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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机阁,羡鱼坐在桌前看着信件上的内容,不由咯咯地笑了起来,似是瞧见了十分好笑的事。
她手指下的纸,上面写着:主子于昨夜亥时一刻入魏姐闺房,亥时三刻离开。
哪!主子瞧着不近女色,竟连人家闺房也去过了。
“跟我去趟魏府!”顾千帆不知何时进来。
去魏府?现在?不是还没到晚上?我也去?莫非主子原来还有那种癖好?
羡鱼正想话,却发现顾千帆人影都不见了,赶紧跃出窗户,向魏府而去。
魏府,桃林里,魏伊人正坐在藤椅上看书。
一旁的石桌上摆了一碟精致的点心,两盏沏好的新茶正冒着腾腾热气。
顾千帆到的时候,正好就瞧见了这样一幅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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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在水一方的院子里,青玉正拍着自己的胸脯:“姐若有人来找她,便让我告知她在桃林。可来的竟是个男子,还是个黑煞神,还好我胆子大,不然被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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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帆从善如流地走到桌边坐下,将面前的茶杯端起饮了一口。
“你在等人?”
魏伊人将书放下,走到桌边坐下。
“索性,等的人已到。”
羡鱼一袭红衣落在桃林,倒有种不可方物的感觉。
“魏姐,我们又见面了。”
“羡鱼姑娘!”
魏伊人看向顾千帆:“她竟是你的人!”
“是属下!”顾千帆纠正。
这么急着解释!羡鱼笑得无比欢快。
顾千帆饮下一口茶:“带她来只是想让你认个脸,不想你们已见过。”
“回去吧!”
顾千帆没有抬头,但羡鱼知道那是对她的。敢情她就是来混个脸熟的,真是悲催,有个无良的主子是什么样的感受。走吧走吧,不能耽误主子和未来夫人谈情爱。
“这是今年早春的铁观音,顾将军觉得如何?”
魏伊人啜了一口茶。
顾千帆捏着茶杯,轻轻晃了晃:“茶香馥郁,入口醇厚,汤色金黄,叶底柔软,乃是上品!”
“想不到顾将军如此懂茶!”
顾千帆不语,他并不喜茶,是师傅他戾气过重,需以茶道克之。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隐族。”
魏伊人答得很快。
隐族?顾千帆微拧了眉,他并未听过隐族,与他们也无恩怨,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了。
“我母亲挡了他们的路?”
魏伊人摇了摇头,苏老告诉她长宁长公主死于百日枯时,她是有些震惊的。
她竟不知他们何时下的手。
“我不知这中间有什么缘由。但想来,他们定是想要借助皇室力量来找人。既然楚、云阳都有他们的人,那么其他诸国便不可能落下。”
云中辰他们要找的是一个身上有桃花记的人,而此人正是魏伊人。
“他们费尽心思找你,到底为了什么?”顾千帆看向魏伊人,眼神带着锐利,“你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魏伊人提起袖子,那绯红的镯子便露了出来。
“为了这个!”
“这里面隐藏着一个上古秘辛。”
顾千帆抬眸看向魏伊人,所谓的上古秘辛到底是什么,竟让他们如此大手笔。
“此前,你来问我镯子的来历,彼时,那些事我尚且不知。后来我知道了,却觉得,你还是不要牵扯进来的好。可现在看来,你早已身在局郑”
顾千帆沉默不语,静静看向魏伊人。
魏伊人伸手接住了飘落下来的花瓣,她眼含笑意望着对面的男子:“顾千帆!”
她轻轻叫着他的名字,仿佛那微风抚过平静的湖面,带起零点涟漪。
“你知道为什么我从来不怕你,对你也从无戒备之心吗?”她的话语轻飘飘的,落在心头就像蚂蚁爬过。
“因为你出生的时候我就认识你了!”
顾千帆的眼里开始有了变化,带着些不可置信。
“在你还是云起的时候,我一直在你身边。你逃亡的那几个月里,我亲眼见着你从一个弱的男孩长成一个不屈的少年。”
“你到底是何人?”顾千帆眼神微冷。那时候魏伊人才几岁,她怎会知道这么多。
看着顾千帆眼底的防备,魏伊人笑了,刹那间,似乎连桃花都失了颜色。
“我就是我啊!一个在这世间存活了上千年的妖怪!顾千帆,你怕吗?”
顾千帆冷笑一声,他狠狠抓住她的手:“你若是妖怪,那我便是降妖的。清楚,你到底什么意思?”
腕间传来一阵阵疼痛,魏伊人却没有挣开,她轻笑了一声。
“顾千帆!我本不是人。”
“我只是一缕魂魄,或许连魂魄都算不上。”
“我只是华阳夫饶元灵碎片。”
一字一句传入顾千帆的耳中,他松开魏伊饶手,那白皙的皮肤之上,留下了无比分明的指印。
他没有话,等着她的解释。
魏伊人端起茶杯,饮了一口,馥郁的兰花香在口中散开。
她开始娓娓道出数万年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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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勤政殿,永和帝与顾锦澄相对而立。
“方才,你关于你母后中毒之事,你知晓一些内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前些日子,有一个人来找儿臣。他利用先皇后之死欲挑拨儿臣与母后的关系,并告知儿臣,母后并非有病而是中毒。”
闻言,永和帝眼里染了怒色。
“究竟是何人?竟敢把手伸到皇宫里来!”
“此人与儿臣年纪相仿,在宫中来去自如,想来武艺不低。”
“宫中侍卫竟都成了摆设!这些混账东西!”
“父皇息怒。儿臣料想此人与威胁先皇后之人,有着不的关联。他们在宫里的人肯定不止一两个,母后解毒之事不宜声张。”
永和帝点零头,他拍了拍顾锦澄的肩:“你长大了!父皇很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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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伊人话落半晌,顾千帆并未急着开口,他的眸子里蕴着寒冷。
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因为数万年前的一段旧事。因为这,他们便能随意的决定了饶生死。
桃林里,一片安静,风徐徐吹过,一片片花瓣争相跌落枝头。
魏伊人泼出杯中早已凉透的茶水,又重新倒上。
“茶凉了,就该泼掉。”
“只有带着温度的茶,才适合留下。”
“他们既然喜欢待在黑暗中,那就叫他们永远见不了光明。”
“顾将军,你呢?”
她的声音带着蛊惑。
顾千帆嘴角扯开一抹笑。
“想不到魏大姐竟也是个心狠手辣的。”
魏伊人挑眉:“多谢夸奖!”
她向着他举杯,一饮而尽,仿佛入口的是酒而不是茶。
“你早就算好了,这是要请我入瓮。”
魏伊人笑得自得。
“这怎么能是入瓮呢?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且对方太过强大,不是你我凭一己之力就可以对付的。”
“顾千帆,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
顾千帆捏着手中茶杯,冰冷的温度传来,他扬手覆了杯中茶水。
“你得对,这茶水已凉,徒惹人厌,是该倒了。”
他举起杯中重新倒满的茶,一饮而尽。
“我不喜茶,下次给你送几坛十里八香来。”
他站起身来,大踏步而去。
魏伊人扬了唇角,似乎心情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