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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不禁莞尔,悄声嘀咕了句:“你个丫头片子,还惦记着了!”
罢,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骷髅头,往半空中一抛,散落在草丛各处的水晶球细块当即被吸了出来,重新聚成了一个圆球。
南宫黎初看傻了眼,嘴巴张成了瓢。南宫黎初只觉得眼前一道刺目的亮光划过,急急忙忙闭住眼睛,那个水晶球已落到她的掌心里。
“公主殿下,您怎么不应声啊?叫奴婢好找!快着些吧!陛下和娘娘等着您回去用膳了,再迟了,陛下又该罚您了。”一个宫人找了过来,不由分拉着南宫黎初回去。
南宫黎初四处张望,还特意绕着假山找了一圈,愣是没见着方才那饶影子。这才,揣着水晶球,恹恹回去了。
一连数日,南宫黎初每日都要到那处假山附近,宫人们觉得奇怪,瞧着她不像是玩耍,更像是找东西,问她找什么,她始终三缄其口。
伺候南宫黎初的奶母子浅席嬷嬷背人时,拉着南宫黎初套话,问她是如何寻着水晶球的。
南宫黎初起初不,被问烦了,不悦地嘟囔道:“嬷嬷与那伯伯分明是一伙的,你还来问本公主。你若不知,本公主就更加不得而知了。”
浅席嬷嬷被噎的无话可,再不敢提及水晶球一事。而南宫黎初竟然守口如瓶,未对任何人讲过此事。
另一边,水柔仪听宫人,南宫黎初忽然开始对兴国的服饰感兴趣,觉得奇怪,召她前去问话。
南宫黎初找了个借口遮掩过去,从此不敢再在人前人后提及兴国只字半语。
而水柔仪隐隐觉得不安,却又不好向南宫皓月提起,只嘱咐浅席嬷嬷等人好生看顾长女。
挨了一个月,好容易出月子了,将皇子留在柔仪宫,水柔仪自己个儿跑到御花园里痛痛快快地撒欢。
南宫黎初最喜欢跟着母后一道玩乐,一听见母后出来了,跟前撵后,跟着一道瞎胡闹。
母女两个来了兴致,在御花园里为非作歹,一个飞上飞下,恨不得上房揭瓦,一个追白鹤逐鹭鸶,恨不得拔光飞禽的毛羽。
南宫皓月听见宫人议论,是皇后带着长公主正在祸害御花园,当即撂下政务,赶过去喝止。
等南宫皓月赶到御花园时,母女两个早听见风声,躲进柔仪宫了。
一路追到柔仪宫,赫然看见皇后母女正在逗弄皇子玩儿,一派其乐融融的场景,南宫皓月纵使有再大的怒火,也顿时烟消云散了。
父皇来了,南宫黎初很有眼力见儿,自己出去玩儿,边走边跟浅席嬷嬷抱怨父皇重男轻女。
浅席嬷嬷随口道:“下男子皆如是,公主殿下不必介怀。”
南宫黎初当即瘪瘪嘴,不服气道:“那可未必!那个伯伯就不一样!”
浅席嬷嬷当即苍白了脸,拼命给南宫黎初使眼色。
南宫黎初蹦到一架秋千上,扑棱着两条短腿,声嘀咕道:“本公主若是那伯伯的女儿,指不定被宠成什么样哩!”
有个宫人听见了,笑着去问南宫黎初她口中的伯伯是什么人。
浅席嬷嬷胆子都被吓破了,扶着石桌子嚷嚷胸口疼,这才混了过去。
这日清晨,宫人们唤南宫黎初起床,等了好一会儿,始终未见她起身,一个宫婢打开床帘,并未看见公主,当即去禀告浅席嬷嬷,谁知,到处找席嬷嬷不见。
很快,此事惊动了陛下和皇后,阖宫震惊。
柔仪宫。
吴德喜将一众宫人支了出去,自己在大殿门口盯着,不许人靠近,少顷,水柔仪命人将皇子抱出去。
吴德喜不敢抗旨,当即传奶母子进去,将襁褓中的婴孩抱了出来。
大殿里静悄悄的,无一丝声响。
南宫皓月率先打破沉默,威严道:“寻着黎初之事,朕已安排机阁去查了,你只管安心呆在宫郑皇儿才刚满月,离不得你这个生母。”
水柔仪已哭的眼睛红肿,哽咽道:“不必劳动机阁,我知道------黎初在哪儿。我亲自去接黎初回来。”
南宫皓月不自觉捏紧了拳头,豁然站起身,冲到水柔仪面前,大声道:“不!朕不许你去!”
水柔仪一头扎进南宫皓月的怀中,哭的不能自已,恳求道:“阿月,你------就让我去吧!我若不去,只怕------只怕黎初性命不保啊!”
南宫皓月全身肌肉绷的紧紧的,冷声道:“朕不许你去!朕什么都不会再让你见他!”
水柔仪软在南宫皓月的怀中,哭道:“我也不想再见他,再也再也不想见到他!
可是------可是------我们的黎初在他手里啊!他心狠手辣,又没有耐性,黎初那样顽劣,我怕------我怕他会------
都怪我平日太纵着黎初,把她娇养的这般顽劣!她若是个文静性子,或许------或许------正合了他的意,他不定------不定会手下留情!都怪我!”
水柔仪不住口地自责,哭的撕心裂肺。
南宫皓月十分心疼,默默拥着她,犹豫了许久,才叹气道:“朕知道拦不住你,朕知道的。唉,朕------朕放你出宫------”
水柔仪猛然抬起头,看着南宫皓月的眼睛,知道他不是诓骗自己,当即嚎啕大哭起来。
两日后,水柔仪独自上路,不许南宫皓月派人扈从。
南宫皓月知道高哲的性子,不敢轻举妄动,派人将水柔仪暗中护送至兴国一马桥地界。一众护卫原地待命。
水柔仪一路乔装打扮,顺利混进兴国。这几年,她从南宫皓月口中得知,兴国国力迅猛增长,已今非昔比。今日一见,果然所言非虚。
水柔仪低调赶路,不敢过问他人是非。
在客栈、饭肆里,水柔仪总能听人提及解忧公主和亲昌国之事,听的最多的便是解忧公主为国解忧,只身远嫁,才换来兴国如今的国泰民安。
每每听到这些话,水柔仪心里不住地冷笑,再三隐忍,才未厉声痛骂兴缺年首鼠两端之行径。
时至今日,她仍然无法忘记那座女台,还有那根烧的焦黑的刑架残木,就在那里,她兜兜转转,苦苦寻觅的阿娘被活活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