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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翠柳南岸的房子才不过晚上七般,跟着九十点钟的样子,李仁杰给杨家使的那些绊子几乎就全都解开了。
杨程远这两个叔叔伯伯自然是喜极而泣,连夜往会赶还只当做是白的一番走动有了效果。
本就不大的房子少了这几个叔伯,反倒显得清净不少。
“这一的越发冷了。”话语之间周王尊随手揉了揉头发,径直掀开薄毯就往窝里钻。
没想到他还没等见着杨清雅的那一张笑脸,却突然见着杨菲菲猛的探起身来,一脸抓贼得逞的傲然模样。
“姓周的!这次被我抓到了吧?!”
“……抓到什么?”
“你还敢狡辩!这明明是我清雅姐的房间!”
“你清雅姐的房间,你进来干什么?”
“……”杨菲菲刚才还没反应过来,差点儿还没接上话,眼瞧着周王尊起身要走才反应过来急忙追了上去道,“诶?你这人还真是挺不要脸的啊!明明是你的错,怎么还质问起我来了?”
她是追得不慢,周王尊也走得不快,但是她还就是追不上。
眼瞧着周王尊一出门就走远了,她气得正要上前追赶却听着隔壁卫生间的门锁一响。
杨清雅只是简单的围个浴袍就走了出来,杨菲菲心思一转又蹑手蹑脚的回到了房间里。
“尊……”话到这儿,她刚想上前,突然见着一只露出来的花袜子,“菲菲?”
“清雅姐!”她只是试探着这么问一句,没想到杨菲菲一起身还对着她哭嚎一句,这两姐妹也当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杨菲菲一边哭,一边抓住她就不松手。
眼瞧着好一阵安慰,等到这闹剧结束了,走下楼的时候才见着周王尊也在楼下。
“没事了?”
“菲菲的性子就是比较黏人。”话间杨清雅不自觉的理了理鬓发,虽是未曾言明,不过话语之外的情绪倒也分明。
周王尊随手放下茶几上的一个摆件,回头看了她一眼,一时无言。
真要起来,这姑娘的性情和模样也颇讨他的喜欢,只不过现在连第一条防线都还没破开。
“杨清雅,我给你个机会。你现在出你的身份和目的,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我都可以算了。”
眼看着人家姑娘都已经表态到这个份儿上,他突然冷冰冰的来了这一句。
杨清雅莲步浅浅,款款走下楼梯,脸上的笑意都还没淡去,一听这话果不其然是脸儿一冷。
“周王尊!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根据我的言行分析性格喜好并不难,投其所好这种事应该算是必修课了吧?”
“你tm!”
杨清雅一听他阴阳怪气的,直接快步走下楼来。
一路走得太快,甚至拖鞋都给落下来被她顺手抄在手里,拎着就冲了过来。
只不过临到他身前,这姑娘拿着那棉拖鞋恨恨的看着他,还是没有招呼到他脸上去。
周王尊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淡漠,好像是一种伪装又好像是一种性的冷傲孤高。
甚至于很多时候,杨清雅都不知道他平日里随和平淡的模样是不是才是一种伪装。
“周王尊,你再一遍。”沉默了一会儿,她低着头咬了咬牙问道。
“这是合理的猜测,从你见我到现在不到一个月时间,你的所有言行举止的转变都有瑕疵。”
这些事平日里他没什么心思去想,不过回京城被拦下之后他顺便理了理和这姑娘相遇的每个细节,顺带得出了这个结论。
话语之中的情绪并没有什么起伏,只是越是这样越是让杨清雅感觉憋屈。
她紧紧的攥紧了睡袍衣角,低着头也没有看他,只是偶尔张了张嘴想要点什么却又没声。
相较于周王尊的寡淡从容,她所处的位置实在是微末而卑微。
他就好像是一个坐在至高王座上,一手托腮,神色淡漠的神王,而她在云海茫茫之下又如何有勇气仰望那浩渺苍穹?
默然良久,一滴泪落在了棉布拖上落上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点,杨清雅心的抽了抽鼻翼,低着头转身就要离开。
只不过她转身走了没两步,周王尊就信步上前抓着她的胳膊道。
“解释清楚再走。”
“我解释你x!神经病!”
以前这姑娘自己还挺神经质的,但是遇上了一个真神经的,她自己还有些熬不住。
她自然也承认这些日子的新奇经历和两次的众人拜服,让她对周王尊多了几分好奇和依赖,可是那并不意味着她离开不得。
哭嚎再起,甚至隐隐有些声嘶力竭的意思。
客厅里的动静传到楼上,一时还把杨菲菲给闹醒了。
那姑娘听着响动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再一想又心虚的抿了抿嘴还以为是自己先前和周王尊开玩笑,惹得两人大闹一场。
最后的最后,随着晨光洒落墙头,迷迷糊糊之间杨清雅习惯性的抽了抽鼻翼,这会儿看着周王尊倒是没闹了。
他顺手给她拉了拉薄毯,一如既往的淡然道。
“歇会儿继续骂,别停。停就是心虚。”
“……”
那姑娘沙哑着嗓子,刚想张嘴却发不出来声,只能恨恨的瞪他一眼,随即却又老实的钻进了他的怀里。
窗外阳光敞亮,似是岁末年初又到一年好时节。
……
“翻了了!老爷子在什么地方?!”
“南院。”一身劲装的随从简单应声,一个年轻人闻言气势汹汹的拿着一份档案就冲进了院子。
大雪初融,更显寒凉。
躺椅之上一个白发老者探手在一旁的泥炉上试了试温度,手还没挪开便见着一份档案直接摔在霖上。
“结档营私!勾结世家!拉拢地方!他这是想要干什么?!”
档案纸袋摔开正好显出了一角,最上面的一张照面赫然是李家寿宴上一众宾客跪拜的画面!
先是预演战备,现在地方的豪门世家尽皆跪拜,从武到商,有兵有粮,难怪这年轻人如此大的火气。
正当那年轻人还以为老者会点什么的时候,却见着那老人探手将地上的档案袋捡起来,信手就给扔掉了一旁的火炉里面。
“老爷子?!你这是?”
老者默然不语,只是回头又好像是无事发生一般自顾自的烤起火来。
只是那档案袋刚搁进去,火苗子直往外窜,那老者似乎也不见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