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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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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指中的香烟,

是你的柔情点燃。

我把香烟烧成灰烬,

你伤心地走远。

一缕轻烟,

再也不能看见,

那些美好的曾经,

也都沦陷成了遗憾!

不相逢,又如何?

那一缕轻烟,

是不是已经幻化成了岁月的年轮?

斗转星移,流光飞逝,

人生几十春秋恍如昨辰。

繁华散尽,山河永寂,

缤纷的落英又飘荡成了花魂!

缘已尽,人思量!

那一缕轻烟,

应该不会忘记我们的情殇。

你一转身,

风流再也无处可寻,

我的眼里也只剩下了沧桑。

留恋的,

只有悠悠的白云,

明月的清光!

须臾的感动,不能成就一生的幸福;片刻的激情,不能承载一生的命运。于是,我的爱,注定了一个悲催的结局。

如果你说你痛苦,我禁不住一遍遍地问自己:快乐到底是什么?

很久以前我以为,爱,就是两个人激情碰撞的火花,现在我才知道,激情产生的爱只能够取悦一时,而真正长久的爱,其实是一种责任和包容。

第二天早饭后,锋收拾好厨房,告诉春梅他要去书店看看,午饭等他回来再做,然后就匆匆逃开了。等到了书店,他却坐在椅子上发呆,回想起昨晚的荒唐事,好不懊悔。自己怎么就会再一次接受春梅的爱意而和她发生肉体关系呢?自己的初衷好像只是出于同情和因负疚而产生的报恩心理,只是道义上的帮助和良心上的补偿,并非因为真的爱她呀。如果自己真的爱她,当初也就不会和她离婚了。自己真正爱的是草儿,草儿现在才是自己的妻子。难得草儿相信、理解和支持,自己才可以毫无顾虑地安心照管春梅,谁想竟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既辜负了草儿对自己的真爱,又再一次伤害了春梅,真是太鲁莽了、太不应该了!

锋打开电脑,准备继续写那个《五月槐花开》,可是思想总是不能集中。他索性关了电脑,点上一根烟,斜歪在椅子上。他为自己昨晚的举止得不出一个正确的解释理由而烦恼不已,他对自己忽然很在意春梅的想法和心情而暗自奇怪。为什么春梅想干什么,自己就会答应她呢?自己不爱她,为什么还要替她着想呢?现在自己和春梅已经不是夫妻,也没有什么法定的义务,为什么还要关心她的的生活、体谅她的心情呢?是不是因为春梅曾经是自己的妻子,如今她的处境有些困难,而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自己也应负有一定责任,自己的良心过不去,所以才会担心她的身体、在乎她的心情、顺从她的想法呢?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说,自己是因为良心上过不去而在可怜春梅,断然没有爱她的意思了。既然是可怜而不是爱,那为什么自己还是放不下她呢?这边爱着草儿,那边却惦记着春梅,这也太离谱了,事情怎么会演变得这么复杂啊?明明知道对草儿是爱情,对春梅只是一种道义和责任,可是为什么就不能抛开春梅而专心致志地和草儿过日子呢?难道良心真的可以超越爱情吗?难道责任真的可以凌驾婚姻吗?如果不是,为什么还要对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念念不忘呢?而且还会心甘情愿地照顾她的生活,又和她发生了性关系呢?心里想的怎么和实际行动不一致呢?自己昨晚的行为是不是给春梅暗示,自己要对她的后半生负责呢?而事实上,自己的意识中现在的确已经有了那种意思呀,尽管那是良心和责任所使,可是毕竟已经萌生了那个念头!如果让自己的良心和责任占了上风,那么爱情又该置之何处呢?草儿呢?草儿该怎么办呢?那可是自己真真正正的爱,深深切切的情,怎么可能轻易就割舍呢?没有了草儿,自己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生活还有什么精彩可言?岂不是又要回到过去那种沉闷的生活中去了。

锋忽然烦躁起来,他狠劲在烟灰缸里掐灭烟头,起身走到窗前,透过窗户玻璃望着外面的春景。窗外,高楼低屋都沐浴着春日绚丽的阳光,绿化带中的柳树迎着艳阳尽情地展示自己柔美的嫩绿,今年新栽的玉兰花静静地开放在马路旁,与红桃白杏争奇斗艳,使得今年的春天更加美丽诱人。马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流动着五颜六色的欢欣,时不时有风流潇洒的少年手牵着花枝招展的少女自窗前掠过。看着这灿烂的春天,看着这繁华的人间,看着那些细小嫩绿、整整齐齐的柳叶顽强而又欣喜地展示着春意,锋竟有些伤感了。他觉得自己的爱情还不如那些整齐嫩绿的柳叶那样前途光明一片,自己和草儿的爱情刚刚触及到了春天的气息,感受到了温暖的阳光,尝到了甜蜜,看到了希望,却即将夭折在这百花齐放、姹紫嫣红的明媚春光之中了。

中午就在锋纷杂的思绪中恍然飘过了,看看十二点了,锋想起又该给春梅做午饭了。他支走了几个还沉浸在书香里的顾客,锁了店门,奔菜市场买了几样小菜,匆匆赶到了春梅那里。

一进门,就像哥伦布发现美洲大陆一样,锋惊奇地发现,春梅居然在看书,竟然还是《写作论谈》!

看到锋有些惊奇,春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以前要上班,回家还要带孩子、忙家务,没有时间看书,现在文文也大了,不在身边,又不能上班干活,我一个人在家里闷得慌,就随便翻翻。”

“呵呵,很好,不过还要经常自己写,那样才会提高文学水平的。”锋一边说一边走向厨房,洗菜烧水准备做午饭了。

“那我就写你吧,对你最熟悉了。”看到锋喜欢自己看书,春梅有些兴奋了,跟在锋的身后说道。

“随便你了。”锋回头看了春梅一眼,以为她闹着玩的。

“明天你和我去商场,给我看一个笔记本电脑吧,左手不能握笔,只能打字了。”春梅跟过来,靠在厨房的门框,微笑而又期盼地对锋说道。

“好吧,我们明天就去。”见春梅真要买笔记本,锋觉得她下决心了,忽然就有一种隐隐的压力笼罩了心头。“今天中午我多做点饭菜,晚上我就不过来了,你把饭菜热热就可以了,洗刷不了没关系,明早我再过来收拾就是了。”锋尽量保持一副平静的神情。

“嗯,知道了。”春梅应了一声,眼神立刻暗淡了下来,转身去客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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