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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不知道凌悠悠在想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将何去何从。有生以来第一次迷失了方向，他很不开心。
“既然你决定了一切，我也无话可说。”
他突然站起来，“我很好奇，你所说的一切能不能成真。今日到此为止，大家都散了。”
太子突然爆发出来的怒气，吓到了众人，当然没有吓到他想吓的人。
众人纷纷告退，就算是傻子都能看出来，太子和凌悠悠之间要有一番较量。
司徒芳一步三回头的走出去，他想问问自己要做什么，可凌悠悠没有给他半点眼神暗示，他只能找刘诺倾诉他的彷徨。
燕子西作为凌悠悠忠实的追随者，站的笔直，跟着霸气的主子，做奴才也当霸气。
太子气场上没有压倒凌悠悠，心头怒气更甚，一甩衣袖抬脚就走。
燕子西给了他一记白眼，嘀咕：“得了便宜又卖乖，典型的不识抬举。”
太子猛的刹住脚步，冷目如电，全身寒气嗖嗖直冒。
放在以往，燕子西一定会吓的腿软，不过现在，他底气十足，脖子一昂，瞪了回去。
太子大怒：“大胆奴才，敢对本宫无礼，该杀。”
突然靠近，探手掐住了燕子西的脖子。燕子西不是矮子，太子也不是巨人，可他却能轻轻松松的把燕子西举在空中。
燕子西被惊到了，根本来不及反抗，就发现自己即将成为吊死鬼。他心里有那么一瞬闪过后悔，但作为硬骨头，他觉得就算死也不能丢了凌悠悠的面子。他瞪太子，使劲的毫不示弱的瞪。
死就死了，输掉命可以，不能跌份。
太子真的动了杀意，他的五指化作钢铁，快速收紧，只需要片刻就能将燕子西活活掐死。
一只玉手轻轻的握住他的腕子，并不见她多么用力，就那么轻轻松松的握着，却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侵入他的体内，一下子就卸掉了他手臂上的力道。
太子的手指不由自主的张开，燕子西摆脱了束缚，大口喘气。
“不要杀他。”很轻的语气，不是请求，不是要求更不是命令，就如随口说出的一句平常话一般，不给人压力，却能让人不由自主的顺从。
“你生气是因为我安排好了一切么？”
据说掌权者最不喜欢被别人摆布。
“你究竟想做什么？”
他不相信一个人做事没有任何目的，他反复的推敲，琢磨，发现这些事对凌悠悠本人没有半点好处。
这是不可能的。肯定她所图的东西太过隐秘，他还没有发现。他讨厌这种感觉。这超出了他的掌控，他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
“不要绕圈子，既然你有倾覆天下的能力，又何必将自己的企图藏起来。”
她的企图此刻不能说。
“我图的绝对不是天下也不是荣华富贵，和你所图绝对没有冲突。”
“我不相信。”玩心机在这里没有，他干脆就直来。
“信不信由你。”
太子猛的反握住凌悠悠的手腕：“你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你知不知道我很想杀了你。”
“可以，你可以杀我，只要能杀的死，只管来。”
在太子看来她是有恃无恐，实在可气可恼。
其实凌悠悠真心希望他用刀杀死自己，不知道这样老天还能怎么安排他们。
“你别以为我不敢动手。”
“燕子西给他刀。”
燕子西有些傻：“前辈......”你是不是疯了。
凌悠悠抬高嗓门，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燕子西，把刀给他，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燕子西咬着嘴唇，鼓着腮帮子，慢吞吞的拔出匕首，他藏的很严实的，进来的时候搜身都没能搜出来。
凌悠悠一把夺过匕首，将匕首塞进太子手中。
“司徒昊，你心中有多少恼恨，只管动手，只要你开心了。我不会还手。”
她唤他的名字的时候那么自然，就像呼唤了千百遍，可这是她第一次叫。奇怪，为什么会这样。更奇怪的是，握着她的手，他心中的怒气竟自行消散，是什么样的力量将他的怒气驱散了，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这是什么妖术，而她却不是妖。
杀她？行么？真的可以？
太子不相信，不会，没有人甘愿被人杀，尤其是强者。
“你别以为我不敢动手。”
欸！惊！他说了同样的话，第二遍。
“你是疯子。”
疯子的脸上没有癫狂，没有挑衅，也没有无知与狂悖。她的目光温柔如水，眼睛清澈透亮，仿佛她的心干净澄澈。她的脸上带着浅笑，是宽容，是无所畏惧。
她就那么自信，自信他不会动手？
“你别逼我。”
可是她真的没有丝毫逼他的意思，她的淡然，她的恬静，让他心慌意乱，六神无主。
“你想杀，却很疑惑，没关系，我可以帮你。你要知道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利器刺破肌肤，原本是很残忍很血腥的，但此刻他什么都没有听到，因为他的脑子全是空白。
还有人对自己下手，就算她不怕死不会死，也不怕疼么？
分明有血流出来，分明看到她好看的眉微微一颤，可她还是笑着，没有难过，没有恼火，没有任何怨怼的情绪。
“真是疯子。”
只有疯子才会如此，对，她就是疯子，所以不能用常人的思维看待一个疯狂的人。
“不，我不是疯子，我只是还债。”
还债？因为下了他太子的位置，所以要还他命？还是说她并不能倾覆别人的天下，所以用命偿还。
这太不可思议，这女人的脑子有大问题。
“你死了，我的天下谁给？”
司徒昊松手，后退，气急败坏的吼。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发怒，明明刚才并没有怒气，到看见血，怒气突然就涌上了心头。
凌悠悠却笑着拔下匕首，丢在地上。
“我不会死的。”
猩红刺目的血在汩汩流淌，和她无所谓的笑容形成鲜明对比。在他的认知里，有杀不死的生物，但通常都拥有坚不可破的身躯，刀枪不入，自愈能力极强。不会被普通匕首刺伤，不会一直流血。
她是可以被杀死的。为什么要给他杀死自己的机会？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是疯子呀。”
她不是疯子，她有苦痛，只是她不肯告诉他。她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愿意伤害自己，只为让他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