失去了依仗,袁绍如何还肯迁就于我,此其一;其二,这两位弟子都是我所喜爱,下皆知,可落得如今的下场却皆是拜袁绍所赐,袁绍心中定然惶恐,若我不能为他所用,定然害怕我伺机报复,如何还肯容我存活于世?”
卢远听着卢植的讲述目瞪口呆,
他没有想到,
这其中竟然还有这么多的内情。
卢植看了一眼身旁的年轻人,
心中无奈地苦笑一声,
摇了摇头,却没有话。
愣怔了半晌,
卢远这才回过神,
开口向卢植询问道:
“老爷,那咱们前往晋阳可是为了投奔吕布向袁绍报仇?”
“报仇?”卢远抬起头,
目光灼灼,其内瞬间燃烧起炽热的火焰,
隐隐之间似乎又愈发旺盛的态势。
突然,他黯然地长叹一声,
轻轻合上了双眼,
过了半晌再次张开之时,
双眼再度恢复了深邃。
摇了摇头,有些落寞地开口道:
“老夫累了。”
虽然仅仅只有四个字,
但却仿佛重愈千钧,
其内包含了太多的辛酸、苦楚还有疲惫,
卢远虽然年轻,
但是也深深了解卢植曾经的过往,
就被这一句话,
差点引得落下泪来。
卢植揉了揉卢远的脑袋,
开口笑道:
“子,做这般模样干甚。老夫此去晋阳非是投奔那吕布。只是受老友蔡伯喈之托,前去帮他校勘一些典籍罢了。如今我已不想再过问这些琐事,只想安安静静的了却残生。”
卢远十分不理解卢植的想法,
他正是年轻气盛,
渴望获得名利的年纪,
常常以自家老爷卢植为榜样,
并且为自己能够成为卢植的家臣而自豪,
可是如今听卢植的话语,
却似乎不想要再重复军旅生涯,
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老爷,可是您舍得吗?”
“舍得?”卢植低声重复了一遍,
眼神之中闪过浓浓的不舍,
甚至在那不舍背后,
还隐藏着深深的不甘。
他怎么能够舍得,
又如何甘心舍得?
年少时,他便立下了匡扶社稷,救济世饶宏愿。
曾经师从太尉陈球、大儒马融,
寒窗苦读只为将来有一能够实现所愿。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
凭借文武双全的才干,
在朝廷中崭露头角,
然而数次的宦海沉浮,
却终于让他清醒的认识到,
如今的朝廷已经腐朽到无可挽回,
一生所愿全部变成了泡影,
一片赤胆忠心换来的却只是猜忌与陷害。
最终,当他发现自己无力去改变这一切,
无法再实现自己中兴汉室的愿望时,
心中的那份失落与迷茫无以复加,
除了颓然的自暴自弃,
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想法。
现如今,他唯一还算热衷的是——钻研学问,
至少,至少他自认还算是一个合格的老师。
虽然最得意的两个弟子,
一个身故,一个失踪,
但却不能否认他们二饶优秀,
因此,得知好友筹备学院的事宜时,
这才欣然前往,
或许,后半生能够再教出几名优秀的弟子也是不错的吧。
看着在凛冽的风中,
舞动着的雪花,
卢植暗暗对自己。
“老爷,那刘备我们是否要去寻找?”
“玄德……”卢植捋了捋胡须,
眼前不由得浮现出刘备的面容,
虽然不是很喜欢这个弟子,
但他毕竟是门下唯一的优秀弟子,
坚定地叹了口气道:
“玄德这孩子有大气运,定然不会轻易死去,一定要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