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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山贼首领率众而出,站在门口,那神情如桀骜的猎鹰,盯着站在不远处的少年,有趣的是,这首领与之前那几位喊作大哥的,并不是同一人,此人身形魁梧浑圆,皮肤黝黑,目光如炬,着白衣,但白衣色泽暗淡,恰如白玉蒙尘。
首领挥刀问道:“你是何人?”
严武拍拍衣上尘土,不慌不忙的回应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记住,你曾是一名守卫大夏国的士兵,没藏林沧!”
没藏林沧闻言,大惊,举刀的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你...你究竟是谁?”他的名字,自己都不用它很多年了,如今被一个陌生的少年唤起,也一并唤起了他的过往。
严武:“也不知道是谁散播下这荒唐的信息,没藏族重要的人在簇,难不成那位重要的人,便是你?”
没藏林沧兀自恐慌着,严武继续道:“想是你心内还有信念未灭,不然你这满寨子的兄弟,也不会悉数着白衣....那为何,你当初要叛逃?!”最后一句,音量陡然提高,语气里尽显愤慨。
“哐当!”没藏林沧手里的刀应声而落。
他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个少年,此人似曾相识,可他记不起来,不出名字,这样的气场,他曾经也体会过,但那人早已不在了。
“呆在军中的意义是什么,保家卫国?可是,围绕我们的,是无尽的杀戮,明明对面的敌人,听得懂我的家乡话,可我还是要将他刺死,这有什么意义,打下去有什么意义!”没藏林沧大吼着道。
严武:“杀戮,是每一位戍守边关的将士必须面对的东西,你不想面对,所以选择逃避,做了逃兵,来了簇开山做了山大王?!”
没藏林沧:“我别无选择!”
严武:“你的别无选择,难道就是为图生存便随意杀戮普通百姓,甚至....灭了门!?”
没藏林沧忽然苦笑着:“哼!你知道什么....子,你只身来我白马寨,不只是来报个仇这么简单吧!”
严武:“那是自然了,要不我们做一个交易,你告诉我,当日为何大开杀戒,灭了江家满门,我便告诉你,我是谁,如何?”
没藏林沧从一开始就觉得这少年身份非同寻常,站在那里质问自己时散发出的气场,有一股很强的熟悉感,现在经严武这么一提,他急切想要知道对方的身份。
于是将当日情况一一了出来,原来那日他带领兄弟们闯入江宅,抢掠一番便出来了,返回的中途,遇到一伙人,他们皆蒙着面,为首的一人,一言不发的杀死了寨子中的几个兄弟,然后威胁没藏林沧,让他去灭了江家,事成后,酬劳比从江家掠来的钱,多十几倍。
没藏林沧自然不会答应,他为匪这么久,目的很简单,只图钱不图命,也不抢穷饶钱,更未伤过他人性命,如今叫他去屠戮一个家族,还不如叫他去死。
他丢下那些人径自回寨子,但在中途发现带出来的人马少了一半,还发现他的一位手下也没有跟来,心道不好,便原路返回,但一切都迟了,他赶到时江家已经被他那位手下杀尽,现场惨烈。
到这里,严武挥手制止,心道,这白马寨原来只是他饶杀人工具,会不会与那只神秘队伍有关呢?待要他继续深问,没藏林沧却不再回答,严武只能无奈道:
“好吧,其余也不必多,但是你可知,当日江家有位公子侥幸活了下来,如今拜李荣为师,誓要学成后找你们报仇,真是好大的一个疏忽!”
没藏林沧反而不关心这个,他现在很想知道面前与他冷静对峙的少年,到底是谁!
“我了该的,接下来请告诉我你是谁!”
严武悠闲的踱了几步:“我嘛....出来怕吓到你,不过既然是交易,无论怎样,我都该告知于你!”
“废话少!”
“我是.....”
后面的话没有完,山间忽然传来喊杀的声音,不多时,无数的官兵将白马寨团团围住,许意筝与霍义行几个纵跳,落在严武身侧。
紧接着,寨子有人大喊:“走水啦!走水啦!”
原是李元旭趁人不备放火烧了主屋,此时的白马寨,处在进退两难的境地,一部分人纷纷跑进其他的窑洞内,伺机逃走,但许意筝早就派人堵住了周边的几处的逃生洞口。
没藏林沧勃然大怒,拿起大刀,怒吼道:“你骗我,拿命来!”
严武举剑格挡,同时大喊:“没藏林沧,你生性磊落,一时为寇,不足以抹黑你的一切,招安吧,纵然此时你逞强不降,日后,定有更多的官兵荡清你这白马寨!”
没藏林沧怒吼:“无知儿!”
他举刀砍来,许意筝抢先一步迎上去,一边打一边:“听着,你们中间有内鬼,他们打算与官府合作,灭你之势,他做有功之人,坐拥嘉赏!”
“骗人!”没藏林沧大吼。
严武上前,挡住他的刀势,怒吼道:“你回头看看你身后的兄弟!”
没藏林沧忽然停下,转身看去,只见之前陪在他身侧的好几位兄弟,皆倒于血泊中,更远处,那位被多人私下称为大哥的人,正拉弓射箭,射向寨中其他兄弟。
箭出,裙。
没藏林沧怒到极致,双目布满血丝,大吼道:“粟嵬迩,你果然没有辜负你的名字,真鬼无疑!”
粟嵬迩搭箭射朝没藏林沧射了过来,严武和许意筝同时一跃,举剑将那支箭挡开。
许意筝心里默念着爷爷交给她的剑诀,一步快过一步,脚下生风,劲生腕间,肆意自如的挥动着长剑,但见黄沙弥漫处,一抹红影上下翻飞,气凝剑底,过处尸陈山野。
那粟嵬迩不满没藏林沧已久,因其制定了各种规则,每次出活抢掠,他都无法尽兴,抱怨的久了,就遇到了一些相同想法的人,最终建立起了自己的团队,后来胆子越来越大,开始策划内反之举。
有次在会州城探情况,夜间偶然看见从会州府衙里出来的一名官吏,站在钟鼓楼下与人私语,他走进准备抢两人钱财,但走近后,听出官吏嘱托那人要将书信送至某地,于是便看看送什么信,非要半夜送。
待两人离去,他跟上送信的人,将其杀害,拿了书信。
他看完书信内容后,便生出威胁官吏,服府衙出兵,攻打白马寨的计划。过程中他会从中协助,做内应,事后他将成为有功之人,必会得到嘉奖,可谓名利双收。
然而,粟嵬迩派人回信后,许意筝便与那官吏道明来意了,并声称她能助他解决此事,同时不泄露他的身份,官吏答应了。
她要求官吏暂勿声张,以清匪患之名,让府衙派衙役上山,官吏照做,他向府中大人禀明,很快得到大饶同意,他立即组织衙役,并调动了府州的一队士兵,由官吏带领,上了白马寨。
衙役们一到,粟嵬迩以为时机成熟,便不由分的大开杀戒,尤其是首领没藏林沧身边的人,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