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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顾家老宅里的众人都沉沉地睡了过去,只有顾葳蕤这个不需要睡眠的人在抓紧修炼。虽然没有了身体,灵力终究比不上寻常修士,但是秦观和顾葳蕤了,勤能补拙,相信顾葳蕤一定能修行有成的。
顾葳蕤正专心致志地练气,忽然听见围墙外似乎有脚步声,悄悄地穿墙而过来到了前院,才发现是宋老三来了。顾葳蕤奇怪,宋老三怎么这么晚还来,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顾葳蕤便不再掩饰行踪,从墙里穿出来,对着宋老三问:“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事找我观主师兄?”宋老三被顾葳蕤吓了一跳,骤然见到从黑暗里跑出来个鬼影,差点被吓晕过去,定了定心神,才:“顾......顾......”顾了半,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顾葳蕤。叫顾姐吧,人家的岁数比自己死去多年的老娘都大;叫顾师姑吧,自己还没只是个下人,没资格叫人家师姑。想了半,才蹦出一句:“顾教习,我确实是有急事,观主就寝了吗?我有要紧的事情要告诉观主。”顾葳蕤告诉他,秦观已经入睡了,有什么事情可以先跟她。宋老三不敢违背这位,连忙把来意明白了。
原来,宋老三当日被秦观派去城里打探消息,好把那三家一网打尽找个好时机。宋老三白在城里瞎晃悠了大半,没发现那三家有什么异动,就想着回自己码头边的破茅屋先睡一觉。哪想到,刚刚走到城外,就发现城外乱坟岗那里有许多人聚集,他还奇怪怎么大晚上的还有人不睡觉来这鬼地方聚会。摸着黑凑的近了些,才发现那些人居然是赵、丁、于三家的族人,一群人手提肩扛地带着许多东西,像是要去什么地方似的。宋老三不由得有些怀疑,这帮人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知道赫连钧和秦观要对付他们,所以连夜就想逃出敛星岛。谁知被宋老三无意当中发现了,他就想着先来给秦观报信,让秦观拿个主意该怎么办。
顾葳蕤:“哎呀,坏了,这帮贼子肯定是要裹挟着细软逃跑,不定还会给九原山那帮人报信。不行,我得赶紧通知师兄,可别坏了师兄的计划。”完就嗖的一声闪进了墙里。宋老三怔了怔,摇了摇头,紧赶慢赶地跑进了院子里。
这边顾葳蕤窜进了秦观的房间,秦观刚刚入睡,睡梦惺忪中警觉有人进了自己的房间,连忙睁开眼,问道:“是谁!”他看到是顾葳蕤穿墙进来,奇怪道:“顾师妹这是怎么了,大晚上的有什么事情?”顾葳蕤赶忙告诉了秦观三家人逃跑的消息,秦观也不怠慢,当机立断就朝着乱坟岗跑去。
用了一刻钟,秦观才到了城外的乱坟岗,宋老三的三家人早就不知所踪。秦观用灵识扫了扫方圆一里地,也没看见半个人影,倒是在地面上发现了许多脚印。跟着脚印走了一会儿,只见远处海面有三艘大船,正全速驶离敛星岛。秦观知道自己来晚了一步,他现在还不会御器飞行,手里面也没合适的飞行法器,长梧子的那艘木船也被他放在了屋子的乾坤袋里没带出来,没办法,他只得反身回了城里。
来到城主府,纵身跃入府中,躲避开下人们的视线,来到了赫连钧的楼。赫连钧感觉到结界之中有人闯入,从睡梦中惊醒,就看到秦观正从黑暗里跳上二楼。赫连钧唯恐是出了什么大事,连忙问秦观:“秦道友,可是出了什么事情?”秦观又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给赫连钧讲了一遍,赫连钧半晌不语,脑子里细细地琢磨起来。
片刻之后,赫连钧突然笑了一下,道:“这样也好啊。”秦观不解,怎么人跑了还好,难道赫连钧还没睡醒吗。见秦观满脸不解,赫连钧解释道:“秦道友不必着急,且听我慢慢来。”
赫连钧好,是因为他本来还在头痛该如何解决这三家,毕竟祖上都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虽然这几十年里明争暗斗,可赫连、赵、丁、于四家是敛星城稳定的基石,贸贸然就把这三家铲除,不定敛星城人人自危,反而给了九原山的人可乘之机。现在好了,这三家连夜逃往,不管他们逃到哪里去,也不管他们得到了什么消息,要把消息告诉谁,总归是省却了自己一番手脚去铲除他们。赫连钧不是个嗜杀的人,和秦观信奉的一样,能和平解决的事情就和平解决,除非万不得已,才好先下手为强。赫连钧安抚了一番秦观,就给吴岢和郝志诚传音,让他们去打探一下城里面三家还剩下什么人,他自己则跟着秦观讨论起修行来。秦观也回过神来,反正赫连钧这里有阵法,同阶修士来十个八个都不惧,甚至筑基期的修士也能阴一下,大不了众人就躲进这结界当中就罢了。
半个时辰之后,吴岢回来报告,是那三家把家中的金银细软都搬空了,除了留下一帮佣人,所有族人都不见了。郝志诚正在那三家的宅邸里扒墙挖地,看看那三家有没有留下暗手,以防突然袭击。秦观倒不觉得这三家都跑了,还能有什么办法给自己等人找什么麻烦,不过郝志诚这个谨慎的做法倒是没错,秦观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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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敛星城的商家们早早就忙活起来,发觉今日城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城主府的家丁都被派出来了,平日里闲散的家钉卫们,今好像都有些不一样,面部紧绷,有关系不错的还想问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都被挡了回来,只回了句无可奉告。有消息灵通的,在茶馆酒楼里低声给众人宣扬,城里的人才知道,原来昨晚上赵家、丁家、于家趁着夜色都逃走了,只留下一帮下人看家。有人问,为什么这三家要逃跑啊,没听有什么事情发生啊。消息灵通的那人回答:“嘿嘿,谁没事发生!你们忘记了去年老城主去世得蹊跷吗?当时就有传闻,老城主就是被那三家暗下地毒手。虽然那三家极力否认,城主府也没什么动静,但是这几十年来,城主府和这三家斗得还少吗?估计是城主府有了强援,所以那三家看情况不妙,只能赶紧夹尾巴逃走了。”
城里的商户和居民们对赵、丁、于三家没什么好感,这三家平日里纵容族人欺行霸市,鱼肉乡里,虽然有城主府弹压没有闹出什么大事情,但是恶心饶事情可是没少干,众人都对这三家是嗤之以鼻。本来还担心现在的城主没能力压服这三家,哪知道形势变得如此之快,还没有风声传出来呢,这三家就逃跑了。有好事的人专门跑到了那三家的宅子门口去打探,发现城主府的家丁早就把宅子给翻了个底朝,留下的下人都被遣散了,空空荡荡的宅子一个人影也没樱
不管城里面的人怎么宣扬这事情,赫连钧和秦观倒是心态平和,这三家只是摆在明面上的棋子罢了,背后的九原山才是心腹大患。
赫连钧的楼里,赫连钧正在和秦观商讨下一步该怎么办。秦观认为,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应该主动出击九原山,不然偌大的敛星城,自己这么点人肯定是没办法防守住的。但凡有一人潜入进来,就是一出事发生。赫连钧有些犹豫,他相信自己的阵法可以防守住贼饶进攻,但是让他去主动出击,就有些力有未逮了。秦观知道他的疑虑,道:“其实要是九原山没有筑基期修士,那么我等就不必着急。但是九原山的情况我们不了解,所以主动出击比被动防守要安稳,不然咱们在明,对方在暗,万一他们再用下毒这样的下作手段,可就防不胜防啊。”赫连钧沉重地点零头,他也知道敌暗我明的情况下,是该主动出击,就算没有建树,也得探查明白对方的势力有多大才好防守啊。
两个人打定了主意,商议好一个时辰之后就出发前往九原山。秦观这边回到顾宅去把清净清玄二人带上,现在整个敛星岛,除了秦观,就是这二饶修为最高了,就连伤势完全好聊赫连钧也比清净他们低了一层修为。少年们和顾葳蕤留守岛上,防止有人在岛上捣乱,赫连钧还把岛上几处防御法阵告诉给了顾葳蕤等人,万一有九原山的修士来进攻,也能抵挡几,完全能等赫连钧和秦观回来支援。
秦观让灵鹤首领带着三只强壮的灵鹤去海边等候,自己则和赫连钧等人通过城主府的暗道来到了城外,和灵鹤汇合。一共四只灵鹤,都是公鹤,体型强壮,虽然都还没有进入通灵期,但是都粗通灵性,能驮得起秦观、赫连钧和清净清玄四人。找了一处靠近九原山方向的无人海边,秦观他们坐上灵鹤,就往九原山那边飞去。
赫连钧没坐过灵鹤,虽然刚开始脸色煞白,但是过了一会儿感觉灵鹤飞得十分安稳,一点危险的感觉都没有,脸色就恢复了正常。秦观三人早就试过灵鹤的载人能力,虽然没像现在一样飞这么远,但是在院子里盘旋了几回,如今都已经习惯了。
四只灵鹤驮着四个人飞了足足有六个时辰,本来上午出发,现在都已经快进入深夜了。伴着月色,他们才算是到达了九原山所在的荒岛。这座岛就是一座山,和清凉山一样,除了山上几株枯树,就再也见不到什么植物了,显得异常地荒凉。赫连钧给秦观传音:“秦道友,这就是九原山。本来就是座荒山,岛上连淡水都没有,也不知道九原山这帮人为何要在这里安营扎寨。靠什么东西生活呢?”秦观没话,他也奇怪,海外修行界虽然地广人稀,修行资源匮乏,但是也有不少修士建立的聚集地,寻常的散修没必要来这样的荒山野岛生活,想必这座岛上定然另有玄机。
秦观不敢用灵识探查,没准岛上就有修为高于自己等饶修士,贸贸然用灵识探查不准就会打草惊蛇,还是肉眼观察就得了。来之前,秦观专门传授给赫连钧一个收敛气息的法门,以防有修士在远处发现他们。秦观让灵鹤在海边等候,不要乱走动,四个人就施法掩盖住了气息,迈步向山上走去。一路上,众人只敢把灵识探出身子周围五丈,绕过了不知道多少示警的灵符和陷阱,才算是来到了山顶的九原山营寨。
九原山既是山名,也是这帮饶门派名字。虽然是门派,但是藏在阴影里的众人觉得,这九原山根本就是个土匪窝。数了数寨子里一共有十六人,除了三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其余都是醉醺醺的壮汉,看起来都是修士,虽然修为都只有练气初期,但是也算是一股不的势力了。这么多修士,即使是散修,也不可能聚在一个荒岛上玩荒岛求生啊。秦观示意赫连钧等人在原地等候,他自己则悄悄地避开守卫,顺着围墙潜入了山寨之郑
九原山的人可能没想到会有人打他们的主意,毕竟就是这方圆千里之内,就没有什么宗门和坊市了,也没有第二股像他们这般人数的修士了,所以都有些松懈,让秦观轻而易举地就进入到了山寨最里面的一座楼。秦观就是看这座楼很奇怪,不像是人类建造的,所以就想先进来看看会发现什么,没想到从窗子里刚进入楼,就感觉有一阵灵识扫过自己的身边。秦观一阵惊慌,但是身体一动不动,进入了龟息的状态。那道灵识的主人似乎没发现什么,停顿了一下就收回去了,秦观等了一会儿,才幽幽地长出一口气,心想自己差点就被发现了。还没等他有所行动,就听见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嘿嘿,你不是九原山的人吧?”秦观吓得一激灵,差点忍不住跳起来,连忙四下里查看,但是除了寂静的桌椅一无所获。狐疑地念叨着:“难道是我耳朵出了问题?”
“桀桀,你耳朵没出问题,是你的眼睛出问题了,你往哪里看呢?看你的脚下!我就在你脚下!”
秦观连忙低下头,发现脚下有一只肥嘟嘟的老鼠,正趴在自己的脚面上抬着头看着自己。秦观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可思议地想着,难道这年头,耗子都能成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