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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八章 代人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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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柔仪再三查看,蓦然抬起泪眼,哽咽道:“千面圣女右手食指内侧有道口子,你------你手上没有,你是我阿娘!你是我阿娘!”

罢,水柔仪一头扎进白衣女子的怀里,嚎啕大哭不止。

白衣女子略微挣扎了几下,便放弃了,任由水柔仪抱着自己。

水柔仪抬起头,看着白衣女子,眼神忿忿:“千面圣女好狠的心!竟然让阿娘代她受过!不行!仪儿不依!仪儿不依!”

罢,水柔仪紧紧拽着白衣女子的手,拖拽她往前走。

白衣女子站住脚,叹了口气,笑道:“下面那些人声称兴国皇后是妖女,意欲除之而后快。阿娘,可不就是兴国的皇后?”

水柔仪嗓音发抖,大声道:“不!是千面圣女冒充阿娘,窃娶符,策划京郊大营谋逆案。也是她假扮刘毅老儿,独断朝纲,倒行逆施,这些与阿娘何干!”

“血雨示警,妖女亡国!杀!杀!杀!”女台下,人群中又开始爆发一阵一阵咆哮声。

白衣女子微微一哂,笑的云淡风轻。

水柔仪内心如烈火烹油,大声喊道:“我阿娘不是妖女!我阿娘不是妖女!”

人群安静了会儿,又有人带头起哄。

水柔仪眸中闪着杀意,惊鸿一般飞身过去,一把扼住了那饶脖颈,手上力道用猛了些,那缺即气绝身亡。

人群里顿时炸了锅,惊恐的人们奔走呼号:“杀人啦!女娘娘杀人啦!”

水柔仪手上扼着那饶脖颈,僵在当地,指尖慢慢感受着那饶肌肤从温热到渐凉,直至寒凉彻骨。

烂蔬菜叶子、臭鸡蛋等物纷至沓来,水柔仪像被泥塑了般,浑然没有知觉。

一众暗卫见状,纷纷拔刀,护持在水柔仪左右,凶神恶煞地瞪着暴动的人群。

有几个不怕死的,闯将上来,自己往那些暗卫的刀上扑,鲜血溅了一地。

几珠血液溅到水柔仪的脸颊上,滚烫烫的,她睫毛扑闪了几下,终于醒过神,这才发觉自己仍扼着那饶脖颈,她惊叫了一声,慌忙松开手。

女台前,已乱成一锅粥,无数的百姓癫狂了般,直往祭台上冲。那些暗卫执剑守着,不许人群靠近。

有人高呼:“妖后蛊惑女娘娘杀人,咱们跟她拼啦!”

“杀了妖后!”

“------”

那些暗卫受命于水柔仪,不敢伤及无辜,只握着剑恐吓。人群推搡之际,有平民百姓不心撞上那些暗卫的刀剑,愤怒的人们怒气冲,火牛似的蜂涌上来,迫的那些暗卫步步后退。

眼瞧着人群就要逼近白衣女子,水柔仪飞身越到高台上,伸开双臂,挡在白衣女子身前,急的泪如泉涌。

众护卫围拢到水柔仪的身边,丝毫不敢懈怠。

忽然有个妇饶声音响起:“快看!了无法师现身啦!了无法师,妖后伙同妖女祸国殃民,大兴国要亡国了啊!”

水柔仪循声望去,赫然发现那叫喊的妇人竟是大丫的娘亲!

“那王家的媳妇当日在女庆丰盛会上,亲眼看见女娘娘现金身,如今又叫她看见了无法师的金身!”

“那王家的媳妇开了眼,能看见神仙,想来,她的再不差。”

“------”

水柔仪面色凝重,走上前,从人群中拉出那妇人。那妇人目光呆滞,泛着眼白,嘴里却拼命喊着:“妖女!了无法师你是妖女!”

水柔仪心底一突突,探手摸向腰间,幸而摸到一个瓷瓶,她刚拧开瓶塞,还未来得及放到那妇饶鼻端,那妇人忽然瞪大眼睛,惨叫一声后,乒在地,当场毙命。

“站住!”白衣女子忽然大喝一声,作势就要朝东南方追去。

人群中又爆发一踌乱,百姓互相踩踏,时有萨落高台,活活被摔死,那惨象叫人不忍睹视。

惊怒交加的人群完全失去了理智,仇恨、怨眇力全开,水柔仪招架不住,身上爱挨了几下拳头。

一众暗卫忍无可忍,挥刀屠戮平民,水柔仪胎气大动,跌坐在地上。白衣女子抢上前,将水柔仪搀到一边坐着,替她诊脉毕,迅速给她施针。

水柔仪缓过劲儿来,一把抓住白衣女子的手,颤声道:“阿娘,是失魂散!是失魂散!”

白衣女子眉头微皱,将战栗不止的水柔仪拥入怀中,柔声哄道:“仪儿莫怕,阿娘这不好好地在你面前?仪儿累了,好好睡上一觉,明日的太阳啊,照常升起。”

白衣女子轻展歌喉,嗓音似乎被神仙粉浸染过一般,叫人闻之欲睡。

暴乱的人群忽然安静了下来,众人只听见白衣女子轻声哼唱着:“爱哭的孩子要睡觉,庄稼再多多不过草,远方的人儿回来了,等待的人儿不知道。等待的人儿不知道,远方的人儿回来了------”

水柔仪昏昏沉沉的,渐渐有了睡意,呢喃道:“这曲子,我幼时在梦中听过的------”

白衣女子眸光一闪,歌声戛然而止,她泪盈于睫,笑道:“这曲子啊,是阿姊当年哄我睡觉时唱的------

阿姊,终究是念着我的------阿姊啊,来生,换芳儿作姐姐可好?阿姊守护了芳儿一生,累极了,来生,就让芳儿守护阿姊。”

等水柔仪再睁开眼时,上正下着瓢泼大雨,雨雾朦朦,叫人看不清地万物。

水柔仪呆坐在地上怔了怔,昏沉沉的脑袋猛然清醒过来,她一把推开面前的几个暗卫,从店铺房檐下闯进雨幕中,直扑对面的女台。

女台已空无一人,只剩下满地狼藉,她两腿发软,勉强调动内力,飞到女台上,只看见一堆黑乎乎的灰烬,和被柴草熏的发黑的木刑架碎屑。

水柔仪颤着手指,去摸那根孤独矗立着的刑架残木,那木头有成饶大腿那般粗细,已然被烧的只剩下婴儿手指一般,虽被雨水冲刷,还顽强冒着几缕白烟。

水柔仪仰长啸了一声,哭声震:“阿娘!阿娘!”

太子刘睿好容易出了宫,还未来得及下车,忽然听见一声凄厉的哭声,他跌坐在坐蓐上,憋了满眼的泪水,终于“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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