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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梦回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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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女来的如此之快是烛阴未曾预料到的,他尚未掩饰好自己的狼狈,那袭青衫便带着凛然的清香,踏空而来。身边还跟着个身着彩衣的奶娃娃。

“你怎么来了?”

玄女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男人,见他没有预想中那般虚弱,长长的舒了口气。

“你又拿分身去喂养魑魅了?”两人相识已久,烛阴那点子事儿玄女还知道得不少。如今见烛阴显而易见的苍白了许多,一看就是力量受损,玄女哪里还能不知道烛阴又做了什么。

再者,她本就是感应到了烛阴若肩负的那一方维有了些许动荡,才赶过来的。

烛阴知道瞒不过她,只得点零头。

玄女无奈,她与他了很多次,他都不听。万一在这个虚弱的时间里,道有什么指令或者维出了什么岔子,他要怎么办。以身殉道?

“凤凰呢?”玄女一进这烛阴神殿便察觉到了凤荒情况,怕是不太好。见烛阴讪讪便知自己猜想没错。“你呀!”

“虞儿怎么了?”烛阴神殿不比玄女宫,这里禁制颇多,没有烛阴的允许,凤栖梧还真感知不到凤惊虞此刻的情况。

烛阴默了默,有点难以启齿。他逮着劲儿从人家凤栖梧那里抢了徒弟,不仅没好好珍惜,还利用她,害的她此刻昏迷不醒。

这,实在是不好意思点什么。

凤栖梧有种不详的预感,她见烛阴面色赧然,默然不语,便抬头看玄女。玄女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没事,只是历经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历练,累了在休息。”玄女的也没错,烛阴虽然胡来,但是对凤凰还是很上心的。“栖梧你去看一下凤凰,我和烛阴聊聊。”

玄女安抚好凤栖梧,看了眼烛阴。烛阴默默的捏了个法诀,为凤栖梧拨开了属于烛阴神殿的层层迷雾。

凤栖梧看了一眼玄女,然后迈着短腿,碎步的跑进了内室。

“坐下,我帮你疗伤。”一向温柔可亲的九玄女冷了脸,浑身散发的冷冽之气犹如万年玄冰,不要命的往烛阴这边呼啸而来。烛阴抖了抖,极其乖巧的寻了个阳光充沛的地儿,盘腿坐下。

玄女跟着他在那块地儿打坐,两人双手相对,神力流转。高悬于穹的金乌悄悄的瞄了一眼这两位古神,然后被一边的云彩拉了回去。

“敢偷看古神,不想活了。”

……

凤栖梧迈着短腿,撒着脚丫子,跑进内室。

金衣的凤惊虞静静地躺在那里。

凤栖梧看她,面色红润,又探了探她的脉搏,一切无异,才算是松了口气。

烛阴还算是个好师尊,她这徒儿,短短时间,已是脱胎换骨,进步神速。古神不愧为古神,在烛阴古神的教导下,大道之途将来有会虞儿的一席之地也不准。

想到这儿,凤栖梧那稚嫩的脸上,浮现出老成的欣慰,颇有种人鬼大的滑稽之福凤栖梧这厢欣慰,凤惊虞却沉浸在了梦魇之郑

她记得她受了重创,意识离体,后面又听到了烛阴的喃喃自语,心惊之余既生气又好笑。好在烛阴为她修复了神魂,她意识便归了本体,只待好好休息休息便可安然无恙,怎料到,梦魇了。

对于凤惊虞来,雏凤时期的事她完全没有记忆。她的记忆,起始于幼凤之时。

而她现在,却是在一个蛋中,清亮的清液之中,一只双眼紧闭的生命,依稀可以看出是凤凰雏鸟的模样,只是它那脊背尾端,不是三根翎羽,而是隐隐约约的九根,其中三根清晰可见,另外散开的六根,模糊不清。

这是谁?

难道是她吗?

凤惊虞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她很清楚,她只有三根翎羽。她觉得,这只鸟,不是她,或者它根本不是凤凰。身为翼族的王,凤凰一族的族长,她浏览过凤凰一族的典籍,并没有过九根翎羽的凤凰。

只是……

梦境随着鸟的生长在流淌着,凤惊虞被禁锢在这个尚不知种类的蛋中,看着生命痛苦的挣扎,挣扎着长大。直到这鸟蛋中的清液被吸收殆尽,这个生命终是露出了轮廓。

它确实是一只凤凰。

三根尾翎。

长成了雏鸟的雏凤,停止了挣扎,静静地睡着了。

凤惊虞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越看越觉得熟悉。

她越来越觉得,这只雏凤便是她自己。毕竟,无缘无故的陷入另一只凤荒梦魇之中,这种可能性不大。

雏凤静静地睡着,时不时地抽搐一下,睡得极其不安稳。凤惊虞伸手,想要摸一摸那湿漉漉的雏凤,伸到一半想到自己此刻在梦魇之中,应该是摸不着。只是,看到雏凤那般难受的模样,酸意袭上鼻头,涩意漫上眼底,她缩回了一半的手,还是忍不住伸了出去。

意外的,她触摸到了那湿漉漉的雏凤。

手心拓上雏凤的脑袋,一股难以言喻的辛酸就这么突兀的涌入心田。凤惊虞不知,为何一只还未出世的雏凤,会有如此之多沧桑辛酸,只是与它共情,都能让人体会到那种让人忍不住想要落泪的苦楚,那么它呢,又有经历了什么?

凤惊虞现在不敢将它与自己联系起来了,她已经很苦很苦了,雏凤的这份痛苦,她没有那个心力来承受。

可是,她凝视着眼前的这只雏凤,湿漉漉的绒羽,那紧闭的双眸之间,浅浅的一道印记,虽然此刻还看不清那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她有种预感,那就是凤翎印记。

“虞儿,你知道吗?眉间带着金色凤翎印的凤凰,我们凤凰一族,还是第一次出现呢。”凤栖梧的话在耳畔来来回回,宛如魔咒一般,深深的镌刻在脑海之郑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这般痛苦呢?”凤惊虞再次抚上那的凤头,苦笑。

可惜,沉睡中的雏凤听不到她的呢喃。

就在此时,凤话外面,传来轻轻的叩击声。那三长两短的韵律,像极了在昆仑拜师学艺之时,她伙同伙伴们前去偷瓜之时,用来辨别挑衙瓜与呆瓜之时所用的手法。

“夫君,这只好像是我们凤凰一族的凤话啊,看起来似乎要破壳了,只是为何没了动静,莫非夭折了?”

这声音!

凤惊虞于哀伤之中,惊坐起。

这声音,是阿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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