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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余剑波。”待我喊出声的时候,他们已经走远了。我欲要追上去,怎么也迈不动我的脚步。见到他们,我以何面目去面对?要说些什么?我?我不知道。
“喂,看什么呢?这么入迷。叫你好几声都不应。”孙青用力扯了我一下衣角,我愣了一下神。看着前方的燕子他们都齐齐的看着我笑。才发现,原来自己掉队很远了。我竟像个木头人一样立在那里不知多久了。
我恢复心神,勉强笑笑,半开玩笑说,“没办法,看到一帅哥,让他把我的魂勾走了。”
孙青见我如此不知耻,夸张的道“不是吧?因为今天我要勾引你男人,你就开始另找下家了。你也太不自信了。其实吧,你也没那么难看。”
“去。”我用手肘捅了一下她,“你才难看呢,你们全家都难看。”
我们赶上了大部队,一路笑笑闹闹的,只是我,再也没有了游玩的兴致。
“妮子,你怎么了?真被帅哥勾走了魂魄?”大家见我不复之前的笑笑闹闹,情绪明显不对头,担心的问。
“没有,我就是不想回去了,上海太好了。”我言不由衷的说道。
“是吗,那就在上海找份工作呗!”李芳信以为真。
燕子和云儿还有孙青明显不信,“你舍得?舍得你的向哥哥。”
我说,“舍得。”舍得,到底要舍的是谁,要得的又是谁?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琼为什么会突然之间不理我,我不明白她明明知道我和余剑波的关系,她有他的消息却,却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们,是在一起了吗?
第五天,孙青和李芳都要去上班了,没办法,国家明文规定是七天,可资本家们永远会灵活的处理这一切。她们没有时间,燕子和云儿说要去买回程的车票,明天就得回去了。向羽说,他已经在网上给我订了后天的机票,所以我不用急。
一个人,我再次去了外滩。我用了最愚蠢的办法,我等待着他们重新出现在我面前,我想碰碰运气,其实昨天就有很后悔,后悔当时为什么不追上去。
我背靠着黄浦江的围栏上,享受着阳光的抚摸,我眯着眼,假装着不经意的打量每一个行人,可我的眼连休息的时间也没有,就怕错过了他们。
走过了一对又一对情侣,走过了一个又一个年轻的男人和女人,就是没有他和他们。难道,他们也是来游玩的?今天去了别的景点,或者回去了?我不敢想,从上午,到整个天黑,我十分确定我没有看到过他们。我现在开始怀疑,我是不是眼花看错了。
余剑波,琼,那两个曾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为什么全都音讯全无?回忆,如大海的潮水般蜂涌而至。
那年,我们十七岁,我们学校的都是穷学生,学校好心安排让我们去虎门的一家工厂做暑期工,赚取第二学期的学费。我们都是大山里的孩子,第一次到这说不上繁华的村镇,却已是眼花缭乱。我们在一家德昌的电子工厂上班,我们是学生,不懂工厂里的规矩。做事的时候总喜欢与旁边的同学讲话。后来,主管人员把我们划分开,但很快的,我们都能与旁边的人拉扯上关系。
我在第三次换工作岗位的时候,余剑波走进了我的视野。他是那条生产线的主管。我还是和以往一样,和旁边的一个男同学边说边做事,他来看了我两次,两次我们都在聊天。男同学见到他来了会假装很认真的干活,而我不会,还会找对面的聊。就这样,他对我印象深刻。
由于是流水作业,前面下来的产品越来越多了,我那里开始忙不过来了,堆积的也越来越多了。可我依然故我,一点都不担心。下班铃声响起,午饭时间到,所有人都收拾收拾去打卡下班,吃饭去。我也不例外,因为我从来都不例外。
一只大手扯住了我的衣领,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你,把你堆积的产品做完才可以下班。”
我怒瞪着他,几乎是用吼的,“凭什么呀?”
他也不恼,“这是规矩。没有人在下班的时候台面上还堆着产品的。”
“那我收起来就好了,等下午上班的时候再拿出来就好。”我狡辩。
“下午你会堆更多的。谁让你上班的时候只顾着说话,一点也不好好做。”说着,他已经坐下来,开始帮我一个一个的零件插到机板上去了。
“我不,再晚就没饭吃了。”我的脾气是很拧的。那时的我,更是孝子脾气。不管他是什么主管不主管,我也不怕他什么。
他可能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不讲理不服从安排的员工,有点发火了,略带严历的道“你再说一个不字,我让你们负责的老师带你回去,退了你这个员工。你们学校可是与我们签了合同的,不满两个月,一分钱也拿不到的。”
他的话不是吓唬我的,因为我们出来的时候也是和学校签了这样的合同的。我不能拿不到钱,我不能回去。我出来时的路费都是借的,回去了,不但下学期的学费没有了着落,连回去的车费也没有,我如何向家里人交代?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我又算得了什么呢?我乖乖的坐下,强忍着眼中的泪一个零件一个零件装进机板。
所有人都走完了,包括别的主管,整个车间里就我和他还在那里一个一个的插着零件。
终于,都做完了。他看到我红红的眼眶,微愣了一下,还是温和的拍着我的头说,“下次上班的时候不要只顾着说话,工厂不是学校,老板要的是效益。”
我不理他。以前看到他的时候,我的心总不由心生幻想,他是这里长得最好的男孩子,为人又谦和,早就是别的女孩子心里的白马王子了。我也一样,包括我的好多同学也一样,只是现在,我有点不喜欢他了。当我们从车间出来,换完衣服来到食堂门口时,我哭了。别人都吃完往回走了,我没饭吃了。那时的我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哪经得起一顿饿啊。吃饭,就是从上午到下午,再到晚上的指望,做工就是为了吃饭。
“你哭什么?别哭呀!”见我在光天化日之下不停的用衣袖抹眼泪,他过意不去了,走过来安慰我。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我的眼泪流得更欢实了,声音也由哽咽快变成嚎啕了,边哭边口齿不清的说,“没饭吃了,怎么办?”见他走近我,心中更气,也不管什么主管不主管,一个拳头打在他的胸口,哭咽着吼道:“都是你,都是你,这下我没饭吃了你高兴了。”
“啊哈哈。”他听了我的理由大笑出声,引来旁边过往人群的注目。而我,哭得更凶了,我吃不到午饭,他很得意是不是。“别哭,别哭。”他笑成了大喘气,拍着胸口边安慰我,“你别哭了,我请你吃好吃的。别哭,本来长得就难看,这一哭更难看了。”
“吃什么?你才难看呢!”我边擦眼泪边问。
他歪着头想了一下,“嗯,我请你到外面吃炒饭去。”
到外面小摊上吃炒饭,那是我们当时的奢侈品,路边的小摊上会有很的的小菜,任你挑选,什么都可以一起炒,饭是管饱的,去那差不多一个月,才是刚来的时候吃过一次呢!我们都是第一次去离家那么远的地方,加上是几万人的大工厂,根本吃不惯大食堂,在家里,我们谁又不是家中的掌上明珠了,吃不下去,我们跑到外面去吃炒菜,我从家里总共才带来两百块钱,车费就有一百三十块,再加上买生活用品,能吃一次炒菜,已经是对自己能坚持下来的奖赏了。
我没有推脱,没有不好意思,理所当然的跟着他去了。那天,我一个人点了两份菜,然后吃了三大碗饭。吃完饭,他看着我有些红肿的眼睛说,“丫头,你挺能吃的。小心以后嫁不出去。”我没想到,他不经意的那么一说,我倒是真的嫁不出去了。
吃饱了肚子,我心情大好,之前的仇呀恨呀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我厚颜无耻的说,“嫁不出去就嫁给你。你得管我的饭。”
他笑着说,“你这么能吃,我可养不起。”
“那不行,养不起你就多干活。”我笑,他也笑,在毒辣的阳光下,笑容在他英俊的脸上显得格外的灿烂。我又觉得他好看了。
下午的时候,我稍微收敛了一些,还是时不时的与旁边的同学讲话,只是,我对那位不留下来帮我的男同学已经不再有之前的好感了,同学有难也不帮忙,还是女同学有难,一点风度也没有。余剑波没再责怪我,见我那时产品有堆积的时候,就会站在我旁边拿起一块帮忙。
我是新手,任我再怎么努力,我还是不能跟上前面人的速度,晚上下班的时候我还是有产品堆着,这一次,不用他说,我自觉留下。而他却说,“你先走吧!等一下又赶不上饭点了。再哭,我也没钱请你了。”
我摸摸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好吧。”我蹦蹦跳跳的走了,要是现在,我肯定会陪着与他一起加班再走的。那样才有机会与他在一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