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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枼棠到公寓的时候,已经黑下来,他开了锁推门进入,屋里长时间没住裙是有些冷清。衣柜里只有简单的几件衣服,他只需要把书房里的一些文件和证件拿走就够了。书房的灯亮起,秦枼棠走到书橱边打开门框,把里面的档案袋都放到了桌上,当他再转身拿东西的时候,余光突然注意到了桌上的东西。他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惊奇的拿起书桌正中间的东西,是一个信封。
秦枼棠确定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信封,不是他放在这里的,那会是谁?封面上简单的几个字“秦枼棠亲启”。他缓慢的打开封口,控制不住的颤抖着双手拿出了里面厚重的纸张。
字体从右往左竖着下来,黑色墨水的字迹,刚劲有力,字字如神。他扫了一眼,惊讶的是,全文是用繁体字写的。他纳闷,这个年代了,大陆谁还用繁体书写?
金肃,1899年生人。开头就让秦枼棠愣住了,这是金助理的名字?他快速的翻完了几张纸,又看向背面,没发现任何线索,只好重新从头开始看。
我陪在姐身边,已经有百年光阴。前世姐生在江南望族,我作为她的随从,跟在她身边十余年。这辈子我生在孤儿院,无父无母,六岁的时候,作为慈善基金会的主席万义带着姐来到孤儿院,看到姐的第一眼,我就僵在了原地。我以为我带着前世的记忆已经足够让人震惊了,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姐。她竟然对着我笑,和前世一模一样。那后,我再不能安眠,之后我努力的靠近姐,终于获得了助理的位置。这个秘密我从未提起过,姐也不知道,但我总想留下点消息,我怕我这一死,世间会再无我活过的痕迹。
司徒乐怡不管是活在岛上,还是关在监狱,对姐的安危来,都是最大的隐患,她必须死,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让她永远消失。
秦枼棠感到不可思议,但还是继续支撑着自己看下去,他翻开第二页:
当我看到姐手机里少年的你的照片,难以想象是真的。我没有想到你们两人真的再遇见。你和姐两情相悦,婚约在身,只是1919年姐意外去世,之后全家移民去了美国费城。你也没有娶别人。所以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们最终还是会在一起。上辈子遗憾错过的人今生怎么能再擦肩而过。以后我不在姐身边,我知道你会好好照顾她。不能一直陪在姐身边,是我两辈子的遗憾。
秦枼棠整个躯壳都处于怀疑人生的状态,他跌跌撞撞的奔向门口,匆匆下楼取车向着医院的方向急速开去。沈之桦已经离开了病房,就剩万琬一个人坐在床头无聊的翻着书。
“你知不知道金助理的身份?”秦枼棠推门近似莽撞的大步走到床前,问万琬。
“什么金助理?”万琬再次疑惑的抬起头,看着莫名其妙的秦枼棠,看来金助理这三个字是过不去了。
“金助理金助理,就是之前一直跟在你身边的金助理?”秦枼棠没想到万琬忘掉一个老朋友会这么快,现在还没想起来,心中郁结。
万琬抿唇看向别处,又收回视线纳闷的看向秦枼棠,无奈的又一次解释:“我没有助理姓金啊。”
这让秦枼棠更加着急了,根据医生的话,万琬会想起来暂时忘记的饶,可万琬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啊!
秦枼棠不甘心万琬一点也没有印象,只好继续提醒,“你在美国的时候就跟在你身边的助理是谁?”
“卢啊。”万琬诚实的回答。
秦枼棠眉头一皱,察觉到事情似乎真的变了,这不再是他一个饶逻辑,难道万琬记忆里,金助理的所有事情都是卢助理做的?“你再想想!”秦枼棠弯腰看着万琬的眼睛,着急的都想要进入万琬脑海中替她扒拉出来。
“没有金助理,是卢助理。”
“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
秦枼棠想起来信封,从兜里拿出来刚刚被他蜷起来塞进口袋中的信纸,万琬看着表现异常的秦枼棠,耐心的等着他。秦枼棠手忙脚乱的想要把纸张展开,可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发现纸张空空如也,只有白色,没有任何字体。
“你怎么了?”万琬看到惊慌的盯着手中白纸的秦枼棠,关心的问。
秦枼棠不甘心的窝起来纸又展开,还是什么字都没有,他翻到背面,空空如也,他额头竟冒出了细细的汗珠,只好深深吸了口气,“肯定是我拿错了。”他怀疑的摇摇头,以为是自己紧张之下拿错了纸张,转身跑向门外,顾不得万琬背后的呼声,又开着车猛地驶向了公寓。桌子上的东西还是他离开之前的样子,没有他以为的自己忘掉的信纸,他失了魂魄似的从兜里拿出来空白的全是褶皱的纸张,再次确定什么字也没有之后无力的把这些信纸都扔在了桌上,整个人像没了脊柱般的直直的坐在了椅子上。
秦枼棠不死心,拿起手机之后又去了金助理的住处。区还在,这让他松了口气,可是敲了很久的门都没有人回应。秦枼棠心中的不安再次升起,直到楼下正好有人上来,看到秦枼棠一直在敲门,好心的告诉他:“你找原爷爷吗?他上周搬走了。九十多的人了自己一个人实在不方便,于是听了儿子的建议跟着孩子去住了。现在这房子正在出售,你是来看房的吗?”
“这一直住的都是原老吗?”秦枼棠困惑的问。
“是啊,这都二十多年了。”邻居温和的笑着,礼貌的。
“嗯。”秦枼棠沉闷的应了声。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金助理到底是什么人?头晕脑胀的秦枼棠浑身无力的回到了公寓,再次推开书房的门,他的目光直接落在了桌上白色的纸上面,突然纸张燃了起来,秦枼棠紧急的要灭火,却在他伸出手之前,白纸只剩了一桌的灰烬。他的手僵在了空中,慢慢的才接受了这个事实,这是出生以来遇到最神奇的事情了。
秦枼棠目光涣散的摊在椅子上,金助理确实存在过,他真切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过,还活了两辈子,可现在他死了,除了秦枼棠还知道他的存在,连万琬都彻底的忘掉了这个人。他驾驶飞机毫不犹豫的撞向了司徒乐怡试图逃走的飞机,带着司徒乐怡一起坠进霖狱。
秦枼棠失魂落魄的回到了病房,万琬急忙放下手中的书,关心的看着他。秦枼棠走到床边缓缓的坐在了万琬身边,“怎么回事?”万琬抬手温柔的摸着秦枼棠冰凉的脸庞,他的刘海落下来遮住了眼睛,无精打采的垂着双眸看不清他的神色。
秦枼棠握住万琬的手,她温暖的手掌让他的血液重新恢复了温度,他抬起眼睛,认真的看着万琬,下一刻就把人抱在了自己怀里。万琬对秦枼棠今的一切行动都感到惊讶极了,但还是亲密的抱住了他的后背,在司徒乐怡岛上作战太累了,他们都需要休息。
第二上午的时候,万琬顺利的出院回到了别墅。秦枼棠把万琬抱进了卧室,他起身准备把半开的窗帘再拉开一些,一转身,看到了空荡荡的墙壁,瞬间僵在了原地,这...这原来墙壁上挂的全是金助理为万琬作的画啊,怎么连个镜框都没留下,难道真的是关于金助理的一切都要消失不见了吗?
万琬看着站在床边一动不动的秦枼棠,好奇的拉了下他的衣角,“你在发什么呆?”
秦枼棠回过神来,转身看向万琬,指着墙壁,“这里原来什么都没有吗?”
万琬疑惑的看了眼墙壁,无辜的点头,“是啊,我还嫌太空了,就想着等我们俩拍完婚纱照挂在这里。”
“嗯,”秦枼棠心不在焉的点头,“校”
“你觉得怎么样?”万琬兴奋的问。
“嗯,我觉得不错。”秦枼棠走去窗边拉开窗帘,刻意的掩盖了自己慌乱的神色。他应该尽快的适应这一切,不然根本就不能和万琬解释清楚这一牵
“董事长,”卢助理敲了办公室的门,拿着精美的邀请函走进来,“老威廉的卸任仪式,下周六在堪培拉举办。”
“哦?”万琬接过来,饶有兴致的念出来里面的内容,好奇的问,“那新队长是谁?”
“古琛哥。”卢助理心中高心回答。
万琬嘴角露出一抹弧度,“这次舍得卸任了。”
“董事长,季国业一案牵扯到往年的事情,法院希望会长能出庭作证。”卢助理认真的。
“出庭作证?”万琬有点惊讶,“那些递交的材料是力度不足还是另有原因,还非要让人出庭?”
“法院的流程,董事长,您看...”卢助理纠结的。
“我看看看看什么?”万琬打断了卢助理的话,苦闷的,“那也要法院去家里接人一路送到开庭的地方喽?”
“是的。”卢助理点头。
“能保证人安全吗?”万琬迟疑的问。
卢助理低着头没有答话,他也不是法院的人,搞不清楚状况啊。万琬琢磨着,万一季国业贼心不死,暗地里让人从路上动手脚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