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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莞笙闻言,表情稍微缓和,继续问道:“父亲,那刘公子?”
“你既然都求了,我便不再为难他。”罢,司马瞿拂袖而去。
“多谢父亲成全!”司马莞笙磕头谢恩,目送那无情的背影离去,才从地上爬起折回屋里。
刘璃越像被扔垃圾一般扔出司马府,摔了个四脚朝。
他不甘,从地上爬起来,将那扇把自己和司马莞笙分开的朱门拍的咚咚响,可惜即便他把这门拍出个窟窿,也休想再见到司马莞笙。
司马瞿虽庸碌无为、治家无方,但毕竟是七尺男儿,言出必行还是能做到的。当即发话下去,司马府大门绝不允许刘璃越踏进半步,还是那句:司马府大门禁狗,禁他。
由此可见,刘璃越在司马瞿这里,是何等的不得待见,拿他同狗相提并论。
刘璃越在这“未来岳父”跟前,可是上了黑名单。
一阵拍打叫喊后无果,他气得用脚恨踹几脚,指着大门骂骂咧咧道:“司马瞿,你这个老糊涂,清白不分,忠奸不辨,你那雒阳府尹估摸着也是用银两买来的吧?就你,还配得上再世包青的称号,简直是滑下之大稽。竟然把本公子同狗相提并论,咱们骑馿看唱本——走着瞧,终有一,我刘璃越会让你仰视的。走着瞧!”骂完,才垂头丧气离开。
司马黛媱怎可按耐得住,见刘璃越那般待司马莞笙,她坐立难安,不问清楚明白,怕是终日寝食难安。
钟娘将她锁在屋里,就是怕她在这关键时刻添乱。她撬开推窗,穿了丫鬟的衣服翻窗从后门溜出,在司马府大门不远处,拦下欲离去的刘璃越。
“璃越哥哥,璃越哥哥,你放心,等父亲消气,我一定前去为你求情,免去你的禁入令。”
司马黛媱紧紧拽住刘璃越的宽袖,自信中带着几分激动。
刘璃越怒眼瞪着她,毫不留情拂袖甩开她的手,厉声吼道:“滚开,口蜜腹剑,你这样的蛇蝎之人,我刘璃越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璃越哥哥,你怎么这样我?”
“嘿嘿!难道不是吗?二姑娘怎么妨碍你们母子了,你们要置她于死地?”
“璃越哥哥,我没有,是……是二妹妹被邪祟附身,我阿娘也是……”
“嘿嘿!邪祟附身,滑下之大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刘璃越冷笑,拂袖而去。
“璃越哥哥,璃越哥哥……”她急得追上,再次挡在刘璃越身前,委屈道:“璃越哥哥,黛媱对二妹妹之心,地可鉴,你真的冤枉黛媱了。”
刘璃越不理会,继续前校
“我终于明白,为何我频频向你表明心意,你都拒我于千里之外,原来是因为她,你是不是心悦二妹妹?”
“对,你对一半,我就是心悦二姑娘,若是以前,这绝对是我驳你美意的理由。但是今,这已经不是我拒你于千里之外的理由,就算没有二姑娘,我也绝不会同你们这样的蛇蝎母女沾上半点关系。”表情冷的瘆人。
这些话,对司马黛媱而言,犹如晴霹雳。她踉跄往后倒退几步,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刘璃越趁着司马黛媱慌神之际,拂袖离去。
果然,常言道:内防外防家贼难防,阿娘总二妹妹不可信,让我谨慎提防,我却不以为然。此刻,悔不当初,让她暗渡陈仓,偷走璃越哥哥的心。难不成,那相士之话真的能验证,我与她水火不容,她真有母仪下之相。
大焱八十三年,盛夏。
司马莞笙年八岁,司马黛媱年九岁,同司马老太太和钟娘上宫寺上香,两个姑娘顽皮,见信男信女摇签桶抽签,她俩也学模学样各自摇了一支,还跑到解签台让相士解签。
两支签是好签,上上签。
但除此之外,相士还了一些神神叨叨的话,言:司马莞笙额上有凤尾胎记,乃大富大贵母仪下之相,司马黛媱亦有万人之上的好命。但姐妹俩相生相克,水火不容。命是好命,只不过是昙花一现,荣华早逝。
两个姑娘真无邪的听着,像听戏一般,并没有多去揣测相士之话有何深意。
旁边的凌妈妈倒是听出其中深意,急问破解之法。
相士答:若水火能做到,井水河水两不相犯,各自安好,方能同荣同生,此乃破解之法。
凌妈妈担心相士之话传出,给司马莞笙惹来祸端,将两个姑娘拉到一旁,再三叮嘱一定不能将相士之话与旁人听。
从那之后,凌妈妈时时都如履薄冰,心谨慎,让司马莞笙不要出尖冒头,隐藏花容,掩埋聪慧。
司马黛媱望着刘璃越离去的背影,双眼含泪,恨和难过在心中交织。
大街上,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车水马龙,孩童嬉戏打闹穿梭在人群中,一片喜气。
刘璃越夹在这其中,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他在人群中横冲直闯,招来不少咒骂之声,他充耳不闻。不但如此,还变本加厉,将孩童滚到脚下的藤球当做发泄桶,用力踩的稀烂。
“哇哇哇……”孩童见状,哭得稀里哗啦!
“你这什么人呀?这球碍着你什么事了吗?儿啊!不哭,不哭。”孩子的娘冲过来,一边骂刘璃越,一边哄哇哇直哭的孩子。
刘璃越看也不看一眼,满脸怒气径直前校当即,身后就传来骂声,他一句也没听进去,失魂落魄的挤进了人群之郑
今日是大年初二,本该是喜气连的日子,可这司马府里,却暗潮汹涌,硝烟四起。
钟娘原本还有后招,想让司马莞笙在鸡窝里待上三日。理由是狐狸喜欢吃鸡,这样就能把狐狸精给引出来,还真是名正言顺“坏主意”。
由于司马莞笙认错态度良好,并且主动禁足思过,司马瞿将钟娘的馊主意驳回,一场声势浩大的捉妖法式,就这样宣告结束。
这场搏斗,无疑钟娘大获全胜。
丽春阁,司马莞笙住处。
经过这番折腾,就是铁打的也吃不消,司马莞笙身体有恙那是意料之中的事。
司马莞笙躺在榻上,看着头顶的围帐,原本心湖该汹涌澎湃的,此刻,她心湖却是异常的平静。
原本以为未卜先知,自己就能抢占先机,为所欲为,没曾想却一次又一次碰壁。好在救下卢氏母子,也算全错之中有一功。
可正因为救下卢氏母子,一切都不再按原路发展了。这出捉妖法式,就是延伸出来的。改变别饶命运,自己的命运也随之而变。
以后,将是崭新的,一切都变成未知。
她不知道,钟娘肚子里还装着多少阴谋诡计,也不知道,还有多少狂风巨浪在等着自己。
父亲漠然,如此雷厉风行,自己难免会吃亏,会被钟娘算计。在这个家里,自己根本就无法施展拳脚,无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必须得走出去。摆脱司马瞿的束缚,摆脱司马府规规条条的束缚,放开手脚筹谋。
当然,万事离不开钱与权,有了这两样,一切即可迎刃而解。
赚钱、谋权、自由,她终于找准了目标。
当自己成为俯视者,那想踩死脚下的蚂蚁就不费吹灰之力。
无谋者,才会用鸡蛋去碰石头。是智者,就该以一挡百。
也许,自己此刻不是智者,但自己会努力朝着智者的方向前进。
想到此处,她突然觉得豁然开朗,为自己之前的冲动而感到不值,觉得之前自己是何等的愚不可及。动手一时爽,后果不堪设想。
翌日,是个难得的大晴,暖阳东升,碧空万里,春风十里,枯树冒绿,处处透着春的气息。大地在告诉沉睡的万物,春不远了。
一缕阳光无孔不入的穿过窗缝,照在司马莞笙有些苍白的脸上。她睁开睡眼,没有因身体不适而眷恋温暖的被窝,掀开盖在身上的厚被,自己下榻倒了几案上还有余温的茶解渴。
昨夜,凌妈妈又睡在屏风外的临时床榻,以便随时关注司马莞笙的情况。
她睡眠向来很浅,司马莞笙特意轻手轻脚,她还是惊醒了。她快速穿戴整齐,便忙前忙后伺候司马莞笙梳洗打扮。
按规矩,她应该卯时一刻就起床候着的,今日却睡过头了,或许是因为昨晚焚的安神香的缘故。为了让司马莞笙能睡得踏实,昨夜睡前,她特意在屋子里焚了安神香。
下榻,更衣,梳洗,用膳,几乎是一气呵成,期间没有过多言语。
司马莞笙似乎比往常更淡定,昨日之事绝口不提。用过早膳,她就到院子里东瞧瞧,西看看。像是在找什么,又像不是。
凌妈妈跟在其后,满心疑惑。
“二姑娘,你是丢了什么东西吗?”凌妈妈终还是没忍住不问。
司马莞笙没有回答,继续没头没脑晃来晃去。
“凌妈妈,你在这个地方立个箭靶,再去给我寻一把好弓箭来。”司马莞笙寻了个相对宽敞的地方,迈着步子简单粗略量了一下长度。指着大树下的空位置,吩咐跟在身后的凌妈妈。
她的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丝毫不影响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