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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黛媱闻言,冷笑道:“我不来吧!你执意要来,这下可好,热脸贴冷屁股,心里可是爽快了?”
“这楚南玄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男人,为娘这不都是为了你,你就不能多体谅一下我的良苦用心?”
“好男人,好男人,我耳朵都听起茧子了。在我心里,璃越哥哥才是百里挑一,不,是万里挑一的好夫君,我非他不嫁。”
钟娘闻言,气得全身都在颤抖,指着司马黛媱怒道:“你……你你知道害臊怎么写吗?你知道你父亲拿她同狗相提并论吗?那日他和那贱蹄子眉来眼去,你是没看见吗?如辞徒浪子,你是哪只眼睛看他顺眼了?”
即便钟娘把刘璃越贬的一文不值,但在司马黛媱眼里、心里,刘璃越都是神一样的存在,不会因为她的三言两语而动摇。
两人正聊着,一对和她俩年纪相仿的母女,也提着大包包的东西,前去扣响将军府的大门。
这两人钟娘认识,是尤候府的正房夫人和嫡长女。
老奴打开朱门,将母女俩迎了进去。
钟娘见状,气得喘着粗气,原地徘徊跺脚。
“阿娘,瞧见了吧?何来的身体有恙概不见客?人家分明就是不待见我们,我们又何故自讨没趣?”司马黛媱话里还带着些许幸灾乐祸之意。
她罢,独自转身钻进马车里。
钟娘无奈的望了眼将军府,哀叹一声,迈着不甘心的步子朝马车的方向行去。
一阵马蹄声从不远处传来,两匹高大健硕的马在将军府门口停下。
楚南玄和随从从马背上跃下,随从将缰绳套在门口的石狮子脖子上,跟着楚南玄朝将军府走去。
“将军,请留步。”钟娘见到楚南玄,只有一种感觉,那真是无绝人之路,绝处逢生。
楚南玄闻言,停下脚步,转身将视线投向钟娘。
钟娘命温妈妈去请司马黛媱下车,而她加快脚步,行至楚南玄身旁,堆笑道:“将军,过节好!”
“有何事?”一个字也不愿多,还是那副不苟言笑的表情。
“将军,我是雒阳府尹司马府的姨太钟葭芸,在你母亲生辰宴上你我见过。”
“司马府?”楚南玄浓眉微皱,似有所思,饮一口茶的功夫后道:“大闹我母亲的生辰宴,想不记得都难。”冰冷的脸上多了丝不喜。
“那日之事,虽不是我所为,但失礼之人毕竟是司马府的人,我们的确有愧于将军夫人。这不,今日趁着元宵佳节,前来给夫人赔礼致歉。还望将军引路,带妇人同女前去拜见夫人。”
“拜见我母亲,关我何事?”
钟娘尴尬至极,笑道:“嘿嘿!将军果真名不虚传,为人雷厉风行,英明果断,连话亦如此。女司马黛媱,正值碧玉年华,知书识礼,温婉贤淑。将军没有兄弟姐妹,平日想来也孤单了些。正好今晚有灯会,若将军不嫌弃,那妇人就让女今晚陪将军逛花灯,游船河。”
“我楚南玄还没到什么阿猫阿狗送上门,都欣然接受的地步。”罢,楚南玄拂袖转身。
司马黛媱走近,见楚南玄这么傲视凌人,不可一世,心里就来气。
她箭步冲到朱门前,排开双臂,用身子挡住楚南玄的去路。
“嘿嘿C个傲视凌饶将军。别以为你有个当骠骑将军的老子,长得顺眼一点,全下的女子都会围着你转,都会投怀送抱。哼!一个脑袋,两条腿,也不过如此,还真以为自己有三头六臂似的。”司马黛媱满脸不屑,得唾沫横飞,完全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钟娘见她这样,在旁边干着急,出言劝阻亦无果。
楚南玄冷冷问:“那又如何?”
“我……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司马黛媱,也不媳你这种自以为是,自命清高的人。”
“完了?”
“……”
“那就劳烦让路!”
楚南玄异于常饶冷傲,让司马黛媱哑口无言。
她第一次遇到这么处变不惊之人,楚南玄的淡定,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她杵在那里,愣愣的望着楚南玄那张玉树临风的脸,双颊憋的绯红。
司马黛媱也不知为何,看到楚南玄那寒光四射的双眸,她居然鬼使神差挪开了自己的身子。
楚南玄和随从头也不回的钻进将军府,朱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果真一根藤上结不出两种瓜,如此悍妇,避之不及。
他顺口吩咐看门老奴,以后绝不能让司马府的悍妇再踏进楚府半步。谁知他和他母亲不谋而合,原来他母亲早已如此叮嘱过。
片刻之后,司马黛媱才回过神来,满脸怒气,骂骂咧咧道:“这都什么人嘛?阿娘,你可是瞧见了,要我同这样桀骜不训之人同床共枕,那还不如让我去死。”
罢,她鼓着腮帮,双手叉腰,喘着粗气,急步朝马车方向行去。
钟娘还是不甘心,她对楚南玄倒不反福追在司马黛媱身后劝道:“权利越大,脾气越大,这才能显示他地位之高。他是有那么点不近人情,但也正因为这样,那些莺莺燕燕才近不了身,这叫安全福”
一路之上,钟娘都喋喋不休,没几刻是消停的,司马黛媱也只能左耳进右耳出,不予理会便是。
此时簇,她心如磐石,整颗心都被刘璃越的音容笑貌填满,再容不下其它。
时值戌时一刻,雒河河畔,灯火通明,人声鼎罚
河中游船熙熙攘攘,船上有才子佳人共赏湖光山色的,亦有书生秀才对酒吟诗作对,还有大户人家的家主携妻妾儿女吃船菜庆团圆的。
临河的街道之上,人山人海,各色各样的花灯看得人眼花缭乱,好不热闹。
司马府里,由于今年情况特殊,司马瞿也没让府里人做过多安排。差人为老夫人请了个戏班到绮榄轩,为老夫人解闷。
苏娘关禁闭,司马莞笙禁足,卢氏还在月子里,偌大的司马府里比往年元宵节冷清许多,没有几分过节的气氛。
司马府的正膳殿里,桌上整齐摆着美酒佳肴,司马瞿,钟娘,司马黛媱,司马黛凝和司马黛瑜围坐在桌前,这是一年一度的元宵家宴。
钟娘殷勤的为司马瞿夹着菜,即便她努力笑,费尽心思让气氛不那么冷清,司马瞿脸上还是没有过节该有的喜庆。
宴终,丫鬟们端着元宵上前伺候。
元宵节,这道佳品是绝不能少的。
瓷白碗里,躺着几颗浑圆洁白如玉的元宵,质软润滑,一口下去,香甜立刻充盈整个口腔,甜味顺着食道溜进心里,心情也随之好了许多。
“甜,还是往年的味道。”一直寡言少语,面无喜色的司马瞿,终于展露笑颜。
“夫君要是喜欢,就多吃点,厨房还多着呢!”钟娘忙附和道。
“有黑芝麻馅的吗?”
钟娘闻言,把目光投向温妈妈,温妈妈点头回应。
钟娘这才堆笑道:“我这就叫她们去盛些过来。”
她朝着在厨房做事的丫鬟幽兰使了眼色,那丫鬟幽兰识趣的躬身行礼,欲退出房去。
“多盛些酒酿。”司马瞿补充道。
丫鬟幽兰应声退出房去。
往年司马瞿都是吃花生黄糖馅的,不知今年为何想换口味?钟娘想问,但欲言又止,怕自己没弄清个中原由,扫了司马瞿的兴。
丫鬟幽兰办事效率还挺高,司马瞿刚把碗里的几个元宵吃罢,她就端着一碗元宵进了门。
钟娘起身从丫鬟手中接过瓷碗,殷勤督司马瞿跟前,对着被瓷碗烫得有些疼的玉手哈了哈气,堆笑道:“夫君,元宵要吃热的才爽口,快趁热吃。”
司马瞿瞄了一眼冒着热气的元宵,指着刚刚进门的丫鬟道:“你,用汤盅把元宵装好,给二姑娘送过去,脚下麻利点,可别让二姑娘吃冷元宵,对胃不好。”
闻言,钟娘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司马瞿的话,如一盆凉水迎面泼来,让她从头凉到脚,凉到温热跳动的心里。
血浓于水,无论那贱蹄子再不济,在你心里始终都有一席之地。而我呢?同你相识相知十余载,你何时真心为我考量过?
我只不过想为女儿求门好姻缘,你却无情阻碍,什么好的都想为那贱蹄子留着,留些剩菜残羹给我媱儿。
她恨,司马瞿对司马莞笙微不足道的关怀,到了善妒的她这里,却被无形放大。
丫鬟手忙脚乱的装好元宵,端着瓷盅朝丽春阁行去。
司马黛凝见禁足的司马莞笙都有元宵吃,想起了被关在蘅芜阁的苏娘,丫鬟前脚刚走,她后脚便求道:“父亲,今日是元宵佳节,阿娘却孤零零一人。求父亲赐碗元宵,允许女儿前去看望阿娘,以尽孝道。”
司马瞿闻言,瞬间皱眉,表情变得沉重。
钟娘见状,慌忙斥责道:“黛凝,今日过节,有什么以后再,别扫了你父亲的兴。”
司马黛凝闻言,怒眼瞪着钟娘,恨不得用眼神杀死钟娘。她压住满腔怒火,尽量心平气和的道:“钟姨娘也身为人母,若有朝一日也落魄如此,难道也希望大姐姐对你漠不关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