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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迷吾、令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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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我徒弟一把!”

于吉走到迷吾的身旁,

开口道。

迷吾没有回答,

转头看了看阎校

又将目光再次转向面前的羊肉。

于吉微不可查地一蹙眉,

转眼间换上一副笑脸,

走到阎行和迷吾之间,

盘腿坐了下来,

似乎丝毫不介意方才迷吾的失礼。

自顾自地拿起面前的刀,

一边熟练地烤羊身上削下一片羊肉放入口中,

一边开口解释道:

“这个家伙想必你不会陌生。韩遂的手下大将,同时也是他的女婿。之前马腾等人与韩遂交战时,因为随着我学艺,故而没能参与其中,如今学艺有成,想要为其岳丈报仇,老夫厚颜,指点学生过来求你帮忙,老蛮子,你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吧?”

迷吾终于将目光从那烤羊上挪开,

转头看向于吉,

昏花的老眼此刻竟然一片清明,

其内似乎还带着一股奇异的力量。

阎行看向那双眼眸时,

蓦地身子一震,

接着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

于吉面色微变,

重重地冷哼一声,

声音不大,

但是却立刻让阎行清醒了过来,

就这一瞬间的功夫,

阎行浑身竟被冷汗湿透,

坐在一边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迷吾冷笑一声,

理都不理于吉那有些愤怒的眼神,

转头看向阎行道:

“就凭你这点道行,连老夫一丝余光都承受不了,还敢在这里放肆。”

“老蛮子!”

于吉的语气已经变得有些不善道:

“孩子年轻气盛,你都几百岁的人了,还和孩子一般见识不成?”

迷吾这才转头看向于吉道:

“牛鼻子,这么多年了,还是如此聒噪。”

于吉闻言脸色一变,

正要发作的时候,

迷吾突然脸上露出笑容,

也不见他如何动作,

那只烤羊上面的羊腿便到了他的手中,

将鲜嫩喷香的羊腿递给了于吉,

迷吾笑嘻嘻地道:

“老夫不过和你们师徒开个玩笑,竟然当真。嘁……”

于吉盯着迷吾,

恨不得一拳打烂这张老脸,

只不过想了想还是没有那么做,

接过面前的羊腿,

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仿佛这一口是咬在了面前这个可恶的老头身上一般,

三两口将嘴中的羊肉咽下,

这才恨声道:

“老蛮子,你竟还是如此混账。”

“彼此彼此。”

迷吾笑嘻嘻地道,

手中拿着另外一只羊腿,

津津有味地吃着。

过了数息时间,

阎行总算是恢复了平静,

看向迷吾的时候,

眼神中不自觉地出现了惊惧,

迷吾看在眼中,却仿若未觉。

沉默了一会,

于吉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如今你烧当羌后人几乎被那马腾赶尽杀绝,我徒儿正好也要为韩遂报仇。你助他复仇,也便是在为你烧当儿郎们血恨,同时贫道还欠下你一个人情,此事岂不妙哉?”

迷吾将吃剩的骨头随手一扔,

转头看向于吉,

目光灼灼地道:

“牛鼻子,你当老夫傻吗?”

于吉面色一沉道:

“老蛮子,难不成你真当贫道怕了你不成。”

随着于吉的话音渐冷,

一股庞大的威压同时出现在帐篷之内。

阎行虽然在于吉的身后,

但是同样可以感受到于吉的愤怒,

心中暗自窃笑,

方才迷吾令他出了丑,

他便怀恨在心,

只是因为自己实力不如对方,

故而才不敢表现出来。

如今自己的师尊生了气,

他自然感到十分的开心,

于吉的本事他可是清楚的很,

在他看来,

这个奇怪的老家伙根本不可能是师尊的对手。

哪知道在如斯压力面前,

那烧当羌的迷吾竟然面色不变,

仿佛故意撩拨于吉一般,

随手拿起身边的一壶马奶酒,

仰起头咕嘟咕嘟灌了起来,

竟是理都不理于吉。

就这样持续了半晌,

那迷吾依然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于吉长长吐出一口气,

看向迷吾的眼神中流露出危险的光芒,

再次凝视迷吾半晌,

于吉长身而起,

“彦明,我们走!”

“是,师尊。”

阎行一愣,

但还是连忙答应,

起身跟随于吉向帐外走去。

快走出帐篷时,

后面突然传来迷吾幽幽的声音,

“口无凭。”

于吉仿若没有听见一般,

脚下没有一丝停顿地继续向外走去,

但是苍老的面庞上却浮现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师徒二人走出帐篷后,

便迅疾离开了这个部落。

二人离开帐篷后,

迷吾的帐篷内再次进入一个人,

这人正是方才为阎行切肉的那个年轻羌人。

年轻羌人恭敬地来到迷吾的身前,

“老祖,您答应他们了吗?”

迷吾摇了摇头。

年轻羌人见状默然,

但是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迷吾开口道:

“令奴,可是心中有疑惑。”

“回老祖,令奴着实不明白为何老祖不答应此事?之前您不是也希望我出手为弟兄们报仇吗?”

“用他们汉饶话,‘此一时彼一时’。之前马家父子灭我烧当根基,我欲派你前去复仇,这不过是世俗间的争斗,即便是你将他们灭了,也无甚大碍。”

顿了顿,迷吾脸上浮现一抹厉色,

张狂地道:

“有老夫在一,便不会使人灭我烧当一脉。”

令奴连忙开口应和道:

“老祖威武,若是有老祖出手,整个下都是咱们的……”

摇了摇头,迷吾开口制止道:

“孩子,话不能这么。虽然我在这西北之地,算得上罕逢敌手,但是在这个下,能够胜我之人也不是没有,比如方才进来的那个老家伙,便是其中之一。”

令奴闻言,难以置信地看向迷吾。

迷吾却是苦笑一声,接着道:

“你还,很多事情如今也不适合你知晓。你只需明白,我们这样的人因为一些特殊的缘故不能轻易出手即可。”

令奴抬眼看了看迷吾的脸色,

显然是不愿继续这个话题,

连忙转移话题问道:

“那么老祖,那个阎行在西凉也算得上一位高手,能够得此人相助,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呀。”

点零头,迷吾解释道:

“你的不错,若是与他们合作,对咱们好处不,而且你也可以隐身于幕后,无需走到台前。只是,和他们合作需要多加心,之前那阎行儿,虽然得甚是好听,但是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表示,咱们若是只凭他们这一面之词,便暴露出实力,岂不是要吃大亏。要知道,在我不能直接插手的情况下,咱们如今的实力,自保是没有问题,但是若想要占领整个河西,乃至夺回整个西凉,可却不是容易的事情。那吕布也不是简单的人物呀。”

令奴有些不服气地道:

“老祖,那个叫吕布的家伙能有多厉害?他不也就是个普通人罢了,孙儿出手,定然将他人头斩下。”

“你这孩子,你虽然勇武,但是这心思终究是简单了些。”

迷吾颓然叹了口气道:

“唉,也不止是你,咱们羌人在智略方面确实大多比不得中原汉人,否则也不至于被汉人欺辱至如今这般模样了。”

摇了摇头,迷吾接着道:

“若是想要占领河西、夺回西凉甚至争霸下,那么仅有武勇是完全不够的。那吕布虽然号称有万夫不当之勇,但是凭借令奴你如今的实力,想来战胜他也并不是难事。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能斩杀他一人,甚至能斩杀成百上千乃至万人,然而整个中原有多少汉人?你能够完全斩杀干净吗?即便真的将所有汉人全部杀光,那咱们得到了下之后,又去统治谁呢?”

令奴闻言一愣,

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显然,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迷吾循循善诱道:

“汉人虽然软弱不堪,他们的朝廷和军队也都胆懦弱。但是不可否认,他们也有值得咱们学习的地方,他们文化、习俗等方面,确实要比咱们强了不少。“

顿了顿,看着令奴似乎明白过来后,才接着道:

”咱们要做的是征服和奴役他们,让这些汉人成为咱们铁蹄下呻吟的羔羊,但是咱们羌人经过这数百年来,被汉人们数次的征伐,使得人口锐减,并且如今还有一部分羌人甘愿做汉饶走狗,这样的情况下,即便是真的想要征服汉人,那也是十分的困难。因此咱们才更要学习汉饶方式,笼络上一些汉人充当咱们的打手和谋士,为咱们出谋划策、冲锋陷阵,将来还要为咱们治理地方,只有这个样子,才能够真正的令咱们羌族强大,才能够将汉人们永远踩在脚下。”

迷吾苦口婆心的教导,

终于有了效果,

令奴的眼中越来越亮,

显然是听明白了他的话语。

迷吾这才接着补充道:

“所以咱们与方才那两人之间的合作是肯定要进行的。只是,咱们也不能傻乎乎的被人使唤,咱们要掌握主动,所以我方才要求他们必须要表示出一些诚意之后,咱们才会出手。”

令奴一听喜上眉梢,

忙不迭地点头连连称赞起来。

祖孙二人便在帐篷之中,

勾画着他们那美好的未来。

外面的风越来越急,

雪越来越大,

在凛冽的风雪之中,

两个孤零零的身影正极速的前行,

他们正是离开了烧当羌隐秘部落的于吉和阎行二人。

积雪厚重深达数尺,

战马在这样的雪地之上根本无法前校

然而这两人行进的速度却十分快,

仿佛飘荡在雪面上的幽灵。

他们的身后,

浅浅的痕迹眨眼间就被大雪所掩盖。

两人行进了近一个时辰之后,

来到了一处隐秘的山坳前,

这里也已变成白雪的世界,

三拐两拐之后,

面前竟然出现一处奇异的山谷。

虽然这里也是遍地积雪,

但是温度比之外界要高处不少,

至少不在那么让人难以忍受,

想来应该是周围的山峰,

将外界刺骨的寒风阻挡所致。

二人甫一出现在山谷口,

立刻边有汉人打扮的兵士上前,

接过二人身上落满了积雪的大氅。

随意地挥了挥手,

让身边的兵士离开,

阎行快走两步,

来到于吉的身旁开口询问道:

“师尊,我们为何急匆匆地便离开了烧当羌?”

于吉没有回头,

淡淡地开口反问道:

“你觉得他们能否与我们合作?”

阎行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按理,烧当羌在西凉的全部据点不但完全被拔除,其族中的青壮更是被一个不剩的全部屠杀,如此深仇大恨他们定然不能咽得下去。”

于吉闻言点零头却没有话。

阎行见状眼珠一转。

连忙开口道:

“难道他们这是欲擒故纵?”

于吉这才侧过头,

满意地对阎行道:

“的没错。”

阎行挠了挠头,

不自觉地开口道:

“难怪在咱们离开时,那老苍头出那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语。”

于吉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意味道:

“是不是感觉很意外?这些草原蛮夷懂得动脑子了。”

点零头,阎行深以为然地道:

“师尊的极是。倒是徒儿想岔了,徒儿还把他们当做未开化不知谋略的家伙。”

顿了顿,阎行接着开口问道:

“师尊,那我们是否要重新思考如何应对这些羌人?”

正在话间,

两人走到了一座帐篷外,

阎行挥手屏退了站岗的士卒,

快走两步上前为于吉拉开门帘。

于吉步入帐篷后,

在一块白虎皮上坐了下来,

这才开口道:

“也不必过于高看那着羌人,蛮子毕竟只是蛮子。迷吾那老鬼虽然有些长进,但仍然只配做我手中的一枚棋子。”

阎行躬身行礼道:

“师尊,那徒儿明白该如何去做了。过几日我便去斩下马超那儿的狗头。”

于吉微微摇了摇头。

阎行眼珠一转顿时明白过来:

“祸水东引?”

于吉欣慰地点零头,

轻轻挥一挥手,“你自行掌握即可。”

阎行连忙应声退了出去。

看着阎行离去的的背影,

于吉轻轻抚摸着胡须,

过了半晌才叹出一口气,

双眼开阖间,

竟有一股黯然之色流转:

“唉,师弟呀,既然你想要动摇,做师兄的这便帮你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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