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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七九章 炮弹面前众生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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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定城内。

“都回去,杀敌领赏,临阵脱逃者斩!”

信王拎着短枪喝道。

他前方南薰门两旁马道上,那些溃逃的团练正蜂拥而下,几个试图阻挡的士绅被冲得纷纷倒下,其中一个还抱头尖叫着从旁边坠落。混乱中一枚开花弹正中城楼,爆炸的火光中上面瓦砾纷纷落下,下面那些惊恐奔逃的士绅们被砸得一片哀嚎。

甚至逃下城墙的团练还有不少已经冲向门洞准备开门迎降。

信王的喊声让他们全都停下,然后愕然地看着信王,话身上穿着四团龙袍,头上皮弁的信王在这种诚还是很醒目的。

“大胆,尔等欲降贼?”

鹿善继看着那几个试图开门的团练喝道。

他身旁家丁立刻举枪。

那几个团练回过头,犹豫地看着他们,不过肯定不是害怕,鹿善继身边无非几十个家丁,这边冲下去淹也淹死了,关键是信王这个身份,或者他身上的四团龙袍还是有一定威慑力的。不过也就在这时候,一枚打高聊炮弹从空中呼啸着落下,紧接着砸在了鹿善继不远处,黑色的球型炮弹弹起后撞上一棵大树的树干,然后又反弹回来带着引信冒出的硝烟在地上滚动着……

“大王快趴下!”

王承恩一下子把信王乒。

下一刻那炮弹轰然炸开,火光和硝烟中碎片飞射。

距离最近的鹿善继立刻惨叫着倒下,他的那些家丁一片混乱,。

“开火!”

门洞内的一个团练吼道。

四团龙袍怕什么,炮弹面前众生平等。

马道上的团练们纷纷举枪,一支支乱七八糟的鸟铳,火绳枪,甚至还有几支燧发枪,同时对着信王这边喷出火焰,子弹呼啸中鹿家那些家丁纷纷倒下。

而信王被王承恩护住,趴在地上尖叫着看着这场面,仿佛原本历史上他准备出城时候,被守城士兵乱枪打回去的一幕提前上演。不过好在王承恩的反应足够聪明,趴在地上死死把他护住,靠着路边一棵大树遮挡的他们倒是毫发无损,紧接着这一轮射击结束,而就在同时门洞内的团练也打开了城门。信王殿下趴在那里愤怒而又绝望地看着这一幕,看着这些背叛了他的乱臣贼子,甚至他都能听到城外传来的马蹄声。

“大王,快走吧!”

王承恩一把拽起他,拉着他以最快速度冲向旁边巷。

“放开我,本王要与这些逆贼决一死战……”

信王挣扎尖叫着。

不过他的身体还是很诚实的。

两人就这样迅速钻进巷,就在他们消失在民宅间的时候,李自成骑着他的马瓦里马,也在团练的夹道欢呼中进了保定城,还在马背上向着两旁团练们抱拳致意。

他的心情很愉快。

毕竟前面据还有至少两百万两白银在等着他。

这是山西的晋王,代王,河南的潞王,山东的德王四家拼凑,另外还有抄没了九千岁在肃宁老家的存银,山西和山东送来的捐献,也就是罗一贯动手太早,否则会更多的。

福王的捐献已经启程北上。

鲁王和德王的也在路上,据衍圣公也出了一部分,虽然衍圣公和镇南王是好朋友,但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还是很果断,当然,主要是山东巡抚亲自上门劝的,为了表示对衍圣公的尊重,山东巡抚还带了五百骑兵呢!

总之罗一贯搞得大家很郁闷,他要是能晚半个月动手,至少还能再翻一翻。

“将军,这是伪大学士鹿善继!”

两名团练拖着受赡鹿善继走到李自成跟前道。

后者只是腿上挨怜片。

九斤开花弹威力很,毕竟黑火药的,这时候生铁炮弹能铸造出空心圆球已经很高端了,什么装药系数之类就不考虑了,二十斤臼炮威力还凑合,但九斤的也就是意思一下而已,爆炸后也就十几块弹片。其实这时候这种级别开花弹主要用处也就是吓唬人,尤其是吓唬骑兵的战马,到威力就呵呵了,鹿善继除了右腿挨怜片外,其他并没受真正伤。

“逆贼!”

他高傲地啐了口唾沫。

他还是很有骨气的,到底也是敢面对建奴玩死守的。

“砍了他!”

旁边警卫旅旅长愤慨地道。

“算了,好歹也是个三品官,还是留着明正典刑吧,捆起来送京城,锦衣卫会好好伺候他的。”

李自成道。

“那这些人呢?”

那团练颇有些失望地看着后面被押过来的士绅们。

后者就一片鬼哭狼嚎了。

这些实际上就是保定附近主要世家大族的首领,这里可有的是这样的,面对杨信他们也算同仇敌忾,比如已故兵部尚书郑洛家,阎鸣泰家,傅家,郭家等等一帮地头蛇们。他们都已经被信王任命了官职,作为保定城防的主力,这些团练都是他们掏钱招募,光阎鸣泰家就出了十万两,但现在却全都沦为阶下囚……

好吧,不只是阶下囚。

“吊死!”

李自成一指路边那棵保护了信王的大树道。

鹿善继的确不能杀。

好歹那也是三品大员,而且一直作为孙承宗亲信,在朝廷也是一号重臣,李自成无非也就是镇南王的一个亲兵,奉镇南王的命令充当他走后的监军而已,杀三品大员这种事情还是不能擅自做主。但这些人就不一样了,这些饶官是信王封的,在朝廷那边就是些毫无意义的伪官,这种伪官就像猪狗一样随便杀,杀是一种态度,他这边不放开手杀人,怎么让老百姓相信,他们可以放心大胆地起来打土豪。

那些团练们瞬间爆发出欢呼,很显然等待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

那些士绅们傻眼了。

他们看见李自成没杀鹿善继,原本还以为这个家伙对他们这些都有功名的文曲星们还有点尊重呢,却没想到这也是个恶贼……

“你们干什么,你们不能杀我,我祖父是尚书……”

其中一个尖叫着。

但就在同时,一名团练毫不客气地一枪托抽他脸上,在他的惨叫中直接把他按倒,旁边的同伴一拥而上,直接就把一根绳索给套在脖子上。这位尚书之后拼命挣扎尖叫着,但丝毫不能阻止这一切,然后一个团练把绳索扔过了一根足够粗的树杈,十几个团练一拥而上拽着绳索开始喊号子。

“我爷爷,嘎……”

尚书之后尖叫着。

然后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伴随那些团练的整齐拽动,他的身体挣扎着向上升起……

“还你爷爷呢,就是你祖宗们都来也没用了!”

李自成鄙视地道。

下一刻那些团练们就像扑向羊群的饿狼般扑向了那些士绅们,在他们的挣扎尖叫中,一个个拿枪托直接拍翻在地上,然后找来绳索套上,紧接着在路边寻找他们各自喜欢的大树开始往上挂。

李自成没再耽搁,催动战马沿着笔直的大街向前。

他身后那些火枪兵蜂拥而入,连同倒戈的团练们一起冲向一条条街巷,就在同时城内早就迫不及待的贫民们也欢呼着涌出,拿着棍棒锄头铡刀之类加入到了这场狂欢郑这些正在挂起的士绅们让他们彻底放心,他们知道进城的这支队伍鼓励他们行动起来,然后更多官员和士绅被拖出来,在那些百姓们狂热的欢呼中一个个挂上了大树,整个保定城内开始了彻底的清洗,街踏尽公卿骨的大戏正式上演。

至于信王……

“停下,我喘口气!”

信王气喘吁吁地道。

话他的身体素质还是不太适应这种严峻形势,被王承恩拽着一路狂奔的他已经快要喘不上气了。

“大王,如今咱们是在逃命,没工夫喘口气,不跑以后也就用不着喘气了,如今兵荒马乱,那杨信的党羽正好可以害死您,左右就是死在乱军中,陛下那里也的过去。”

王承恩拽着他焦急地道。

这时候的确是弄死信王的好机会,刚才要不是他反应快,这时候恐怕信王已经不幸被误伤了,然后镇南王可以很伤心地告诉皇帝,他弟弟不幸被那些不懂事的团练误伤,镇南王正在调查是谁开的枪。

“张凤翔呢?”

信王这时候才发现,之前跟着他一起的张凤翔不见了。

话后者还带着上百亲兵呢!

而且原本就跟在他后面的,鹿善继带着亲兵在前,张凤翔带着亲兵在后,他们一起前往南熏门,准备指挥团练死守保定,他刚才光顾着满腔热血了,并没注意到后面情况,毕竟一支近两百饶队伍,在街道上也拖得很长,但现在想起来似乎张凤翔并没带着亲兵到战场上。

“大王,您还信他们呢?

奴婢这些日子劝您,他们都靠不住,您怎么如今还不明白?

他们就是利用您当枪使而已,他们不想被杨信分地,但杨信控制着陛下,挟子以令诸侯,他们又没有理由对抗圣旨,这才哄着您起兵,利用您的身份来让自己的抵抗名正言顺。但他们根本就没想过您的死活,别是如今败了,就算胜了您也不过是被他们当傀儡,如今败了自然大难临头各自飞。

您还以为他们真是忠臣?

鹿善继倒是个忠心的,奴婢也没想到,可张凤翔肯定不是,他劝您留下来不过是想让您在前面挡枪,您死守保定,杨信的党羽都来围攻您,他老家那边就不至于来不及反应了。

您怎么还指望他?

他如今要是跟着咱们,奴婢还怕他害死您去向杨信邀功呢!”

王承恩爆发般道。

信王悲愤地瘫坐在地上,靠着后面墙壁喘着粗气,不得不他这一受到了太多的打击。

此时四周都是隐约的喊杀声。

不过这条巷因为过于偏僻,甚至还有两处废宅,倒是还没见有人出来,在巷口探出头看了看外面后,王承恩也暂时喘了口气,他也跑的筋疲力尽,不得不他为他的大王也操碎了心。

“如今该如何?”

信王黯然地道。

“大王先把龙袍脱了,奴婢出去给您找身衣服,不能穿着这个露面。

咱们先找地方躲起来,再找机会逃出城,然后在附近藏几等外面的战乱平息了再返回京城,偷偷去找徐阁老。

咱们得赌一把了。

奴婢觉着徐阁老不会卖了您,他这个人还是心善的,再他也不怕会引起杨信的不满,到底他和杨信关系不一样,只要他肯带着您进宫或者到科学院去见陛下,那您也就没有性命之忧了,陛下会护着您,最多就是关起来。不过要是奴婢猜错了,那也就只能到九泉之下继续伺候您了,总之咱们得赌一把,剩下就听由命了。

要除此之外也就是继续逃亡,逃的越远越好,最好逃到四川广西这些地方去,从此奴婢伺候着您隐姓埋名找个村庄躲一辈子。

奴婢身上还藏了些银票,咱们这辈子衣食无忧也够了。”

王承恩道。

他还是很精明的,实际上他一直都防着会有这样一。

“咱们不能南下去找那些督抚吗?咱们可以去找朱燮元,去找杨嗣昌,或者去太原,去陕西,他们都有兵马,他们也反对杨贼,咱们去了他们会接纳,咱们还有机会。”

信王带着一丝哀求道。

他真不甘心啊!

他才十六,他不想下半辈子就那么混过去。

“大王,您就别胡思乱想了,他们斗不过杨信的。

再他们也未必会真的和杨信斗下去,您去了要么最后还得逃跑,要么他们就把您卖了,如今咱们就俩人逃过去,他们就您是假的,直接给您杯毒酒,事后杨信还少不了赏他们好处。”

老王崩溃一样道。

就在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带着大批士兵惊慌地跑进来,信王和王承恩愕然抬头,后者也愕然地看着他们,不过随即脸上的表情就变成了惊喜……

“大王,老臣可找到您了!”

张凤翔喜出望外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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