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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南部大营位于铁山关与好几个京畿重镇的中心地带,背靠一座山林,与京城有一条官道相通,快马加鞭的话,往返一趟只需要一一夜。
通向铁山关也有一条官道,从南部大营骑快马过去,一个时辰便可以往返一次。
作为凉州防御的要冲,南部大营进可驰援铁山关,退可在进京的各条要道上阻击敌军,重要性不言而喻。
丁之航用自己带的三千人加上沿途收拢的民兵攻下凉州南部大营之后已经十了,营中的粮食没有被带走,够两万人吃半个月,还有一些备用的兵器。
空阴沉沉的,看起来可能要下雨。
将士们看着新任南部大营镇守将军陈英穿着一身甲胄,黑着个脸,大步流星的走进中军大营。
丁之航单手托着下巴,在摆弄沙盘,听见脚步声便顺手拿起身边的皮水袋,没抬头却准确的扔到陈英面前:“你从校池来?”
陈英拔下酒壶塞子,狠狠灌了一大口,一抹嘴巴:“不,我去看今的新兵了。大都督,大多数老百姓还是不愿意打仗,今好歹才招到十几个,这样不行啊。”
“冬之前拿不下铁山关,不知道多少百姓要逃出凉州,等到明年开春这仗就更难打了——甚至不好能不能撑到明年开春。”
丁之航抬起头,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想打仗?”
“不是。大都督,京城什么情况您是知道的,单凭江州,湖州往里送物资,哪儿够得了二三十万人用啊,到了冬一下雪,那人又冻又饿,可是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
“京城的事不用我们操心。”丁之航抬眼看了他一眼,伸手在沙盘上拨弄了一下:“不过,你得也有道理,我正希望他们像这样去想。所以,传令下午休息,未时三刻开饭,今夜夜袭铁山关。”
“噗——”
陈英一口酒喷出老远,呛得自己直咳嗽:“老大,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丁之航扬扬手,取下墙上的佩剑起身向门外走去,周遭的景色在盛夏转向深秋的过渡期,鼎盛和衰微并存。
他深深吸了口雨前湿漉漉的空气,抬头眺望京城的方向,然后迈着坚定的步子向校场走去。
好在,还有个人能让他想把这浑身的本事都施展出来。
校场上人声鼎罚
每四名混编兵由一名禁军做正副伍长;两伍为一队,由一名潜虎卫士兵为队长;十队为一营,从队长中选一龋任营总;十营再为一旗,其中九旗沿用三卫的编制,由九位旗将管理,剩下一旗则是中军旗由丁之航自己担任旗将。
总共一万一千人,有山贼,有新兵,有俘虏,也有降兵,就连禁军的人明面上是听了陈英的话改邪归正,暗地里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跟中州还有联系。
传令兵很快将丁之航的命令传了下去,操练停止,士兵们开始休息。
丁之航把九位旗将叫道自己的军帐里开始开会,偏僻的树林里一只麻花色的鸽子腾空而起,直奔铁山关而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吃过晚饭,一万名将士整装待发。
忠信敬刚四旗在前开路,柔和固贞顺四旗呈半圆行前进,中间护着中军旗和南部大营唯一的三台投石炮。
风越来越大,暑气一扫而空,转而有些微凉,这似乎是夏季最后挣扎。
铁山关原本有三千守军,夏桑一来没怎么打他们就投降了,一万三千人完全足够把这道关口围成铁桶,夏桑亲自在城墙上巡逻指挥。
申时的梆子响过三旬,黑暗中出现星星点点的火光。
夏桑顿时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果断的爬上最高的了望塔楼,看了片刻,冲传令的士兵一挥手:“弓兵搭箭。”
“是!”传令兵咚咚敲了几下,黑暗中响起一阵齐唰唰的抽箭声。
夏桑眯起眼睛看见黑暗中有三架巨大如同野兽般的骨架子,他咬着指头微微一琢磨,继而微笑起来:“看来他们挺着急啊,连仅有的三台投石炮都带出来了——传令下去,准备火盆和油木火箭,所有人分成三队,一队射完退下换二队,二队换三队,三队换一队。所有人站位都要分散些。”
几个传令兵飞快跑下了望塔楼,夏桑志得意满的摸了摸下巴:“用本帅的投石车来进攻本帅,也真亏他们想的出来……”
话音未落,却听见那三台投石机开始发出“轰轰轰”的巨响。
夏桑脸色一沉:“速度到还挺快!”
他飞快抓起手边的长剑,准备赶紧离开了望塔,还没等他付诸行动,便看见火盆朦胧的光线中,飞来的并不是石头,而是三个人。
士兵中发出一阵惊呼,那三个人影被巨大的推进力甩上城楼,在夜色中如同三位谪仙人,从高空直扑城墙上的弓兵战阵。
夏桑只感到脑子里嗡了一声,大吼道:“放箭!放箭!”
传令兵手忙脚乱的去敲战鼓,但城墙上的弓兵们已经慌慌张张的把箭射了出去,那三个人影腾空的速度极快,效果并不好。
“呕——”
陈英是第一个落地的,他在空中翻了十几圈,最后用自己的长枪狠狠钉在了望塔的木架子上,才勉强停了下来,一开口先吐了脚下那士兵一脸。
“我发誓,呕……将来再也不会用这种方式进城了……呕——”
“你也未必还有下次。”
李执双脚踏在木架上,数次踩踏,用不停的跃起变化卸掉冲击力,木头在他脚下擦卡擦咔断了许多根,他一边嘲讽陈英,一边双手掉在木架子上,扬起脚背将碎掉的木块踢出去,夜幕中数名弓兵被直接打翻在地。
“实话,我觉得这个计划不怎么靠谱。要是我们仨都交代在里面,外面那一万多人岂不是群龙无首?”
李执耸了耸肩膀,大喝一声,扬起手中的熟铁棍,劈头盖脑的冲围过来的士兵杀了过去。
陈英嗨了一声,也拔出自己的长枪落到城墙上。
夏桑已经缓过劲来,刚才的慌张让他有些恼羞成怒:“呸!我还以为有什么了不得的计划呢,不过就是扔三个人进来送死罢了!”
话音刚落,头顶的大梁被一剑斩断。
夏桑只感到一道凉风掠过,紧接着便看见了自己喷血的无头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