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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线只是淡淡一笑,仍是没有接那托盘,只牵着小皓走下了马车。
“皇上,您要我在这里换衣裳么?让所有人都欣赏一下您结发之妻的娇躯?”
此话一出,周边或侍卫或奴仆,深受震撼,噤若寒蝉!
甚至北辰逸一向挂在嘴边的笑意,都瞬间冷凝!
“朕的爱妃,什么时候连一点的羞耻之心都没有了?此话竟也能随意出口?”
北辰逸转手将手中华丽的后冠放在托盘上,一个眼神儿,一边儿的奴仆忙上前接过托盘。
而这个帝王。他眸光微沉,唇角又漾笑意,却冷彻人心。
这个以往温和的皇帝,似是怒了。
小皓摸样有些怯懦。 思线注意到了,将她拉到自己身侧。却对周围人的反应毫未关心。
她耸耸肩,勾唇,鄙夷的笑了,“呵!你是第一天认识我么?”
北辰逸一怔,回忆漂浮,往事瞬间闪现,雪花漫天,一片雪白的天与地,她娇小的身子上落满了白雪,活像一个小雪球,她满脸的迷茫,带着无助和恐慌,挨个的问着站在路边的,比这冬天还有冰冷的侍卫。
他不屑转身,这便是他未来的太子妃么?没气质没智慧,竟然还是个路痴?
又是一个春的日子,她窝在冥夜的怀里,有神的眸子里透着得逞的狡黠,甚至还胆大的对他吐鬼脸。
而如今,烈日炎炎下,眼前的少女,眼波深深,透着淡漠,嘴角的不屑张扬着。
似乎,他从未完全认识过她,一个他从来都不屑多看一眼的人。
一旁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打断了北辰逸的思绪,也打破了这一直僵持的气氛。
一个侍卫打扮的人脚步匆匆,面色切切。微来到北辰逸身边,却没行礼,直接抱拳,至他身边低语。
不知说了什么,北辰逸听着,面色明显沉了,皱了眉,低冷道,“为什么不及时禀报?”
见帝颜愠怒,侍卫浑身一个哆嗦,噗通跪了下来,身子瑟瑟,“皇上息怒,是、是、是公主不允……”
北辰逸寒意上眉,语气淡淡,却透着浓浓的冷意,“公主呢?”
“公主……公主她……”
侍卫的话才刚说完,咄咄的马蹄声朝着皇宫正门这里快速逼近,周围侍卫赶忙戒备起来,纷纷围住了来人。
马儿一声长嘶,随着高扬的前蹄放下,终于看清了马背上的人儿,不是刚刚侍卫口中的公主又是谁?
“皇兄?你怎么在这里?”马背上的女子轻松跃下,稳稳站落在地,满身是遮盖不住的风尘。
香月公主观察了下四周的人,见了前几日阻拦过她的侍卫,心下了然。也不多做反抗,向冷着脸的皇帝走去。
倒也不闪烁其词,直接走到北辰逸跟前,一摆衣袍,屈膝而跪,“敏儿知错,哥哥责罚便是。”
“哦?错在哪里?”北辰逸依旧挂笑,只是冷意上涌。
香月公主跪倒在地,暗自观察哥哥的脸色,在看到他似笑非笑的表情时,不安的情绪顿时上涌。
她这个哥哥最了解不过了,通常他这个样子,都代表着他在暴怒的边缘。
此番香月公主面色些许苍白,双手捏紧了裙角,见瞒不过了,只得应实道,“敏、敏儿不该,不该将驸马不见了的消息隐瞒皇兄。”
闻言,北辰逸微微挑眉,倾身往下,靠近跪倒在地的香月公主,“为什么要隐瞒,恩?”
“怕哥哥责罚他……”香月公主头沉的很低,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
皇兄现在知道了,他还有活路么?
北辰逸更是俯沉了身子,薄凉的唇畔移动,凑至香月公主的耳边。
“所以,敏儿为了一个驸马,连国家也不顾了么?”他的声音轻轻,但在香月公主听来,却犹如万年苍雪的冰冷。
她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反应,娇小的一张脸便瞬间煞白。
北辰逸神色莫测,即使香月公主半天没有任何回答,他也不恼,只是慢条斯理的起身,俯视着跪倒在地的香月公主,丝毫没有一点兄妹该有的情愫存在。
炎炎夏日的天,不知何时被一层飘云遮挡,天色显得暗了不少。
思线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却提不起往常那样置身事外的感觉,心底的异样在隐隐骚动。
一种不安,在空气中躁动,伴随着一阵惊天动地的‘咕噜’声,这似乎凝结了一般的气氛终于破裂。
“妈咪,小皓好饿~~~~~”
众人目光瞬间转移,明的暗的各路视线瞬间看向小皓,思线却不去理会,只是抚摸了小皓的柔发,对着小皓甜甜一笑,像是在抚慰。
思线扭头,看向北辰逸的时候,面色瞬间变得陌生,嘴角勾起的弧度,似嘲讽,似不屑,那般张扬。
她挑眉,“这华丽的牢笼,不会连饱肚的饭食也没有吧?”
“自然不会,玄桑,带朕的皇后先进宫歇息。”北辰逸的面色不见得有多么好看了,他低沉着眼睑,向着门口跪着的宫人下令。
一片跪着的宫人里,缓缓走出一个貌不起眼的中年男子,他微弓着身子,目光低垂,一做手势,“娘娘请来。”
思线转动眸子一撇,香月公主仍旧跪在地上,北辰逸的嘴角强挂着弧度淡笑目送。
她轻笑一声,带着小皓向前走去,几步便跟上了玄桑不算快的步伐,一步一步的步入皇宫,那个她一直想摧毁的地方,那个一切梦魇开始的地方。
皇家的亲情就是这么的一文不值,不,确切的说,在一切利益面前,不管什么东西都会不值一提。
“娘娘,您请这边走。”玄桑轻移步伐,走两步便侧身等待一会,那恭敬的样子,引起了思线的疑惑。
她从皇宫逃离的时候,便撞上了这位玄桑公公,看他的样子,似乎不像是会愚忠的人,这从他对待傻王爷的态度便能看出来。
可是为什么,他会对自己这么恭敬?一个注定不受宠的皇后?
天空上方的飘云似乎有些庞大,半晌都没有散去,一直沉沉的遮挡着阳光,天色越来越暗,闷闷的感觉飘散在空中,微潮。
走了多久她不知道,只觉得较之上次入宫行了很远的样子。
兜兜转转,周围的景色似乎越来越单调,来回走动的宫婢也难遇到了,就连建筑也肃冷了不少。
“公公。”思线止步,朝着在前带路的玄桑唤了一声,声音微冷。
玄桑转身,也不敢直视思线,仍旧微垂的头,卑恭道,“娘娘有何吩咐?”
“这是带我们去用膳的路么?”
思线一副很随意的样子,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宫殿隐隐透着荒凉,这句话的意思便不言而喻了。
“自然不是。”玄桑爽快的回答了出来,态度依旧卑谦,并没有隐瞒和解释什么,这倒是让思线微微吃惊了一下。
“那是做什么?”
“随奴才去见一个人。”
“你可知,你现在是在做什么?违抗皇令,活多了么,公公?”思线挑眉,倒不急着问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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