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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允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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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伏的儿,尤其的闷热。

没有风,日头似锁住了一般。

垂着眉眼,傅骊骆凝神歪在檀木云榻上翻着卷黄的书籍,葱指半蜷,她弯弯的蛾眉暗自蹙成了一个尖。

嵌梅竹纹的大案上摆着一只大青花瓷缸,里头镇着茹茗早早就备下的冰晶块,丝丝白沁沁的凉气冉冉,赌是一室的清凉舒爽。

纵是这样,傅骊骆心下也闷燥不已。

花了一个晚上搭着一上午的时辰,莫是法子,她便一个引子都没寻到!

蔓萝着步进来,把一碗侵过凉水的绿豆汤摆上案,朝神色肃然的自家姐瞅了一眼,弯腰从地上捡起那方团扇,嘘了口气,蔓萝定着身子立在傅骊骆身侧打着团扇道:“姐昨个儿夜里通宵达旦了一宿,便是铁打的身子,也是熬不住的。先用了这碗绿豆汤,等会再看也不迟!”罢,蔓萝抬手递上瓷碗:“知叶晨起特意为姐熬煮的,是最能解暑了,姐您快尝尝。”

揉了揉眉心,傅骊骆搁了掌心的书卷。

接过蔓萝地上的釉瓷碗,她苦笑着道:“纵是熬了一宿也是白熬,时下是一点法子也没想到。”

傅骊骆不免有些泄气,前儿在那大殿上当着那宇文凌雍的面儿,她愣是想都不想就随口抛出了一个“三日为限”,原想着自己懂些医术皮毛,倒不至于理不出个法子,现想想,自己着实有点内皮子浅薄了些。

心下那股子泄气还未压下,秀美暗凝间,一股子不服输的气韵都噌的上了心头。

总归,她是要在三日的时限内找到那治疫的法子。

切不可让那宇文凌雍看扁了去!

这是其一。

另则,她与窦骁扬的亲事还得靠治疫的法子来促成。

这般想着,傅骊骆便又搁了瓷碗,捡起案头一本泛黄的《医古杂录》信手去翻,丝毫没注意到旁侧嘴巴翘的老高的婢子。

“姐,您眼睛都熬红了,您自个不心疼爱惜,便是窦大将军知道了,都要心疼死了。”蔓萝罢,便剁着脚撩帘出去。

傅骊骆垂眸看书,听着婢子最后那句话儿不觉就红了脸面。

前日里头,当着那宇文凌雍的面儿,她一鼓作气、毫不遮掩的就出想与窦骁扬成婚的一席话,现下想来,那时的自己还真是没羞没皮!她一个府门未出阁的姐,出那样的话儿,着实是不合规矩!

“大姐,窦大将军来了。”这厢傅骊骆凝着心思,外室珠帘门下李嬷嬷躬身禀过。

柳眉轻蹙成一道弯儿,傅骊骆顿了顿,便应了声“蒽”。

踩着榻前的长几探地,起身去到金钩幔帐后更衣。

-

江南暑,热气仿似从地底下钻出来,热气蔓延,头顶上明晃晃的日头肆意的焦烤下来,还未行至二门子回廊,傅骊骆便觉得身上出了好些黏腻的汗。

蔓萝拿帕子替她擦拭着额角的细汗,一边又替她打着团扇,“要那窦大将军对姐您真是上心了,这般热的儿,他还要赶来看姐您。”蔓萝心底里艳羡极了,自家姐与窦大将军的情谊真真的羡煞了旁人,倘或姐真找出来那治疫的法子,圣旨一下,她家姐就能与心爱的人在一起长长久久了。

思及此,蔓萝不觉在心里头念了好几声阿弥托福、菩萨保佑云云。

朝神色飘渺的婢女看了一眼,傅骊骆只浅笑着闲步上前。

话间,不多久主仆两人便上了花厅。

“兮儿..”窦骁扬搁了茶碗迎上来握傅骊骆莹润的指尖,许是暑热,她脸儿微微发白,拉她坐下,他眉头微蹙的看她:“治疫法子的事儿也不用太着急,便是你没找出法子,我一样会想尽办法迎你过门,你切莫着急上火了!”

太医院那一群废物耗尽几个月,连一个治疫的法子都拿不出来,合着,要她这样一个弱女子去想办法,真真是可笑之极!

心下暗想,窦骁扬对宇文凌雍又多了一份怨怼。

晃了晃神,他便掬着面儿又凑近了她好些。

才分开不到一日光影,她便清减了好许。

窦骁扬看着很是心疼。

傅骊骆见他蹙眉凝神的模样,知道他时下替自己忧心。不觉拉了下他的手,笑容从嘴角蜿蜒:“你也不用为我太过担心,好的三日那便是三日。纵是今日寻不到法子,还有明日和后日。”

虽是鼓气的话儿,但她现下当真是有些急了。

红木八仙案上的茶碗茶气袅袅,热气散开间,傅骊骆心头又多了分急牵

看她清凌凌夹着郁色的娇颜,窦骁扬环手拉她入怀,傅骊骆红着脸儿推他,“莫闹!被旁人瞧去了又要取笑我了。”

“大家伙都有眼力见的,早在你坐下的那刻便都退下了。”窦骁扬眯眼轻笑,在她白瓷清润的眉心印下一吻。抚手去摸她柔软的发旋,阖眼嗅着那抹香气幽幽,愣怔思忖了好一会,他方扬眉朗声道:“是了,那个地儿那般多的医书,想必总有些是对你有益的。”

傅骊骆迷怔的抬眼,轻轻提了一口气,她伸手去扯他玄色的锦袍丝带:“什么?”

庭外点点闪烁的热浪在翠绿的树梢上翻滚,一阵微风徐徐攒过,透过薄纱窗洒进了花厅,带来一水的清凉。

窦骁扬眼眸一荡,随即又握了她指尖,“我想到了一个好地方,那地儿的藏书真是一绝,你要寻法子就要借助于那些医术,那一阁楼的医术,总归有对你助益的。”罢他牵着她的素手就走。

“槿同,备车!”

没有回应。

“槿同...”

侯在外庭的厮赶忙上前回禀:“窦大将军,的先前看见槿侍卫望南边的花圃子去了。”

窦骁扬咂了咂嘴,抿唇挥了挥手,示意厮退下,他垂首牵着傅骊骆望南边过去....

午后的日头毒辣辣的,花圃子里头的花草都抬不起头来,槿同闷头立在回廊下的假石旁,一双漆黑的眸子定定的望向那略显丰腴的身影,手心里提着的竹盒一荡一荡的,恍惚间,他便看见那胖丫头笑着朝自己走了过来。

槿同身形一抖,豆大的汗珠沿着他黑红的面颊滚落,偏过头去看那庭中刺目的阳光,他心里头突突的跳的好快!

伸手捂住心口,槿同不免在心里头咒骂这燥热气。

“铛”的一声。

掌心握着的竹盒豁然着霖儿。

槿同赶忙俯身去捡,不想额头碰上了一抹滑腻,熟悉的香气袭来,他愣了一怔。

“羞是不羞?这么大的人了,竟喜欢这孩子玩意!”蔓萝朝黑红脸面的槿同瞥了一眼,压着普通乱跳的心儿,她盯着竹盒子嬉笑着打趣儿。

她促狭的笑,槿同很是无措。

来不及擦汗,他便抬**过她手心的竹盒子,垂着眸子看冒着热气的地儿,“有什么好羞的!纵不过是些颜色好看的蝶儿....”

拢了拢手袖擦汗,槿同又掬着面色看向别处,不觉心翼翼的询问道:“你们姑娘家不都喜欢这些蝶儿么?昨儿那红儿还....”抬眸去看跟前丫头淡然无波的面色,槿同陡然就住了口。

也是了,看她这波淡然的模样,想必是自己会错了意。

自个儿巴巴顶着大日头为她抓蝶儿,那成想她根本就不欢喜,既不喜欢蝶儿,也不喜欢自己。

槿同想着便有些心灰意冷起来。

“红儿”两字让蔓萝心里头一冷,原道他在这大热的儿掬了这些蝶儿,是为了那个叫红儿的女子。

心中一痛,蔓萝晃着水蒙蒙的眼睛瞪他,不觉嗤笑起来:“我呢!这般大热的儿,你巴巴的去抓这些蝶儿,原道是你的红儿姑娘喜欢!”

见他嘴角微动,一副失了心魄的样子,蔓萝又冷声道:“这也是奇了,既是为你的红儿姑娘抓的蝶儿,你怎的带来这里做什么?可是想跟我这里炫耀,还是...”

话儿还未完,不想却被男子拥进了怀里,好闻的皂角气息袭来,蔓萝俏脸腾的一红,不觉晃着身子挣扎,大惊失色间一句话儿也不全乎,“你....你...赶紧放开!去找你的红儿姑娘吧!”

道最后,她话儿都软了。

柔柔绵绵的着实不像平常的她。

蔓萝莫名的哭的心儿乱颤。

好生的委屈!

感觉到怀里软绵绵的身子一抽一噎的颤的厉害,槿同手足无措的放开她,盯着她泪痕斑斑的俏脸看了几眼,他不觉垂首红了面颊:“你这鬼丫头,嘴巴巴的了那一大箩筐编排我的话儿,我便是想个通途都不能了,真真是要被你冤死了!”

随着窦大将军久经沙场,什么狠人在他槿同的铁臂下,都乖乖的软的像根面条儿,便是那凶狠异常的北胡统帅,他槿同取他项上人头也是那一瞬的事儿,可唯独这又胖又丑的鬼丫头,他堂堂八尺男儿拿她一点法子都没有,几句话下来,他便被她堵的不行!

槿同脸色越发的黑红。

蔓萝抽噎了两声,顿了顿,只抬着晶亮圆溜溜的大眼睛看他,声音带着颤音:“你想什么?”纤细的指尖被她攥成一个拳,她心里突突的像是豆子放在火上煎烤。

心里难受的紧!

槿同舒了一口气,稳步又凑近了好些,漆黑的眸子看进她雾气迷迷的眸底,一字一顿的道:“我..喜..欢..的..是..你。”

大掌轻按着她的臂膀,槿同面上的红愈发的盛了:“我也不知从何时起,反正喜欢便是喜欢了。等过些时日,等圣上赐婚了窦大将军和你家姐,我便去求窦大将军,让他去跟你家姐....”

蔓萝听着羞的不行,把整个脑袋缩在槿同宽厚的怀郑

“槿同你子果真是了不得!一晃眼的功夫竟佳人在怀了。”窦骁扬笑意盈盈的立在青石墩旁,倒叫灌在蜜意里头的一双男女骇了一跳。

满脸打着红儿,槿同搓着手步到窦骁扬跟前,打眼看了看一脸羞红的蔓萝,他压着嗓子道:“将军,属下...属下喜欢蔓萝姑娘,还请...请您为属下向古大姐邀了这份亲事吧!”

往昔大大咧咧的一个热血汉子,现下却局促的不像话。

蔓萝听着听着,一张脸显些滴出血来。

她是羞的一个字也不能听了。

蓦然颦眉,她家姐就纤纤袅袅的立在那亭台朝她笑。

许是惊中带怯,又许是羞的,蔓萝扯着掌心里的帕子就提步过去,头晕目眩,她垂目去挽傅骊骆的雪臂:“姐,奴婢....奴婢...”

婢子眉眼面儿染了红霞,知她被人撞见心下羞怯,傅骊骆浅笑着,看向蔓萝熏红的脖颈:“若是槿侍卫真心待你,你也瞩意他,等过些时日,我便备下一份嫁妆给你。”

傅骊骆原道还忐忑的紧,那槿同虽对内是个侍卫,但对外却是个将军。她虽不喜那些繁文缛节,但心下又怕蔓萝跟了他受尽委屈。但先前那槿同的一席话,她无意中也听了个通透。

他既真心喜欢蔓萝,那蔓萝嫁给他也不会受什么委屈。

想来是自己多虑了。

时下倒不如允了婢女的那番心思。

“奴婢...多谢姐!”蔓萝把头歪在傅骊骆的细肩,突然就哭出了声,“可是奴婢舍不得离开姐您。”

“谁要离开你家姐了!”一道清润的声音传来,窦骁扬眉眼舒展的上前,朝后头跟着的槿同瞥了一眼,他又笑着开怀:“槿将军的府邸就挨着我的北府门,日后等你嫁进了他府上便知,只行过那明石游廊,再步上几重门颈,过了一道拱石桥,你便能见着你家姐了。”

蔓萝一怔,随即又羞红了半张脸面。

傅骊骆垂眸轻笑,只觉得心里的烦闷也稍减了些。

拿杏眼去剜促狭玩味的窦骁扬,傅骊骆不禁转了话题道:“不是要去那地么?这会子不走,难不成想等黑了再去?”

话刚出口,她便觉得甚是不妥!

自己这没油头的话好似在把他的想法往偏的上引,幸的这里无好事的,不然她的意思又要被曲解一番了。

望傅骊骆低垂的雪颈,窦骁扬只觉得眼发热,头发晕,恨不能一把拥着她亲上一亲。但顾着有旁人在侧,该避讳的还是得避讳。搁了心思,窦骁扬笑着拉她上前,“这便就去,总归是不耽误你翻阅那些书籍。”

槿同刚讨了一个恩许,心下自是兴奋不已。

见主子要出行,他便很是眼力见的跑上前,“属下这就去套车。”

蔓萝朝狗腿子似的槿同瞥了一眼,亦红着面儿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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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别院,青砖红瓦的楼矗立在南山脚下。楼前楼后大开着窗,一面正对着荷塘湖边,另一面环拢在一片清扬扬的竹林之中,微微竹风侵过荷叶清新,卷起绿油油的轻纱缓缓浮动,随风翻着波纹,入目皆是清凉。

楼雅致,竟是旁的高门阔府都没有的闲适!

傅骊骆着实想不出,这样好的一方地,该是个怎样出尘的人隐居在其中!

心思微动,傅骊骆跟着窦骁扬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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