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谁的？

到了医院，两个女人同时推进了急救室，一干人在门外焦急守候着。

白氏姐妹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眸底里却有一丝幸灾乐祸。杜薇薇来回踱着步子，显得焦虑不安地，里面一个是她的儿媳，另一个是她准儿媳，她怎能不担心。

沈涛倒是镇定多了，他就那样定定的坐在椅子上，双手合十抵着额头，看不出他的表情，但可以感受到他周身散发出的冰冷气息。教身旁白晓青的身体，莫名地颤抖着，她都有些后悔自己做过的事情了。

没过多久，穆歌的医生就出来了，众人迎上去，杜薇薇发问，“怎么样，医生？”

医生摘下口罩，给出一个欣慰的笑，“有惊无险，你们急救得当，孕妇没有大碍，胎儿也暂时没有问题，再观察吧？”

听到这个答案，杜薇薇终于放了心，一个劲儿握着医生的手，说着：“谢谢，谢谢，谢谢医生。”

白家姐妹则是眼底一片失望之色。

看到医生出来，沈涛抬起了头，身子却没有动，听到医生说穆歌是因为急救得当，没有什么大碍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一种什么感受。

此时他满脑子回放地都是，冉小年焦急为穆歌施救的情景，当时他正好站在大厅门口，餐桌挡住了穆歌，他只看到冉小年，那焦急和爱莫能助的表情，他太熟悉了。

这段时间以来，他都一直和穆歌在一起，和她相处的时间越长，她就越让他感觉到陌生，她有着冉小年的记忆，她能打开水晶屋的指纹锁，她身上还有从前的香气，除此之外，似乎在无其他。然而每次多见冉小年几分钟，他就能从她身上找到熟悉的感觉，她没有了从前的记忆，但依然能做出可口的罗宋汤，她依然能懂一些或深或浅的医学常识，她拥有冉小年的兴趣喜好和专属气质。

他的大脑越来越混乱，已经是一团浑沌了。

正在这个时候，另一个急救室里，冉小年的医生也出来了。

“请问，谁是病人家属？”医生望着椅子上的男人说到。

钱锋怔了怔，急忙起身，“我，请问她怎么了？”

“病人已经怀孕10周了，尽量不要让她受什么惊吓，再有下一次，情况恐怕就不会是这么乐观了。”说着医生递给钱锋一张单子，便随护士离开了。

钱锋拿着单子呆愣了一会儿，便急忙跑向沈涛。

“涛哥，涛哥。”钱锋跑到沈涛身边急急喊道。

沈涛懒懒回过头来，“怎么了？”

“你看。”说着钱锋赶紧递上手中的化验单。

沈涛轻轻接过单子看了一下，感觉熟悉，好像前不久才见过似的，“这是什么？”他不懂上面的意思。

“冉小姐怀孕了。”钱锋如实说道。

“什么？”沈涛倏地瞪大了眼睛，大脑突然被一记闪电劈中，此时他心里的感觉就是满满的愤怒、震惊、还有巨大的恐慌，所有难言的感觉交织在一起，“你说的是真的？”他惊恐地一把抓住了钱锋的衣襟。

沈涛此刻的样子，钱锋还是第一次见到，都有些被吓到了，他木木地点了点头，都没敢出声。

“带我去见她。”沈涛倏地松开了钱锋，命令道。

钱锋赶紧跑到前面带路。

冉小年躺在床上幽幽转醒，看到眼前一片朦胧的白，忽然想到了穆歌，眼眸倏地就睁开了。

就在这时候，病房的门被人大力的一脚踢开，她连忙转过脸去，就看见沈涛满脸的肃杀之气，朝自己大步走来，冉小年心里顿时感到了不妙。

沈涛不由分说，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将她的身子微微提起，冉小年吓坏了，“沈涛，你听我解释。。。。。。”

“说，到底怎么回事？”沈涛眼眸暴涨着怒气，恶狠狠地质问。

一起跟来的钱锋都吓住了，伸手想阻止，却被沈涛转头一喝，“滚。”钱锋便只好住了嘴，他深知这位的暴脾气，退出门去，又听到他吼道：“把门给我关上，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进来。”

钱锋无奈地关上了门，心里着实为里面的女人捏了一把冷汗。

“说，孩子是怎么回事？”喝走钱锋，沈涛怒寒的锋眸直指冉小年。

冉小年一个激灵，浑身颤抖着，睁大的眼眸里满是惊恐，却又楚楚可怜的，她一个劲儿地摇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沈涛紧盯着她的眸，突然低下头去，凑近她的脸，沉声问道：“孩子是谁的？穆斯的还是程煜昂的？”

冉小年愕然，布满水雾的眼眸里写满了疑惑，她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能傻傻地望着他。

“说？”见她不吭声，沈涛突然爆呵一声，吓得冉小年浑身猛地一震，“告诉我，孩子是谁的？”

“你在说什么？”冉小年开始抓狂了，“孩子是谁的，你应该去问穆歌啊，我怎么知道？”

沈涛气得咬牙切齿，“我问你，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他边说就边用手抚上了她的小腹。

冉小年瞬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你什么意思？”她不解地问道。

“你怀孕了，不知道吗？”沈涛怒吼道。

闻言，冉小年先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随后她就笑了起来，“呵，我怎么可能怀孕？你搞错了吧？”

这是什么表情，沈涛有些不懂地看着她。

冉小年接着又说道：“沈先生，如果你是来质问穆歌的事情，我告诉你那只是意外，如果你来质问我怀孕的事情，那恕我无可奉告，”真是的，她怎么可能怀孕，就算怀孕，也应该是程煜昂来质问吧，沈涛问个什么劲儿啊？

“给我闭嘴，孩子是谁的？我再问一遍。”她的话更加激怒了沈涛，什么沈先生，什么无可奉告，叫他好心痛。

冉小年也不甘示弱，大声朝他吼道，“你神经病啊，我告诉你我没怀孕，没有。”不知道怎么了，她就是突然不怕他了。

“还不承认是吧？”沈涛气结，突然对门外喊道：“把那个医生给我叫来。”

在冉小年惊讶的目光中，医生走了进来，战战兢兢地站在一边，认真地说道：“我们的检查没有误，冉小姐确实怀孕了，而且孕期已经10周了。”

沈涛挥挥手，医生便赶紧出去了。

“听到了没有？”再转过头来，冉小年已经震惊得瘫倒在床上。

沈涛愤怒地看着她，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怒从何来，“你该不会是分辨不出孩子的父亲来了吧？”想到这，他就更是火大。

冉小年没有理会沈涛挖苦讽刺，而是怔怔的看着天花板，突然她猛地坐起身来，为自己把了把脉，之后脸色再度变白，然后她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拼命地摇着头，“不会的，不会的。”

沈涛都被她吓着了，急忙抓住她的肩，“你怎么了？冉小年，你怎么了？”

冉小年脸上泪水连连，尽是恐慌、疑惑、委屈交织在一起，她迷茫地望着沈涛，“我什么也没做，程煜昂根本就没有碰过我，我怎么可能怀孕？”

闻言，沈涛也疑惑了，他将信将疑地看着她，“不是程煜昂，就是穆斯了？”

冉小年摇摇头，“不可能，不可能。”突然她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蓦然抬眸看向沈涛，“沈涛你要相信我，我什么也没做，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怀孕的？我真的没有和任何男人发生过关系，你要相信我。”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说，可说完之后，她就后悔了。

自己为什么要向沈涛解释，要解释也应该是和程煜昂解释啊，对，程煜昂，她现在才想起程煜昂。冉小年急忙跳下床去，抓过自己的衣服，慌乱翻找了一遍。

沈涛一直怔怔的看着她，刚才她本能的辩白解释，着实教他心里甜了一下。

很快，手机终于找到了，她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握住手机，颤抖地拨出一个号码，待话筒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喂，年儿，午餐怎么吃了这么久啊？”

一声‘年儿’，就像是往沈涛头顶泼了一盆冷水，曾几何时她的专属昵称，变成了其他男人的，‘年儿’呵，沈涛一阵冷笑，曾经这昵称，也只有在他和她耳鬓厮磨的时候，他才会动情地这么呼唤她一声，可现在。。。。。．

一听到程煜昂的声音，冉小年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话筒里随即就传来程煜昂急切的声音，“年儿，你怎么了？快告诉我，谁欺负你了？”

冉小年忍住哭泣，哽咽道：“程煜昂。”顿了好久，“我在医院里。”

“你说什么？”话筒里一阵悉嗦声，可以听出程煜昂正一边听着电话，一边急急朝医院赶来，“你怎么会在医院？出了什么事？”

“程煜昂我想见你。”冉小年哭着说了这句话之后就挂了手机，然后就蹲在地上痛哭。

沈涛一直在旁边默默地看着她，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现在她孤单无助的时候，想到的人已经不再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