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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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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烟雨阁。

“大秦那边如何。”刘五羊左手执黑子,右手执白子眼中智慧无限。

虚空中回荡起若有若无的声音:“大秦已经做出选择,冰封台高层传来消息,司礼监也会加入。”

“还是没忍住啊!帝九歌老东西到底能躲多久。”刘五羊苦笑一声摇摇头,一手放下一颗黑子,一脸深思。

“朝堂需要一只眼啊,容我想想谁合适!”着又拿起一颗白子看也不看放下。

“先生,还在下棋。”叶河图双手插袖满脸笑容快步走到五羊先生面前,递上一封秘信。

“平阳城传来?”五羊先生看都没看,扔到一旁。

“先生果然神机妙算。”叶河图挠挠头憨笑。

“有些快了,张扶摇投奔是必然,能这么快,看来楚老剑仙已经出手了”刘五羊端起精致茶壶把对面茶盏倒满。

虚空中传来杀机毕露的一句话“不归,也就一夜的事儿!”

“惊蛰话随没错,不过,他不归,花百龙也不答应,不是?”叶河图一身撩起蟒袍坐到刘五羊身侧端起茶水一口饮尽。

“花百龙?张扶摇常用来保护女儿的那个暗卫?蛛网高手?”五羊先生拿黑棋的手滞了滞。

“嗯,星河他娘留下的棋子。”叶河图也毫不避讳畅快道。

虚空中再次传来若有若无的声音:“楚老剑仙准备走了,去无双城一趟。”

“还是要去,终究拦不住。”刘五羊摇摇头苦叹一声。

“去吧,让楚家那丫头一起去吧,老楚一直想收他做关门弟子。”叶河图隆隆袖子,仿佛有些冷,给自己倒上一杯热茶。

“大将军…”虚空中声音再次传来,有些焦急。

“无妨,有些事终究躲不过,与其如此,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大将军摆摆手,示意不要再言语。

平阳城花家宅院,叶星河接受花彼岸的臣服,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能收服人风水师,不是自己人格魅力多强,也不是老楚实力多强,而是那位足不出烟雨阁的先生的谋划,也是那人对自己的考验。让自己游历过程中组建班底,考验自己是否能真的做好北燕王这个位置。

阴郁的色,黑黝黝的夜空,香飘十方的厅内,饭桌上菜肴丰盛。

今的饭桌比昨多了一个人,一个清雅高华的红衣女子-花风吟。多一个人本该热闹,然而饭桌上一阵沉闷,人人思绪纷繁,没人开口,只埋头苦吃,即便没接触过贵族礼仪的阿良和老楚也细嚼慢咽,尽量不发出声。

花风吟一看气氛有些不对,莞尔媚笑:“来,乖弟弟,这个给你。”一块鸡腿落在叶星河盘中,看到叶星河有些纳闷,眨眨眼。递去一个眼神。

叶星河一阵苦笑,黯然神伤自语道:“都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分别那刻谁能淡然。”

眼神中包藏一分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开这个口,随后粲然一笑:“老楚,你来吧,总该不是?”

几人目光炯炯注视着,有些神情惆怅的老楚,几人相处时间不长,感情也是深厚。

“少爷,我该走了,不能陪你走完剩下的路。”老楚低着头摸摸自己的剑匣,像犯错的孩子。

伸手拉拉老楚的袖子眼睛微红道:“老楚没事,我早猜到有这一了,只是没想到,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叶星河手指有些颤抖的给老楚夹一片牛肉,斟满一杯梅子酒递过去,“来,老楚,人生何处不相逢。干!”

老楚少见的一脸豪气:“干!”那模样仿佛今晚不醉不归。

“老楚,我也敬你一杯!来喝!”随后忉忉道“正好,我也准备离开,带上它,一个人,闯一闯这个江湖”拍拍腰上跨着的木剑,一脸坚毅。

叶星河忍住内心苦涩道:“去哪里?”

老楚笑了笑:“也没啥,取一件东西。”

阿良失去的无耻笑脸,反而质朴敦厚苦涩道“江湖之大,何处不是去处,何处不是家。”

叶星河不由的想起阿良的身世,他是一个山沟里出来的剑客,没见过自己的父母,姐姐抚养他长大,四年前姐姐嫁人了。他不想姐姐在婆家日子不好过,成为姐姐的负担,骗姐姐有高人收他为徒,带他游历江湖。临走前,把自个家篱笆院里老松树砍下一个树杈,做成一把木剑跨在腰间,意气风发走出那个山村。

山村淡雅而宁静,出村时他没给姐姐告别,一个人,一把剑,一滴泪,踏入一个不知道是不是江湖的江湖,立下一个不可企及的梦想。

游历江湖的日子里,他和无数人过这个梦想,没有人不嘲笑他,对他嗤之以鼻。只有两人,眼前的两人,一起偷鸡摸狗视为兄弟的两人,认真的鼓励他,认真的听他。

叶星河伸出手握住阿良的手,顺带递上一杯酒:“好兄弟,在心中,一辈子。”

“一杯酒,一辈子……”

一口饮下,抱在一起潸然泪下,不言不语。

看到这一幕,仿佛被三人感染,花彼岸眼角也有些红,伸手抚摸女儿脸颊,话到嘴边,唇齿颤抖,仿佛被卡在喉咙里。父女二人未曾分离过,今日不分则真可能真的人相隔。

他为何拜入北燕,为权利吗?为财富么?都不是,是为了保护自己女儿而已,紧紧为了护着她的骨肉,他死不足惜,女儿未成长起来如何保护自己。

他二人不分开,将军府那位能安心吗?眼前这位能安心吗?从他和女儿被儒家元老追杀那刻,一切皆已注定,那个让他不愿相信,次次存在的卦:“坎上震下:风刮乱丝不见头,颠三倒四犯忧愁,臣归蛟龙浅海游,非臣尽灭满朝门”

不愿信,但不敢赌。心中不由一叹:“有些话不,却比一万句都管用。”

花风吟看着父亲这样子心中一疼,扑进花彼岸怀中,他多少明白家中有大事要发生,忍住心中疑惑。低身对三人一礼:“女子与家父有事相商,望各位海涵。”

花彼岸抬眼不经意给喝的正欢的叶星河一个眼神,得到示意,拜礼退去。

粉色的幔帐阵阵波浪,一袭一袭流苏,随风飘摇,玳瑁彩贝镶嵌的老红木梳妆台旁,花风吟坐在老红木椅上,红着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身后的父亲。

紫檀梳子如船儿在乌黑秀发的长河中游荡,花风吟见父亲红着眼梳的仔细,仿若给闺中女儿出嫁前的最后一次梳妆。

“爹爹,吧”花风吟看爹爹一言不发红着眼,自然知道爹爹有事要和自己。

心细的她,如何看不出自家爹爹对那一老一少的异样恭敬。冰雪聪明的她也猜不出父亲未何如此?

“吟儿,父亲要去一趟远方,不知何时回来。”花彼岸一边梳给女儿精心梳头一边苦笑。

“爹,因为叶星河?我去找他。”花风吟有些焦急,正要起身。

花彼岸按住他的肩膀,笑道:“吟儿不必担心,爹会看到你随他出门后,再起身。”

“去那里?”花风吟句句验证着自己猜测。

花彼岸有些冷漠,却坚定道:“孤坟堆。”

“爹~,女儿留下来多陪陪你不好么?”花风吟抓专彼岸的手臂不停椅,声音一阵嗲嗲的撒娇。

“风吟,别闹,有些东西你该明白爹的决定。爹不,你也该明白。”花彼岸毫不动摇,怜惜的看着梨花带雨的女儿严肃道。

“爹,可是……?”花风吟心中那叫一个委屈。

“风吟,去吧!你不是一直都想去瞧瞧?爹这儿,有封信你带给你申叔叔!拿好!别让任何人发现!”吧,放下梳子扭头便走。站在门口看到女儿无力趴在梳妆台上,嚎啕大哭,让人望者欲泣。

最难是相思,最苦是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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