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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江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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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义行被许意筝这句话问的一时语塞,无法给出精确答案的他,转头继续听书,执拗的样子,让许意筝想起了在家里的弟弟,阿靖虽,但很有想法,一旦打定主意,便不会轻易改变,更不会受别饶影响,子逸不理解她,但阿靖一定会理解姐姐的吧!

这么一想,许意筝觉得,还真有些想家了,也不等霍义行什么,她转身走进对面的铺子,买了一些玩具,又到旁边的书肆里,买了一些有趣的风俗志,这些,就当是给阿靖的礼物了。

她抱着这一堆东西,走出书肆本想去找霍义行,但出门后发现他已经不再书那里了,她只好先回了客店。

客店里,严武正焦急的等着她,见她来,拉着她便往府衙跑去,待到府衙,她看到的是李荣的尸体,以及神情呆滞的江艽。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仵作根据尸体上的尸斑推断,死去至少已四,江艽颓然的靠在柱子上,俊朗的脸上无一丝血色,浑身被黄土裹透,样子狼狈至极。

严武双眼通红,强撑着要爆发的情绪,走到江艽身边,颤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江艽:“师父收我为徒了...”着挤出一个笑容,只是这笑,比哭还难看,然后继续道:“他,要我在家呆着,他去见一个人,然后,就再也没回来。”

许意筝走过去蹲下,见他面色苍白,问道:“李荣前辈有没有告诉你他去见什么人?”

江艽本来苍白的脸上忽然泛起阵阵红晕,他偷偷嗅着许意筝衣服上清香的气息,转过头不敢看她,轻声道:“并没有告诉我!”

“你怎么发现的?”

“三日不见师父回来,我便出门寻找,刚下山,就与一位准备上山的老乡碰到一起,他带我去的。”

江艽因拜师而重新拾起的生的欲望,如今也被师父的突然离去,抽离的丝毫不剩。

那个家,虽自己在其中无任何地位可言,但至少,那里的人是他的同脉族人,有其他的兄弟姐妹。

纵然他与他们没有在一起吃过一顿饭,每每只是蹲在厨房门口,就着厅堂里传来的欢声笑语吃完自己的饭,就算是这样,他也觉得很开心,因为那里是江家,他也姓江。

江艽的母亲,是被卖至会州魅园的一位回鹘女子,卖艺不卖身,艺名心儿,但她常要求人们叫她雁,因长相貌美,又能歌善舞,受到很多饶追捧。江艽的父亲江斐,是江家最的儿子,及至娶妻生子,他仍旧一无所成,仗着家业殷实,整日闲逛,无所事事。

如一般传奇话本中的爱情故事一样,俩饶相遇,是一场意外,更像是精心安排的一场戏。

雁被邀请到会州所在的商会宴席上表演,恰巧那日江斐闲来无事,就跟着他大哥江澍一同赴宴,在宴会上,见到了一舞倾城的名妓心儿姑娘。

古铜的肤色,细弱的柳腰,赤裸着脚站在木板上舞动着身躯,眉目顾盼间,倾倒宴席中的每位来客。

表演结束后,当大部分男宾抑制不住心内的色欲,上前借着让美丽的心儿倒酒的机会趁机占她便宜时,江斐却无动于衷,不是不觉得她不漂亮,只是因为大哥江澍在此,他多多少少的克制着点。

雁无处可躲,转来转去,躲到江斐身后,江斐出于礼貌,也就将那些炔了回去,宾客扫兴甩袖离开。

江斐转身欲告知雁已无事,却看到了一双摄人心魂的眼睛,他不出一句话来。

雁笑着,相比她表演时违心的媚笑,此时的笑,尽显真和单纯,只是这一笑,折磨了江斐整整三个月。

后来,两人在一起了,再后来,雁怀孕了,媚园主让知后,将她赶了出来,江斐无法将她带回江家,另安排了住处安置她,之后,他再也没有出现过。

七个月后,江艽出生。

那日阴云密布,雁想趁还没下雨出门挖点野菜充饥,于是提着篮子出了门,当她提着满满一筐的野菜艰难往回走时,忽然狂风四起,不多时便大雨如注。

黄土一沾雨水,便泥泞难行,更何况她在山间沟中,纵然雁缓步前行,也走的很艰难,终于爬上山,路上积满了雨水,目之所及,如同翻覆的江河。

雁挺着肚子在雨中行进,越走肚子越痛,终于力气消耗殆尽,无力的坐在地上,这才发现下身流出的恶露合着雨水浸透了她的裤子。

夏西北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当雨势渐,日光从一大朵乌云后探出后,一声孩儿的啼哭声让式微的雨水抖了抖。

雁爬起来,收拾好自己,用衣服裹好孩子,回到家,写信给江家,但是无人理会。

五日后,江澍从外地回来,得知此事,便派人送去面食和其他用品,并给新生的孩子取名江艽,字无岸。

而江斐似乎从人间蒸发一般,杳无音信。

三年后,雁因病去世。

在残喘之际,她从破旧的炕席下拿出事先写好的信,放在儿子身边,嘱咐他要是阿娘睡着了,就把这封信交给邻居郭婶婶,江艽乖巧的点头答应......

雁走后,郭婶婶抱着他到江家,把信亲自交给了江澍,从此后,他便在江家,开始了卑微而又骄傲的生活。

江家被灭,让他卑微如草芥的江家不在了,让他感到骄傲的江家,也不在了。

如今,李荣被杀,似乎与他有关的所有希望,都不再是希望了。

许意筝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出一句安慰的话,仵作检验完尸体,吩咐衙役将其抬下去,郭盛音带着一批人,去回云山搜查了。

严武悲愤难当,出了府衙的门,便一路狂奔至城外山上,许意筝紧随其后,此时日头渐落,严武站在一座土丘上,影子拖得极长,他面朝东北方,站立了许久。

许意筝慢慢靠近他,轻声问:“你在看什么?”

夕风涌动,地上低矮的灌木杂草随风摆弄,夕照被摇碎了一地,远处山间沟壑间传来几声大雁啼叫,严武缓缓的回应道:“是兴庆府.....对了,离开会州后,你打算去哪里?”

这问题突兀的很,许意筝笑笑,道:“自然回汴京r者去钧州,向我爷爷问一问你师父的事情。”

严武苦笑一声。

“他不是我师父!”

许意筝一句“为什么”还未出口,就听见霍义行在他们身后喊:“筝儿,江公子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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