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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誉连走过去自身后将心儿轻轻扶住,柔声安慰道:“心儿,你带着文姑娘先去休息,我这就着人为程冬办理丧事。”
文清禾怔怔地看着程冬,缓缓道:“至少在师父下葬之前,让程棋先生见见。”
许令仪上前轻轻捏住文清禾的臂弯,沉声道:“刑的心意我明白,但是我了解程棋,想来他是不想看的,毕竟这样没有什么意义,给生者徒添惆怅。”
文清禾听后哽咽道:“程棋先生如今便真的是孑然一身了。”
其实文清禾她看的出来,因为选择不同,程棋先生明面上的确与自己的哥哥不是那么相合,但是程冬是他在这个世间唯一的血缘至亲,无论多深多险恶的沟壑横亘在他兄弟二人面前,都无法割断两人身上流淌着的至亲血脉。
即便兄弟两人之间的选择不同,但是程棋从未因此而疏远自己的哥哥,如今程冬已走,留下程棋一人,如今他还在相国寺,该怎样将这个不幸的消息告知于他。
此时程棋正在相国寺与越觉大师详谈为何会出现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误会,越觉大师起初坚信自己收到的那封信就是程棋写给他的,至少不是程冬写的,因为他认识程冬的字迹。
程棋解释说:“不是我兄长的字迹,也不一定就是我的字迹啊,越觉大师为何会如此笃定是我写的这封信呢?!”
越觉大师闭眼静坐在蒲团之上,不停地转着手里的念珠,闻言睁开眼轻声道:“信中嘱托我到相州祭奠音儿,程冬肯定不会这么做!”
程棋哑然,无奈笑道:“不是,这也不能说明任何问题,当初林凡和音儿的事情,兄长也是知晓的。”
说完敛去脸上笑意,认真且严肃地问:“越觉大师,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只知道你兄弟二人从未齐心,这是程冬此生的遗憾。”越觉大师很快回应他,语气中尽是无奈和悲凉。
他看着程棋,缓缓道:“你想知道什么?”
程棋:“至少告诉我,我兄长他到底在哪里?!”神情认真,眼神中的期待也随之奔涌而出。
越觉摆手道:“最终你总会见到他,但是我不能告诉你他在哪里,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约定!”
程棋听后突然长舒了一口气,嗤笑一声,道:“看来越觉大师此次来京城,定然是与我兄长有约在先的。”
越觉大师闭上眼,轻声道:“你回吧,你会见到你的兄长的!”说道后面声音微微发颤。
程棋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很是不甘,但是越觉大师已经下了逐客令,他只能无奈起身作揖退出。
刚出了相国寺,便迎头撞见郑宅的一位小厮,那小厮带着他朝郑宅走去。
当义庄的人将程冬的尸骸装进棺材的时候,站在门口的文清禾看到程棋在小厮的带领下,缓步朝这里走了过来。
直到程棋走到她面前,文清禾依旧是一动不动的样子,她的眼睛告诉程棋,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但他无法看出具体发生了什么。
文清禾拽住程棋的胳膊,颤声道:“程棋先生,我师父他...他回来了!”
程棋闻言展颜笑道:“果然已经来了么?!看来越觉大师所言非虚!”说完跨步朝院子里走去。
义庄的人将棺材已经抬在了院子中,迎面与程棋相撞,程棋抬眸一看,先是一惊,随即恍然,转身对文清禾说道:“怎么了?何人...去世?”
跟在棺材后面的许令仪还有林淏,上前几步走到程棋身侧,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都不发一言。
程棋充满疑虑地看着自己这两位同窗好友,有些不明就里。
余光瞥到文清禾,见她正伸手抹去了脸上的眼泪,那一瞬间,他便什么都明白了。
他猛扑向棺材,不顾义庄人的阻拦,狠命将棺材厚厚的盖板推开...
“是兄长!”看到静躺在里面的程冬,程棋几乎脱口而出,但那语气里没有一丝惊喜或者错愕,只有痛苦和凄恻。
眼泪是个好东西,至少在宣泄痛苦和悲伤的时候,它起着很重要的作用。
众人以为他会大哭,但是程棋扶着棺材就那样低头看着自己的兄长,众人听到的并非是悲痛欲绝的哭声,而是不知所措的笑声。
只是这笑声,很快就变成了大声的质问。
“这算什么!?这到底算什么?!你觉得躺在这里就能躲开所有吗?!”说完终是哭了出来。
这句带着愤恨不甘的话已经说出口,所有的人都愣在了原地,文清禾缓缓走到程棋身侧,准备出言安慰,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程棋垂下掬满眼泪的双手,忽然抬头,转身。
他看着文清禾,极为平静地说道:“文姑娘,故事还听得下去吗?”
文清禾抹干净脸上的眼泪,轻轻点头,随即又说:“先让师父入土为安吧!”
程棋闻言转过身,将自己掀翻的木盖重新盖在棺材上,义庄的人重新将其抬起,缓步朝外面走去。
程棋他们跟在后面,众人皆静默无语。
安葬的地方早已经看好,是一个背阴向阳的好地方,冬日暖阳在新立的墓碑上徐徐流转,极尽温柔的样子让文清禾误以为这不是葬礼,而是在等待着谁新生,是个盛宴。
可是墓碑后心凸起的坟包分明提醒她,这是一场葬礼,祭祀的是一种失败的选择方式。
今日天气极好,虽不是春日,但在这向阳的山脚,也是风和日暖的,没有刺骨的寒风,众人的哀伤似乎也被日光融去不少。
程棋跪在坟前敬拜完后,起身对文清禾说道:“文姑娘,请随我来!”
文清禾依言跟在他身后,他带着她进入山里,许令仪不放心,立即跟上,程棋停下脚步转身对他说道:“令仪兄是不放心吗?”
许令仪坦然一笑,道:“是有些不放心,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程棋:“放心,我只是...讲一个故事给她听!”
林淏忙道:“我们也听听!”
程棋:“若是你们保证在听的时候不会产生任何不适,我便准许你们听。”
林淏直言道:“在河州我什么变态的花样没见过,你的故事不足惧。”
程棋双眼紧盯着林淏,眼神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似是惋惜,又有无法言喻的无奈和悲凉。
看了片刻后,程棋对他缓缓说道:“那便走吧!”
程棋带着他们来到一处更为安静的地方站定,他环顾一圈四周后,对身后的几人说道:“诸位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吧!”
文清禾纵身跳在了身侧的一棵树上,靠在粗壮的枝干旁对程棋说:“程棋先生,你为何要带我们来这里?”
程棋背着她,眼睛一直盯着不远处,她顺着大概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不远处那被交错着的枯枝挡住的一条羊肠小径。
“那是?”文清禾不由自主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