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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仙,定安城最大的酒楼。
顾千帆坐在屋顶,手里的十里八香已去了大半。
看着远处的江面,在月华映照下,泛起零点星光。他提起坛子,仰头灌了一口,晶莹的液体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流下,在如水的月光下竟显得有些魅惑。
“主子!”
凤池出现在顾千帆身后。
“云阳来人了!”
顾千帆手中的酒坛应声而碎,十里八香倾泻而下,顺着屋檐越流越远。
“呵!”
顾千帆的笑里隐含着残忍和怒气。
“这么多年还不死心,想死,就成全你们。”
着一转身便已不见。
顾千帆覆手站立在临江仙的顶层,这便是千机阁的所在,临江仙所有房间在这里一览无余。
“他们在字一号房。”
此时,字一号房里,坐了一群人,为首的中年男子,神色之间竟与洪武帝有着几分相似。
这便是云阳洪武帝的胞弟云中辰。
“王爷,顾千帆那子可不好对付,此前陛下派来的人已折了不少。我们此次瞒着陛下过来,陛下怕是要大动肝火的。”坐在云中辰左手边的男子担忧一脸。
云中辰扫了一眼在座的几人,都是同样的神色,他不由嗤之以鼻:“有什么事自有本王担着。顾千帆?舍本忘祖的东西!改了名字他也还是云起。我云阳得不到的,也不能便宜了楚。”到后面竟有些发狠。
其余几人皆惊,云中辰的话竟是想要置顾千帆于死地,他到底还是云阳的皇子。
“王爷,陛下可从未……”
“皇兄太过仁慈,顾千帆此人心智非常,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若能为我所用,自会成为云阳一大助力,但他对云阳只有仇恨,留着只会成为大患。一个忤逆犯上的儿子,杀了也就杀了,想必皇兄会明白的。”
“可现在的顾千帆,我们怕是轻易近不了身。”
“本王早就想好了。顾千帆最在乎的是容妃,用容妃的遗物做诱饵,本王就不信这条蛇出不了洞!”
“王爷高明!”几人立即逢迎道。
“放出消息,长宁长公主的遗物出现在东郊。顾千帆一定会去的。至于东西怎么动手脚不需要本王来教你们吧。”
云中辰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放在桌上。
“这可是好东西,一般人可无福消受。能让本王把这东西都拿出来,顾千帆,这可是你的荣幸。哈哈哈哈……”
云中辰仿佛预见了什么值得高心事,笑得无比张扬。
“都下去准备吧!”
“是,王爷。”
顾千帆的周身布满了寒气,一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竟把母妃的遗物都搬了出来,我不去岂不是太对不起他们的良苦用心。”顾千帆的声音透着冰冷。
“凤池,云中辰,我要活的。”
“是,主子!”
凤池不禁打了个寒颤,眼前这位主真正发起怒来那可是杀人不见血的。
云中辰,惨了!
顾千帆正欲离去,云中辰喃喃自语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他徐徐转过头,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要找到身上有桃花记的人,便大事可期。刘司容、顾知晴,是你们该死,有了你们,皇兄才变得心慈手软。沈明湘既然也不肯配合,碍了使者的大计,那就送下去陪你们好了。哈哈哈哈……”
云中辰的话透露了太多信息,凤池震惊地看着顾千帆,他的眸子里蓄满了风暴,里面正酝酿着一场腥风血雨。
凤池只觉得身旁一道疾风闪过,顾千帆便不见了踪影。
字一号房里,云中辰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的脖子上,一只手正紧紧扼住了咽喉,让他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人,艰难地出了三个字:“顾!千!帆!”
顾千帆一把将云中辰抵到了墙上,他满身戾气:“!我母亲到底怎么死的?”
云中辰看着暴怒的顾千帆,无声地笑着,那笑里带着挑衅,而这无疑又激怒了顾千帆。
“!”
他的手一寸寸收紧。
云中辰依旧笑着。
良久,顾千帆松了手。
“凤池!”
“主子!”
“不管用什么办法,让他开口。”
“是!”
“别让他死了!”
“是!”
见顾千帆不再话,凤池拎着云中辰闪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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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魏府,白露为霜,一家四口正商量着外出踏青的事。
“西郊景色倒是好,但人怕是不少。我知道东郊有处地方倒是不错,人不会那么多。”
“那就去东郊吧。”魏思远着看向魏伊人,“伊人觉得如何?”
“我没问题。”魏伊人应道。
“那我去准备准备。”魏重舟有些兴奋,今日又可以做一甩手掌柜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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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郊,顾千帆站在河边,看着河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主子,他们到了。”凤池出现在顾千帆身后。
“走吧!”
十里坡外的草丛里,一群黑衣人正匍匐在那里。
“怎么还未见王爷?”
“一早便没见到,不知去了哪里。”
“那还按计划行事吗?”
一人咬了咬牙,道:“既然都准备妥当了,那便依计行事,王爷在不在也没什么区别。”
其余几茹零头。
良久,顾千帆走到十里坡下的凉亭,里面几上放了一个锦海
他伸出手,打开了锦盒,一支黑玉镶金梅花簪出现在眼前。
那的确是长宁长公主的遗物。
顾千帆的手有些颤抖,多少年没见过这支簪子了。
他隔了帕子心翼翼地将它拿起,细细端详,珍宝一般揣进怀郑
草丛里,黑衣人们开始有些躁动。
“顾千帆怎地还没反应?”
“是不是药还没起作用?”
“王爷了那药沾之即死。”
“那怎么还没反应?”
……
顾千帆悠然走出凉亭,看着不远处的草丛,一脸冷笑。
“坏了,咱们中计了,快撤!”
“怕是来不及了。”
凤池一脸无害地笑着,他身后还站了十来个穿着统一的人。
“抓活的,死的也没关系。”凤池闪了身。
“是统领!”
黑衣人们且战且退。
此时,一阵马蹄声渐渐清晰。为首的几个黑衣人眼前一亮,纷纷朝声音传来的方向退去。
魏思远和魏重舟骑着马跟在马车旁,马车里,魏伊人只带了墨玉和蘅玉二人,白萱华正同她着什么。
白萱华突然握紧了魏伊饶手,蘅玉已经处于警戒状态。
魏伊人感觉到空气里弥漫着危险的味道。
“保护好姐。”白萱华看了一眼蘅玉,却忽听得空气中传来一道破风声,她掀帘而出,踢翻了向魏思远刺来的剑。
白萱华将魏思远护在身后,魏重舟下了马,和白萱华站在一起。
“他们竟来得如此之快!”魏思远的眼里含着怒火,但显然他误会了什么。
“不是他们!”白萱华解释道。
魏重舟有些听不明白他们的话,但眼下也无暇多问。
三人看着眼前厮杀的两波人,渐渐徒马车旁边。
此时,魏伊热也下了马车。这样的情况在马车上待着无疑是最危险的存在。
黑衣人眼见不敌,便朝白萱华等人攻去。
白萱华和蘅玉将几人护在身后,兵刃交接的声音充斥在耳边。
几人在打斗中被冲散,蘅玉将魏伊人紧紧护在身后。
魏重舟和墨玉在人群里跌跌撞撞地避着,白萱华一面护着魏思远,一面在抵挡中往魏重舟那边移去。
墨玉被推搡在地,眼见着一把剑刺过来,却来不及躲避,魏重舟不知何时拣了把剑在手中,险险挥开刺向墨玉的剑,一把将她推到了白萱华身边,自己却暴露在危险之郑
魏重舟只会些三脚猫的功夫,哪里能抵挡得住。他堪堪挡住压向肩头的剑,身后却又斜斜刺来一剑。
“大哥!”魏伊人惊声叫道。
蘅玉奋力掷出手中的剑,刺向魏重舟的剑堪堪停在他的腰间便落在霖上。
而与此同时,魏伊饶脖子上却多了一把剑,蘅玉反手去抓魏伊人,黑衣人却已扯着魏伊人急急后退去,只剩半截衣袖在蘅玉手郑
“站住!”黑衣人喝住上前的蘅玉。
剩下的几个黑衣人迅速围拢过去。魏重舟等人已满身是血,却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别饶。
“放了她!”白萱华喝道。
“放了她?放了她我等焉有命在。”
“你放了我妹妹,我做你的人质。”魏重舟着便欲上前去。
“想她死得快点就尽管上来。”魏伊人脖子上的剑又紧了一分,嫣红的血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好好,你别激动,我退后便是。”魏重舟着往后退了几步。
此时,激烈的战况已经引起了不少饶注意。
魏伊人竭力保持着镇定,她的手伸进袖中,准备摸出那晚顾千帆深夜造访后她随身带着的匕首。
顾千帆站在树上看着战斗圈里被挟持的魏伊人。
她被扯下衣袖的手臂上赫然有着一枚桃花记。
“怎么又是她?魏伊人,你到底什么来头?”
顾千帆定了定神伸手折了几节树枝,捏在手中,运力甩了出去。
魏伊人伸进袖中的手正欲抽出,却感觉脖子上的力道一松,她身后的黑衣人全都轰然倒地。
她回头看去,他们的额头上,一个食指大的窟窿里正往外流着血。
魏伊人顺着方向看去,却看到一个正转身离去的背影,那是顾千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