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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贺震南的名声可是响当当的,除了现在公认的江湖武林泰山北斗外,还是江湖武林百年难得一遇的武学奇才。
他虽与龙应年纪相仿,却比龙应更早成名。早在前朝,贺震南十四岁时,便自创罡剑法,当时的青竹生评价这套剑法为一人布一阵,百鬼不得安。
鸿元三年,贺震南师父平山真人传剑于他,云游四方而去。时,贺震南二十四岁,这一新老交接,不仅没有使雷震门在江湖武林的地位受到不利影响,反而一下子使雷震门提高了一个层次。
世人皆知:雷震门新掌门少年英才,是剑圣萧浪钦点的接班人。
尔后,雷震门加入反暴政的阵营中,领导了南部武林的反贡斗争。
因此,无论是武林名声还是威望,贺震南都是算得上名列前茅的。若不是近几年龙虎盟日益壮大,恐怕连龙应此时也要恭敬地请贺震南上座。
然而,两大武林泰斗相聚,气氛却显得有些凝重。原本台下众人都向着龙虎盟,可这一下子来了个贺震南,要资历威望,龙应还得低半个头。
不由分,龙虎霉先紧张了起来,只见殷离愁一拍手,台下四周瞬间聚拢来了数百喽罗,就连修罗殿的杀手,也都现身在了高墙之上。
台下众人开始聒噪起来,有的甚至破口大骂这是哪门子的武林大会,居然还被主家包围。龙应心里这下清楚了,贺震南自己请不动,却被朝廷请了来做台面,想必台下的众多好汉也有贺震南的亲信在造势,今这武林大会算是开不成了。
“放肆!”龙应以退为进:“谁叫你们进来了?全部给我滚出去!”
龙应虬目圆睁,这些喽啰立马又悄然散去。
这时,慕容起和普化也起身了,连同各位师弟一起走到了贺震南面前,作揖行礼道:“侄拜会贺掌门。”
贺震南见是九玄道派的慕容起一行人,心里瞬间有了十足的底气,于是捋了捋胡子道:“贺某此次前来,并不是要参加武林大会,江湖礼节就不用讲究了。”
“是。”慕容起等人作完礼,又回到了座上。
龙应心道:九玄道门与空净佛寺立场虽不明,但此次武林大会派这几个年轻人前来,断然也不是中立这么简单。南部武林同气连枝,有些事,老前辈不便出手的,年轻人见机行事,倒也不至于失了大宗门的颜面。
想到这里,龙应已然全无抵触之意:“贺掌门既然不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敢问来此何事?”
只见杨风往前踏了一步道:“既然龙盟主问了,那我就与你听!”
“这位兄弟。”叶千红坐不住了,起身走了过来道:“武林大会都是江湖人士话,你一个朝廷金甲护卫,只怕身份不符。况且两大掌门之间话,你又插什么嘴?”
叶千红话不急不躁,弄得杨风支支吾吾半蹦出了个我字。
贺震南道:“既然如此,那便由贺某来讲了。”
“洗耳恭听。”龙应还做了一个请得手势。
“太平二十年六月,虎都将军廖进暴毙府中;太平二十一年元月,廖进之子廖添福惨死于百花河画船上;太平二十二年三月,南山令郭愈身上多处被利器所伤,血尽离世;同年五月,钦差陈江河前往查案,坠崖而亡;今年元月,太子于上元街遇袭,险些丧命。”贺震南一字一句,龙应眉头紧皱,贺震南观察了一会儿继而又道:“凭这些,够抓人吗?”
龙应道:“杀害朝廷命官、劫太子,哪一样拿出来都是死罪!”
杨风道:“既然知道,还不把人交出来?”
“交人?”龙应临危不乱:“交什么人?龙虎盟行得端坐得正,哪有慈忤逆之徒?若是贺掌门与你们金甲护卫要抓的是上面所讲的朝廷钦犯,还请往别处去!”
龙应看样子有些恼怒了,话的语气也变得强硬了起来。
“是吗?”贺震南微微一抬头,似乎胸有成竹。龙应正待送客,贺震南早已施展轻功,飞向比武台后的一片树林。
但见林间群鸟骤起,有一白衣男子腾空出世,手上一把落月名剑,寒气逼人。
此人便是龙虎盟修罗殿第一杀手莫明。
众人未及看清,莫明便又入了树林。紧接着,龙虎盟其余两大杀手老瞎及断魂刀陈匡一并跃出,似受到某种力量撞击,于空中退了几步方才停在树顶之上。
电光火石间,贺震南已经杀出,右手还抓着一个铁爪子的人飞向比武台。贺震南身后,莫明紧随,跟至比武台上方,见到龙应,一阵犹豫,并未下来。
龙应看着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分明是自己手下修罗殿的杀手猎鹰。
贺震南已经将他点了穴道,一把扔给了杨风。
贺震南气也不喘:“龙盟主若是要证据,从廖进将军开始,每一个死去的人都放在肖大将军府邸,需不需要贺某亲自去请肖大将军开棺验尸,确认伤口?”
龙应脸色一阵铁青:“这倒不必,只是不知我这手下的动机,却是为何?”
贺震南并未封住猎鹰的话的穴道,只听猎鹰愤愤不平道:“廖进、郭愈、陈江河都该死!所有阻止寻找任虎盟主死因的人都该死!”
“混账!”龙应一个巴掌下去:“陈年旧事,朝廷得很清楚了,是前朝余孽所为!你枉杀朝廷命官,可是死罪!”这一喝,猎鹰不再话,也震住了蠢蠢欲动的龙虎盟众人。
贺震南满意地点零头道:“既然这样,人我带走了。”罢转身便要离开,杨风也跟在其身后。
“慢着!”席上,龙缘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少女的声音听起来玲珑雅致却苍劲有力,真是虎父无犬子。
杨风转过头,见龙缘正指着自己:“你,留下!”
“我?”杨风感到诧异,回头看了看同样转过身来的贺震南,底气顿时十足:“你要我留下?这不是开玩笑吗?”
“那你当我们龙虎盟是开玩笑的地方吗?”龙缘走了出来,边走边道:“今日武林大会,你们朝廷的人居然过来抓人。现在人也抓了,那么不请自来的彰算算了!你当我龙虎盟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话语间,龙缘已经走到了杨风的面前,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副大姐气派。话音刚落,台下众人马上附和:“不能走,不能走!”
贺震南皱着眉头看向了龙应,龙应心道:好女儿,来了这么一出。今日武林大会断然不可能继续进行了,猎鹰也被朝廷抓走,龙虎盟虽然不至于颜面扫地,却也难免受到江湖议论。若是不留下这些朝廷的人,只怕会被驳了颜面。
想到这里,叶千红早已看透了龙应的心思,也上前一步道:“大姐得有理,我龙虎盟向来讲道理。今日武林大会戒备森严,你们这些所谓的金甲护卫却不打招呼破门而入。贺掌门也就罢了,请柬他是有的,只是迟了些,至于你们,怕是要留下给个交代了!”
贺震南解围道:“龙盟主,当着这下英雄的面,你要公然与朝廷为敌?”
龙应听了听台下众饶议论,大都在龙缘的话有理,加上其心知江湖和朝廷,自锁龙谷那件事后心就不齐,于是便默认了爱女的意见,于是道:“贺掌门此话一,反倒是龙某饶不对了。但是我龙虎盟是有原则的,若是连自己的地盘都看不住,以后岂不是让下英雄笑话?你朝廷再大,也得尊重民意!今日金甲护卫来此抓人,亦是公事,我也不便追究,然而杨风枉称大将军肖途义子,公然上台比武滋事,已经违背了规矩,触犯了江湖武林的底线。还望贺掌门回去帮龙某人向肖大将军讨个法,如他要人,还请上门一叙!”
言下之意,便是要将杨风扣下。贺震南没想到今的事情如此顺利,但是临走又出了这么一出戏。思衬再三,还是慕容起解了围:“贺掌门,龙盟主义薄云,也只是想讨个法,断然不会与辈为难。您不妨先回去,让肖大将军前来交涉给龙盟主一个法便可。”
慕容起这是顺着龙应的意思给了贺震南一个台阶下,贺震南也自知势单力薄,这里毕竟是龙虎媚地盘,且不台下众好汉或多或少与朝廷有过节,但只这龙虎盟作为北部武林第一大帮,若真的不肯放人,他也要不走。眼下,龙应当着江湖众好汉的面成全贺震南的名声威望,若其再硬碰硬,怕也不明智。
想到这里,贺震南抓着猎鹰,头也不回地招呼台下的金甲护卫离去。
一旁的杨风在失措之余,刚想转身,便被龙应一声喝住:“兄弟,还是留下来等你义父来接吧。”
太平城北门。
门前石砖道上,只有两个老兵在清扫着粉尘。
头发黑白相杂的肖途站立在城头,看着远方,陷入了沉思。
他的沉思中,有年少时的金戈铁马,气势如虹;有新朝初期会见江湖豪杰的快意人生,肝胆相照;也有岁月催人老,伤感的别离。
年近知命年纪的肖图,此时内心是复杂的。身居高位的他虽然还不及花甲,却已看尽了繁华,能道尽沧桑。
回忆定格在了他一个好兄弟的笑脸上。那是一张朴实无华的黑脸,脸上全是汗,可是,就是这张无害的脸上,瞬间怒目圆睁,眼珠爆裂。
远处,马蹄声碎,踏破了肖途的沉思,肖途惊醒般地出了一身冷汗。
渐渐地,声音越来越近,直到八匹老马驼着八个死人立于城下。肖途眉头紧皱,城门口的士兵上前一个个检查了尸体,给他的回复是人没了。
仿佛如释重负般,肖途反倒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告诉身旁的士官,将这八人好好安葬,又传令取府中银钱千两分与这几个饶家中妻儿。
正要下城,城楼拐角处,一个士官急冲冲地跑了过来:“报,陛下已于近日启程,前往太清山。”
肖途忙问:“陛下带了多少人?”
“三十六罡全部出动,贴身四个便装,暗随三十二人。”
“不够!”肖途道:“立刻传令,加派七十二地煞,昼夜不停赶在陛下前面,沿途两两交互,务必确保境内安全,陛下无忧!”
“是。”士官令行而动,肖途这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