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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道人拉着面色难看的尹启文离开了洪府,徒留花厅中面面相觑的众人。
“徐贤侄,方才是怎么回事?”洪思礼忍不住问道。
方才在洪思礼眼中,就见二人言谈甚欢,但最后娄道人听到徐行一心功名,没有出家修道的想法后,终归是抱憾离去。
至于徐招娣之事,则似是被二人刻意遗忘了,自始至终都没有提起。
徐行道:“家姐一事,已被我婉拒了。”
“婉拒?”洪举人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心道方才二人难道还打了什么旁人看不懂的哑谜不成?
洪夫人却是脸色变了,寒声道:“徐家二郎,你何以如此不智?”
徐行眉头微拧,疑惑地看了不远处端坐的洪夫人一眼,无声笑了笑,问道:“洪伯母何出此言?”
“这尹公子来历非凡,招娣若能嫁入尹家,也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报!”洪夫人滔滔不绝,道:“可你和那道人一番对话,怎么就莫名其妙没了下文?”
徐行沉声道:“尹公子此人绝非家姐良配,至于所谓福报……”
不知怎的,听到这所谓“福报”二字,徐行总是有点想笑,“徐家的福气还不需寄托在外人身上!”
“你这孩子怎么话呢?”洪夫人柳眉倒竖,声色俱厉道:“徐行,伯母我也算外人吗?”
徐行皱了皱眉,没有言语。
见徐行不话,洪夫人冷笑一声,道:“徐行,伯母可是一直把你当亲生儿子看待的,你怎么能这般和我话?老爷和我本来还想将灵芸许配给你,未曾想你这般不知好歹!”
洪灵芸本来自施施然坐着,一双妙目疏远而冷漠地打量着徐行,突然听到这番言语,白皙无暇的脸蛋儿顿时一片苍白,急声道:“娘,谁要嫁给他啊!?这人……”
这徐行人呆呆的,洪灵芸一想到要和此人共度余生,简直如堕黑暗深渊,浑身不寒而栗。
徐行摇了摇头,倒未曾将洪灵芸的话放在心上。
只是待到转头看向面色苍白、双目泫然欲泣的徐招娣,心头突然涌起一股感动来。
我虽是夺舍前身,看似和徐家没有多少亲情而言,但这个与我同名同姓,相貌和我少年之时有着七八分相似的徐行,未尝不是另一时空的我。
就在徐行沉思之际,那边洪思礼越发听不下去,沉喝道:“够了!”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你一个姑娘家自己擅自做主?”洪思礼肃声道。
“爹!?”洪灵芸贝齿死死咬着红唇,眼眸中蓄满了泪水,心头委屈极了。
倒不是她对徐行嫌贫爱富,只是她洪灵芸出身书香门第,从读遍诗书,觉得徐行性格沉闷,才学平庸,配不上自己。
徐行淡漠地看着这一幕,他倒也不觉得被羞辱云云,少年人总是会为这等男女之事,而感到义愤填膺,难以释怀,非要喊一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才算罢休。
可他……早就过了中二的年纪。
徐行思索片刻,朗声道:“世伯好意,徐行心领了,只是强扭的瓜不甜,世伯也莫要勉强灵芸了,今日时候也不早了,还请允我和家姐回去。”
徐行完,对洪思礼深施一礼,洒然而去。
这种洒脱并非负气而走,更像是一种万物不萦于身的磊落坦荡。
“贤侄……唉……”见徐行话条理分明,语气坚定,洪思礼心中遗憾不已,又见徐行深施一礼,自顾自提着青女宝剑,拉过一旁徐招娣的衣袖,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洪思礼神情复杂,千言万语终究化作一声长叹。
洪灵芸则是望着徐家姐弟渐渐远去的背影,回想起方才徐行淡然而疏离的言语,目光怔怔良久,心中是喜是忧,委实难言。
洪府外。
徐招娣喉头滚动,蹙眉道:“弟弟,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对洪伯父的那番话……?”
这一当真是波澜起伏了,先是高门大户的贵公子来登门求亲,而后洪思礼又欲将其女许配给徐行,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不冲击着一个乡村少女的心灵。
若非徐招娣骨子里自有一股雍容气度蕴藏,此刻恐怕早已方寸大乱了。
徐行淡淡一笑,注视着徐招娣,打趣道:“还能有什么,姐姐瞧不上那位尹公子,洪灵芸也瞧不上你弟弟啊,这算一报还一报,扯平了吧。”
徐招娣听徐行提起尹公子,脸上并无多少羞意,只是面带疑惑,清声道:“那等高门大户,又岂能看上我一乡野女子?这其中恐怕有些蹊跷。”
闻言,徐行神情微顿,倒是对徐招娣刮目相看了。
看来这所谓雏凤命格,也并非无稽之谈。
就在徐行目露沉思之时,徐招娣却不知想起了什么,又是红了眼圈,抹了抹泪道:“弟弟,爹娘走后,苦了你了。”
徐行摇了摇头,也不接这话茬,而是目光若有所思的看着远处风雪中的苍山。
“姐姐,你兰心蕙质,心思澄澈,这招娣二字实在是俗气了,倒不如……我重新给你取一字,如何?”
徐行淡淡一笑,温声道。
招娣……姐姐,你也应该有自己的路要走的,这亲缘我虽不愿斩断,但也应该厘清藩篱。
徐招娣温婉一笑,柔声道:“招娣这名还是母亲娶的,这么多年都叫习惯了呢,怎地好轻易改动?再,都是父母给子女取名,哪有弟弟给姐姐取名的?”
话虽这般着,徐招娣弯弯的眉眼之下,恍若清泉纯净的眸子里却是有着一丝期待,心中念念道,“弟弟长大了呢。”
“千山暮雪,青州千雪勉强可称姐姐一二风姿,千雪二字,赠予姐姐。”徐行也不理会徐招娣的拒绝言语,沉思片刻,手按“青女”古剑。
他悠远的目光中仿若倒映出遥远之处,古青州那层峦叠嶂的霜林风雪来。
“徐千雪……”徐招娣咬了咬樱唇,低声喃喃,眼睛中似有一层欢喜正在悄悄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