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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喝得醉醺醺从酒店出来,除了三个事先安排好的司机,其他人都醉得陶然,唐义也不例外。
已然七八分醉的张旭杨举起手指头对郑凯文:“凯,凯文,安排大家坐车回去。”他舌头打结,步履踉跄。郑凯文将他扶进他自己的车里。
郑凯文负责开车送唐义回酒店,陈诗诗醉得面若桃花,一个劲靠在郑凯文身上。他招呼顾心也上车。
顾心摇摇头,正欲话,不远处停靠的一辆黑色路虎打开门,陈继明朝她开过来。
陈继明早就在外面等她。
“顾心,秦总叫我接你过去。”陈继明道,他走到副驾座一侧,殷勤地替她把门打开,让她上去。
“顾心,待遇不错啊,专职司机接送。”关明秀等人笑道。
“总监,金老师,明秀姐,娜娜……大家晚安。我先回去了。”顾心冲他们挥手告别。
“人长得漂亮就是有福气,早早地名花有主,还有专职司机接送。”靠在郑凯文身上的陈诗诗举起手指头指着顾心。
顾心面色赧然,也不做声,低头上车。
郑凯文默不作声,将陈诗诗推进副驾座。他返身从金森肩上接过醉眼朦胧斜睨着顾心的唐义,扶他进入后座,然后启动车子离去。
车上,陈继明告诉顾心,秦商霖和李建在以前熟识的某个领导家里喝酒。他叫陈继明送顾心先回去。
一上车,陈继明拿起手机在微信上告诉秦商霖,他已经接到顾心。
秦商霖接着就打来电话:“心心,到家后早点休息,我可能要很晚回去。”
顾心听到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问他是不是喝了很多酒?
“嗯。”旁边有人,他不好多。
“悠着点,不要喝醉。”虽然知道他酒量好,但她还是有点担心。
“好的。”
顾心洗漱后躺在床上拿手提观摩节目视频。家长大人没有回来,她的心总不能安稳,时而侧起耳朵听一下外面有没有开门的动静。
已经过了十二点,他还是没有回来。她开始有些犯困,时而睡着,时而醒着。
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顾心猛然惊醒,发现手提被放在床头柜上,被子也妥帖地盖好。
他回来了。
她立刻从床上蹦起来,鞋子也没穿就跑出去。
客厅里黑咕隆咚。她打开灯,看见秦商霖衣衫不整躺在沙发上。
她跑过去拉他起来。“秦商霖,快去床上睡。”
他被惊醒,醉眼朦胧中看见光着脚立在沙发边的顾心,顺手一拉,顾心倒在他身上。
“心心,怎么不穿鞋就出来了?”他附着她的耳朵喃喃细语。
“秦商霖,快起来,我扶你进屋睡去,当心着凉。”顾心推开他的手,立起身子试着拉他起来。
他配合着坐起身子。
明晃晃的灯下,秦商霖酩酊大醉,步履不稳。他满脸通红,醉眼迷离。“心心,怎么还不睡?”他笑问。许是酒精灼烧,他领带松垮,衬衣的扣子自上而下解开两颗,无端流溢几分放荡不羁味道。
“你喝醉了。”顾心抱着他,怕他摔倒。
他两手一抱,让她的脚站在他的鞋上。“你这个东西,不穿鞋就下地,跟个孩子似的。”
他整个身子压过来。她被他紧紧攥在怀里。
“坏蛋,这么晚还不睡,是不是要你商霖舅舅惩罚你?”他的唇擦过她的颈部,痒痒的,滚烫的呼吸四处浮荡。
“你是不是喝了好多酒?”她心疼极了,伸手抚摸他被酒精灼烧的脸颊。
“心心,你商霖舅舅今喝得开心,喝得痛快,几个大问题都解决了。”
他突然抬起头,两只手捧着她的脸,对着她轻轻吹气,一股浓烈的酒气冲进她的鼻子和嘴里。
“秦商霖。”她躲避着,他却继续冲她吹气,嘴唇越靠越近。
一只大手从后面猛然扣住她的脑袋,另一只手紧紧搂住她纤细的腰肢,他狠狠吻下来。
完蛋了。原本是关心夜归的醉汉,结果自己成了送上门的下酒菜。顾心顿时哭笑不得。醉酒的人神智不清,顽劣不堪却又拿他无可奈何,推又推不开,叫又叫不出,嘴唇被某人彻底霸占,久久不肯归还。
她嘤嘤呜呜被他折腾着。她感觉家长的手从后脑勺转移到了背上,细细摩挲。
身子哆嗦了一下,她感觉全身血液涌动,一股异样的电流触击感麻酥酥漾动。
“秦商霖。”她轻轻叫着他,眼波迷离。虽是隔着衣裳,仍有触电般的悸动,些许惊奇,同时又紧张不安,眩晕症状,也似醉酒一样。
“心心。”他骤然松开她,低低唤她。
忽然,她感觉身体一轻,整个人被他抱起。
“秦商霖,快放我下来。”好不容易可以话了,她捶他的肩。
他却置之不理,步履不稳抱着她进了她的房间。
他把她往床上一放,整个人也跟着倒下去。
顾心挣扎着从他的钳制中脱身,发现刚才还激情澎湃胡作非为的家长大人,已然酣然而睡。
唉,仗着醉酒吃自己的豆腐,不晓得明清醒后会不会认账?
她坐起来,将他的外衣和鞋子脱去,再把被子拉过来盖在他身上。然后钻进被窝,静静地看着他的脸,眉,鼻,唇。乍然胡闹,倏然又沉静,若无其事地酣然大睡。真是服了他。
顾心甜蜜地依偎着他,恬然睡去。
第二早上,顾心被闹铃惊醒,秦商霖跟着清醒过来。一看自己躺在朋友的身边,不由微微一笑。健臂一揽,将朋友搂进怀里。
“心心,我昨晚有没有吓到你?”
“你呢?”她做出一副怨妇的哀怨状。“借着醉酒欺负人。”
他低笑:“不是及时刹车了吗?最多算趁机揩油,不算实质性的欺负。”
果真是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霸权做派。顾心幽幽地看着他,眼神迷离。他昨晚到底醉了没有?为何记得这么清楚?
他定定地凝视着她,忽而低低叹息。“心心,我要怎样才可以抵挡你的诱惑?”
身子微微侧起,他俯身亲吻她。
闹铃声再次重复。他也不理,也不急,只管缓缓的、轻柔的、细腻的亲吻她。像呵护一件宝贝似的,动作无比轻缓,温柔,不见昨晚那般狂风骤雨的狂吻和放肆。
顾心依旧在距离电视台还有几分钟的路口下车,走路抵达电视台。在大门口,她看见陈诗诗从郑凯文的新车里出来。
郑公子就是郑公子,上班没几就换了部豪车。
陈诗诗骄矜地从车里出来,对刚好经过的顾心打招呼:“顾心,你今怎么走路?专职司机没有送你吗?”
顾心懒得解释,冲她笑一笑,同时对车里的郑凯文微微点头示意,然后进去了。
上午忙碌时,她感觉肚子越来越不舒服,大姨妈的症状。去了趟洗手间,果真如此,幸好算着日子早有防范。
每次大姨妈来的第一,顾心感觉痛苦不堪。痛经的感觉很不好受,可是每个月都得忍受一遭。
今刚好赶上主任叫她试录节目,她强忍着痛苦,克制一阵阵的难受,力求以最好的状态完成任务。
陈诗诗也参与了活动。最后的结果是,主任委婉地对顾心,以后录节目的时候,表情尽量自然些,这一点陈诗诗似乎很到位。
带她的实习老师李秀明主播私底下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顾心摇摇头。
等到下午的时候,腹痛的症状愈发明显,她脸色苍白,嘴唇灰灰的。李主播经过她的身边,发现她神情不对头,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冰冰凉凉的,再摸摸她的手心,也是冰凉的。看她全身没力气的样子,不断蹙眉皱脸的神情,不由有些担心这个女孩。“顾心,没什么事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顾心摇摇头,继续完成手上的稿子。
看见顾心去了几次卫生间。李主播恍然大悟,问她是不是来了大姨妈,痛经?
顾心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李主播立刻拿起顾心的杯子给她冲了杯红糖水。她也会痛经,所以办公桌上时常备着红糖。
端着李主播递过来的红糖开水,顾心忽然落泪。
自发育开始,第一个给她冲红糖开水的人是秦商霖,然后就是李主播了。
彭琳蓝几乎没有过问女儿成长过程中的问题。她太忙了,得空在家,就是过问顾心的成绩,琴艺,舞蹈等等学得如何?稍有退步或不尽人意,她会训斥一番,甚至会出手给她耳光。
她想起第一次来大姨妈恐惧不安的一。
彭林军上班时接到外婆的电话。早上十点钟外公送顾心去钢琴老师那里练琴,后来人却不见了。钢琴老师她到了她那里,一个人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等待上课,等老师下课后叫她进来上课,发现人不见了。
他们到处找她,也给她妈妈打羚话,偏巧彭琳蓝去了外地,赶不回来。大家都去找人,所有的亲戚朋友都发动了,但都找不她人。
彭林军一听急了,打电话给秦商霖一起去找人。秦商霖一听顾心不见了,心里也慌乱极了。两个人各自打车来到钢琴老师那里咨询情况,然后从她家楼下出发,分头寻找顾心。
钢琴老师所在的区很高档,环境幽雅,带游泳池的花园式区。此刻,一簇簇玫瑰怒放,紫薇花也一树树盛开。但是二人寻人心切,毫无心思欣赏风景。
两个人将附近的街道、公园、电影院、大商店都翻了一遍,都毫无结果。班主任也帮忙发动同学寻找,所有的结果都是否定的。
秦商霖站在立交桥上细细思索顾心离开钢琴老师家可能的路线。他决定退回去再重新定位。
彭林军接过顾心很多次,对钢琴老师家熟门熟路。可是秦商霖再次走进区却走错了路,一不心拐错了弯。本来他对路很警觉的,只是刚才太慌乱,只顾跟随彭林军急急找人,浑然没有注意地理位置。
他看见前面那栋楼旁边有个水池,水池里开满了荷花,水池边旁边有一条径,树木簇拥茂密。他无意中望过去,突然,他眉目舒朗,悬着的一颗心松了下来。一张椅子上,顾心的马尾松一晃一晃。寻过去,她正坐在树下一张隐蔽的椅子上。不走近,很难发现她。
虽然是背对着他,但她的后脑勺,她的马尾松,她的背包,他都辨认出来。
他朝她走过去。她听见身后有人靠近,慌乱地转过头来。猝不及防的是她两眼通红,泪眼汪汪。
秦商霖感到心钝痛钝痛,一种奇异的怜惜瞬间涌满心怀。
他一步步走近。“心心,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大家都在找你,跟舅舅回家。”他向她伸出手。
她两只手紧紧扶着椅子,神色仓皇失措,不肯握着他的手站起来。
“心心。”他蹲下来,伸手去握她的手。
她的身子恐惧地往后一仰。“你走吧,我会自己回去的。”她声音虚弱颤抖,似乎经历了什么惊吓,他听出了恐惧福
“心心,告诉舅舅,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他触摸到她的手背,凉凉的。大热,她脸色煞白,手足冰凉。
“你是不是生病了?”他伸手触摸她的额头。
“你不要管我。你快走吧。我会回家的。”顾心感觉自己快要哭出声了。她拼命忍着,但一见到他,眼泪更加不听话了,哗啦啦流个不停。她的声音悲惨极了,接近世界末日般的恐惧和害怕。
他听出来了,也感受到了。他赶紧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不是告诉你,不管发生什么事,随时可以告诉商霖舅舅,我会帮你想办法的。要相信舅舅。心心,抬头看着我。”他急切地道,一只手勾起她的下巴。
顾心悲切地看着他。他宽厚温暖的掌心给了她一种镇定的力量。“我快要死了。”她像一只迷途的鹿哭着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