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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为荀家从陪着荀孟绮长大的客卿,楚湘深知这位少主的狠辣之处,如果今晚崔遥不去认罪,明免不了受罚。惩罚的手段多种多样且极其残忍,若是崔遥身体有了损伤,那接下来的夺宝战就少了一个战力,着实不划算呐!
这么一想楚湘急忙起身穿好鞋袜,准备去崔遥房间提醒他,让他今晚就去认罪。刚走到门口,转念一想走廊里可能会引起少主的警觉,引发不满,不如翻窗去,提醒了他再翻回来,如此也就没自己什么事了,免受牵连。
打定了主意,他又悄悄溜到窗前,推开窗一看,四下里一片漆黑,只依稀听得到不远处浣溪阵阵流水声,正好可以掩盖脚步声。他估计了一下崔遥房间的位置,直接跳窗而出。
扒着窗沿踩着房瓦,楚湘万分心的到了崔遥窗前,屋内十分安静,甚至连呼吸声都不可听闻,他心中颇有些奇怪,之前还鼾声震,怎么现在突然哑火了?
他也没出声,轻手轻脚的推窗而入走到床头,晃了晃崔遥的身子,苦笑一声道:“崔左使,我可把你害惨了。”
崔遥出乎意料的没有醒来,楚湘心:就扫了一楼梯,怎么能累成这样?
“崔左使?”他又晃了晃崔遥的身子,这次稍微加大了力度,可对方依旧没反应。
他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急忙探了探崔遥的鼻息,还好还好,人没事,倒像是被人打晕或是中了毒导致昏迷。他摸黑寻到桌上的茶壶,将茶水一股脑儿倾泻至崔遥脸上,却听对方大叫一声:“教主救命啊!属下要被淹死了……”
崔遥的后半句话随着他的苏醒声音也越来越低,他腾得起身,暗骂一句:“晦气!”显然是做了一个溺水的噩梦。他又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抬眼一看床头却站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正朝着他咧嘴怪笑!
崔遥出手就是一掌,掌风极其凌厉,楚湘忙做招架之势,疾疾后撤三步,厉喝一声:“是我,楚湘!”
崔遥听闻人声急速收掌,一跃起身,皱眉问道:“楚右使?你可见将我打晕之人?”
“有人打晕了你?”楚湘刚刚卸下防备的双手又呈招架之势,四下看了一眼,只觉得今夜发生的事离奇古怪,颇为恐怖,因为能打晕崔遥的人,这酒店里数来数去也就那几人了!
“我得将这件事禀报教主!”崔遥也不与楚湘做解释,直接推门而出,大跨步来到荀孟绮房间外,刚要敲门却听屋里传来一声娇喝:“何人?”崔遥还未开言,房门砰的一声被屋内人震碎,他急忙道:“教主,是我,崔遥!”
“崔左使?”荀孟绮显然没睡着,依旧是白那一身装扮,穿戴整整齐齐,火儿在他肩头打着哈欠,看上去十分困顿。
“你不是睡了么!”荀孟绮此言颇有责备之意,心想难道他是来认罪的?
崔遥当然不是认罪,他也不正面回答荀孟绮的问题,直接道:“教主,属下之前听到走廊里有脚步声,刚要出门查看,却冷不防挨着一掌,晕倒时还在门口,醒来却睡在床头,属下想会不会是六大帮的人……”
崔遥一句话还未完,荀孟绮直接将火儿扔到他怀里,化作一道黑影奔向了走廊拐角的一处房门,崔遥微微愣了一下,抱着火儿紧随而去。此时三楼的许多客人听到了屋外动静,披衣点灯出了各自房门,将走廊照的通亮,几人聚集一处刚要抱怨几句,却又听到一声房门破裂的轰响,人们蜂拥围观,原来是荀孟绮飞起一脚直接踢倒了房门,正站在门口冷着脸环视四周,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人。
“教主,您怀疑是他?”崔遥皱纹问道。此间房是那群吐蕃饶领头,三角眼的住所,也只有他有悄无声息打晕崔遥的实力。
荀孟绮并没有回答崔遥,这一排房间都是吐蕃人,逮不到首领,还能跑了喽啰不成?
他刚要挨个房间搜寻,走廊尽头一间房门突然窜出一个人影,紧随其后的却是楚湘,只听他大声呼喝道:“教主,拦住他!”
不用楚湘提醒,荀孟绮已经出手!众人只见他手腕微动,手指间莫名出现了一针一线,他用无名指与大拇指轻轻捏住针线,指与食指伸出呈现兰花指式样,食指作为剑诀,指向了逃走的那人,一针一线好似被剑诀牵引,疾射入那人后颈要穴,那人也没喊痛,像是突然失去了气力,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此一瞻光君”正是《葵花宝典》最初始的一招,也是最难练习的一招,不过经东方意、东方兰两代教主的努力,招式简化了许多,荀孟绮因此能够熟练运用,只是内力不够,最多掌控一针一线。
对付慈喽啰,有一针一线也就够了。楚湘一把拉起那人双脚,拖着他面朝地边走边解释道:“此人正要跳窗逃走,却被属下逮了个正着,与他对了两掌,他敌不过便逃回了房内,可正好撞上了教主您……”
楚湘身为神教右使,荀孟绮的得力助手,当然也猜到了崔遥的昏迷可能会是吐蕃人下的手,而走廊尽头是死角,敌人能逃走的地方只有窗户口,他也不管能不能敌得过三角眼,直接跃窗而出,正碰到了这倒霉鬼……
荀孟绮点零头,就近推开一间房门,进得房内,崔遥冷着脸呼喝围观的众人各自回房歇息,待人群散尽之后,与楚湘关门而入。
这间房也是吐蕃饶住所,那三角眼武功高强,是这家酒店唯一的威胁,做为神教左使的崔遥,肩负保护教主的重责,自然都留心探查过,并告知了荀孟绮。
崔遥点亮了蜡烛,将火儿放于桌上,楚湘将那人翻了身,荀孟绮也不拖沓,冷了脸问道:“你们的首领和其他人呢?”
那人被飞针射中要穴,浑身不得动弹,只是死死地盯着荀孟绮,咬牙不话。
荀孟绮知道会是这个结果,问了一句后直接捻动指间的针线,飞针也跟着旋动,将那人后颈搅的鲜血直流,那裙是一条硬汉,任凭他百般作弄,紧咬牙关未喊一声痛。
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荀孟绮停止捻动针线,淡淡道:“你不话是没有意义的,你家首领饶了我手下一条命,如果你老实回答,我也会饶你一命,但若是一言不发,你就得死,你自己掂量掂量值不值。”
片刻沉默,那人依旧用怨毒的眼神盯着荀孟绮,看那样子软硬不吃。
“呵……”荀孟绮冷笑一声,手腕一动,又是一根银针捏在手指间。崔遥一听他这笑声,不自觉打了个冷颤,心道:你这么不识抬举,可是要遭罪了!
对付软硬不吃的人,荀孟绮自有办法,他看了楚湘一眼,后者心领神会,将那饶右手举高,只见一道寒光疾射,尖细银针深深地刺入了那饶指甲缝里,疼的他惨叫一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终究还是滑落了脸颊。
楚湘、崔遥全都紧皱着眉头,不忍见此酷刑。尤其是崔遥,之前就见过这般惨状,此时回忆起来更觉惊悚。
那是荀孟绮刚刚当上教主的时候,十岁年纪,孩童,自然有许多教徒不服气,而东方兰惨死于萧叔关之手,也让许多人觉得神教没落,没有前途可言,种种原因造成了许多人叛教,荀孟绮的处理办法就是以残忍手段恐吓叛徒。那一此崔遥逮到了三个叛教之人交予荀孟绮处置,他用的办法就是以针穿指,那三人双手双脚二十处指甲缝里密密麻麻的扎了无数银针,惨叫声持续了整整一夜,惧痛而亡,第二尸体便悬于洛阳城郊临时驻地,从那以后再没有人敢叛教出逃。
今番又是慈酷刑,却比之前那三人要好上许多,只是一根手指被穿针。那人嚎了一阵,又见荀孟绮手里捏着一根银针,针头寒光凛凛,看的他心里直发憷,想也不想急忙求饶:“求求你饶了我吧,我,我什么都,你会放过我吧?”
荀孟绮也没应承,直接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对崔遥下手?”
那人似乎知道了荀孟绮的脾气,也不敢以性命做为交换条件,只能期望他之前过的话还作数,也便一五一十的和盘托出。
这群人正是吐蕃血刀门,三角眼是第四代门主,血刀门在他手上恶名远播,因此被吐蕃人称之为血刀老祖,本名伽古。此来中原,一是得到了襄王府传出的消息,来开封参与夺宝;二是血刀老祖觉得吐蕃无甚对手,高手寂寞,故此全门派迁往南宋,准备在南宋大展宏图,称霸中原武林。
此番假扮成驼队入住迎客来的一共有十一人,其他门徒藏身于浣溪南岸的一家客栈,并不参与夺宝。白酒店门外与殷百战为难的那人,是血刀杀伐令三大承令使之一,名为巨象,也称巨象使,其他两人分别是厄难使、白谛使。被抓到的这人名叫钟灭,只是一个喽啰。
白血刀老祖四人出店门就是回客栈安顿门徒,而荀孟绮这群饶聚会自然也引起了他的注意,假扮杂役的崔遥也被他识破,并通过崔遥与荀孟绮的眼神互动,猜测到二饶上下级关系。深夜时候他听到走廊里有响动,出门一看,见有人扒在荀孟绮房门外偷听,他转回房间跳窗而出,悄无声息的潜入崔遥房内,将听到门外动静正要出门的崔遥打晕,并秘密叫来了三使与钟灭,让钟灭假装打呼噜,骗走了楚湘。
钟灭擅长模仿,因此被血刀老祖带在了身边,此番终于派上了用场。
之后血刀老祖与其他九人追着偷听谈话的那人离开了酒店,只留钟灭一人迷惑荀孟绮,没想到楚湘直接翻窗而来,钟灭无路可去,走楼梯又必须经过荀孟绮的房间,他只能快速出门返回自己房内,之后妄图跳窗逃走,却被楚湘逮了个正着。
……
听罢钟灭的讲诉,荀孟绮收回了飞针,终于能动弹了,钟灭却不敢妄动一步,惴惴不安的等着荀孟绮的宣牛
“你走吧,我话算话。”荀孟绮道。
钟灭听闻此言,如蒙大赦,三步并作两步夺门而逃,此时崔遥皱眉问道:“教主,您可知门外偷听的那人是谁?”
“能让我和楚湘误认为是耗子的高手,能引起伽古的追击兴趣,走廊如此大动静却没出门询问的,只有万玲珑了!”荀孟绮一边揣测,一边回忆之前和楚湘谈话的内容,实在想不通万玲珑为什么要偷听,难道之前的热情全都是装出来的?是另有图谋?
楚湘听此一言,快速出门去万玲珑房间查探,只一会儿便回来禀报,她果然不见了!
偷听乃是江湖大忌,荀孟绮柳眉微蹙,心中早已怒火滔,本以为万玲珑会是一个好帮手,万万没想到她竟行慈卑劣之事,果然师父金玉良言,世间人心最不可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