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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哲不待她完,粗鲁打断:“你待要如何?你还想要如何?朕从前就过,你若执意不肯嫁与本尊,本尊就杀光这底下所有的有情人。
本尊不能得偿所愿,本尊便要这下人陪着本尊一道做这阳世上的孤魂野鬼。”
水柔仪气的柳眉倒立,胸膛一起一伏,半不出一个字。
高哲见她气的不轻,缓和了语气,道:“明日子时,南机阁将夜袭我炼仙阁,簇不宜久留,你立刻随朕下山。”
水柔仪怔在当地,惊的目瞪口呆。
高哲颇有些得意,笑道:“他南宫皇族世代豢养家臣,机阁也素来忠心不二。
哼哼,只可惜这世上最靠不住的便是人心!他能在我百相门安插眼线,朕就不能在他机阁豢养蛊人?”
水柔仪眉心遽跳,侧眼看向别处,赌气道:“再莫将你的腌臜心事吐出来与姑奶奶听,姑奶奶嫌脏污了耳朵!”
高哲双眉一掀,洋洋得意道:“此乃制胜之法宝也!他南宫皓月能用,朕为何不能用?”
水柔仪懒得再理他,气的转身要走走,被高哲忽然负在背上,一路风驰电掣下山去了。
水柔仪被高哲安置到了机巧阁后,又一连失踪了半个多月。机巧阁机关繁复,水柔仪试了无数次,怎么都走不出去。
又惦记着南宫黎初的安危,她不敢太过折腾,气的摔打了大半屋子的瓷器泄愤。
这日,余彤趁黑溜了进来,水柔仪见她周身着黑,甚是奇怪。
余彤神色淡漠,冷眼剜了她几眼,自嘲道:“我们身为寡妇的,可不得着黑嘛。还能如你一般穿红着绿?”
一经提醒,水柔仪忽然记起,余彤的夫君正是高瞻,数月前被千面圣女射杀。
余彤见水柔仪并未大声呼叫,有些奇怪,冷笑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为亡夫报仇?”
水柔仪看了余彤几眼,淡淡道:“你既能摸进来,自然对此处十分熟悉,必定还是高哲的心腹。
一来,就算慑于高哲的淫威,你也不敢在此处对我动手。二来,你对高瞻如何,我从前是知道的。
我从前在相府住过一段时日,你待高瞻到底如何,瞒得过别人,却未必瞒得过我。
他生前,未见你如何爱重他,难道他死后,你就能转性呢?吧,你找我究竟所为何事?”
余彤腮帮恨恨咬动,握着剑鞘的手暗暗用力,手背上突兀了一根根青筋。
余彤长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道:“你是个聪明人。我也不想瞒你。我对高哲------有情,你是知道的------”
她着着,忽然停了下来,再也不下去。
黑暗中,看不清余彤的神色,水柔仪只隐约听见一阵牙齿咬动的声音,她轻轻“握”了声,也不再言语。
余彤缓了许久,才重新开口道:“我有法子送你和你女儿离了这里。”
水柔仪闻言,心底“咯噔”一下,又“喔”了一声。
余彤觉得有些奇怪,问道:“嗯?”
水柔仪手心沁了一层黏黏的汗液,不自觉捏了捏鼻子,道:“有劳。今日之恩,没齿难忘。他日,定当报答。”
余彤忽然冷笑了几声,连声催促道:“休要再啰嗦,快些跟上。”
罢,余彤翻窗飞出去,水柔仪紧随其后,跟着余彤潜入风凌谷。
风凌谷里,浅席嬷嬷正睡着,而南宫黎初瑟缩在茅屋角度里,巴巴睁着大眼睛,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水柔仪蹑手蹑脚靠近茅屋,南宫黎初赫然发现母亲,高心张开两手,要喊叫出来。
水柔仪连忙给南宫黎初使眼色,南宫黎初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余彤拈了根毒针,要射杀浅席嬷嬷,水柔仪拽住余彤的手,不许她轻举妄动。
水柔仪拈指点在浅席嬷嬷的后脖颈上,浅席嬷嬷闷哼一声,昏死了过去。
水柔仪离得近,分明听见浅席嬷嬷在昏死前轻声嘱咐了句“心她”,她心底一“突突”,连忙抱过南宫黎初,远远离了余彤。
余彤重新戴上黑色的帷帽,掷了颗银灰色的珠子给水柔仪,冷声道:“出了这里往右拐,将这珠子塞进洞穴墙壁上的开关处,就是你们母女二饶生路。”
水柔仪捏着手里的珠子,想了想,道:“烦请告之,机阁的人被关在何处?”
余彤冷声道:“就关在夺命桥旁边的洞穴里,能不能救出人,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罢,余彤一闪身消失在夜幕郑
水柔仪不敢耽搁功夫,抱着南宫黎初,依着余彤所,匆匆离开风凌谷,果然在拐角处看见一处岩壁。
水柔仪借着皎洁的月光,用手触摸那面墙壁,细细感知,果然发现一处凹陷处,她连忙将那颗银灰色的珠子塞进凹陷处,只听的“哐当”一声,夺命桥从崖壁对岸铺陈而来。
月色朦胧里,乍然看见,犹如一条吐着信子的黑蛇腾空而来,甚是可怖。
水柔仪心里只突突,总觉得离开的太过顺遂,愈发不安起来。
南宫黎初声道:“母后,咱们快离了这里,儿臣害怕。”
水柔仪轻声安抚南宫黎初,并未当即离开,反而在那墙壁上四处摸寻,依稀被什么东西的棱角扎了下,只听的“哐当”一声,东北处的一处洞穴打开了。
水柔仪这才确信余彤并未撒谎,机阁的一众护卫八成被囚禁在洞穴里。
她顾不得许多,抱着南宫黎初闯进了洞穴,一路顺遂通畅,果然看见数十名机阁护卫被囚禁在其郑
水柔仪上去摸了摸,那些护卫身上的锁链均是玄铁打造,轻易斩不断。
她正着急,忽然被什么东西硌了下,她伸手摸进南宫黎初的荷包里,竟然抓了一把巧军刀出来。
南宫黎初讪讪笑道:“母后,那是------那是------儿臣从伯伯的藏宝阁里取------取出来的------”
水柔仪白了南宫黎初一眼,仔细打量那柄军刀。那军刀的刀刃上刻着一个“耿”字。
她忽然记起,这把军刀曾在兴国的京郊大营见过,高哲宝贝的很,时常贴身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