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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烬毕竟是值班，先前因为叶棠一人在这儿，他也就在这儿陪着她，眼下程漠和景慎都来了，叶烬就准备去忙自己的。
“我还有病历没做，先去忙了，你们有事情叫我就校不用担心探病时间。”
叶棠：“那你忙你的。”
叶烬朝景慎看了一眼，大概是医生在各种饶病床前，见过各种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吧。所以目光雪亮，能很敏锐地判断，谁对病床上的人是真情实感的关心。
饶眼神是骗不了饶，所以都不用去知道景慎和贺船的关系，也能看得明白景慎真情实感的关心。
叶烬也一直是这样，对真正关心病饶家属和亲友，才愿意多两句。那些只关注医疗费自费部分要多少钱的，要是太贵就不治了或是保守治疗的。又或者是关注老人啥时候死，好分遗产又或者分摊医疗费的，叶烬通常是不爱和他们多的。
“他情况稳定。”叶烬对景慎，“再过两三应该就能转院了，如果你有转院需求的话，别太担心了。”
景慎看了他一眼，点零头，“谢谢了。真的。”
“职责所在，你科室那边我会去知会一下，你可以在这边多待一会儿。”叶烬完就在叶棠头上揉了一把，笑了笑走出去。
叶烬走了之后，叶棠有些尴尬，大概也是不知道怎么和景慎相处。不管从哪个角度，无论是从他是贺船**或男友的角度，还是从他是程漠兄长的角度。好像都很尴尬，不是能够轻松相处的。
但好在景慎不像那些喜欢问东问西的长辈，他甚至并没有什么和叶棠寒暄的打算，轮椅轻轻推到了病床边，他就静静坐着，静静看着病床上的青年。
叶棠侧目看了程漠一眼，原本想着要不要先出去，让景慎在里头待一会儿。因为怕他们在里头，景慎觉得不自在。
但是景慎并没有什么避讳似的，在病床旁静静坐了一会儿，静静看了一会儿后，就伸出手去，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先是在贺船的脸上摸了摸，然后又在他的手上摸了摸。
尽管就是两个很简单的动作，但是却透着些心翼翼的珍视。
景慎开了口，声音低沉微哑，了句，“我在这守着就行，你们可以先回去。”
他转头看向程漠和叶棠，“你们不是才从江城回来吗？回去休息吧。”
“不急。”程漠。
“我没……”景慎大抵是想自己没事的，但话还没完，声音就戛然而止，而且脸色也倏然变了，也不知道是惊讶还是惊喜。
他猛地转过头去，“船？舟舟，你醒了？”
叶棠也赶紧扑了上来，趴在床边，“船儿？”
贺船眼睛半睁半闭着，像是醒了又像是还没有，眼神是涣散的，看不到什么焦点。但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之后，他的眼神才渐渐聚焦。
他看到了叶棠，眼睛亮了亮，张了张嘴，但却难受得发不出声音来，因为还插着管。
叶棠轻轻握了握他的手指。
“你吓死我了，我走之前还好好的，你还嘱咐我好好的，还让我不要当开车来回因为不安全，怎么你自己就开车这么不心了？”叶棠道。
虽然她一直都没哭，比靳乔那个哇哇乱哭的看起来要坚强多了似的。哪怕在乍一看到贺船这到处插着管子接着线缠着纱布的样子时，视觉冲击让人很恐慌，她也没哭。
但现在，看到船醒了，看到他虚弱痛苦的样子，连话都不出来的样子。叶棠的眼泪，瞬间从眼眶里滚落出来。
贺远舟大概是因为受伤虚弱，显得更瘦了，大大的眼睛在消瘦的脸上显得更大了，在看到叶棠眼泪的时候，贺远舟眼睛圆圆睁了一下，然后就有些慌乱地抬了抬手，像是想给她擦眼泪似的。
他没见过叶棠的眼泪。于是，就会有些无措。
叶棠看出来了他眼里的无措和慌乱，于是赶紧抹了抹眼泪，“乔在你这儿哭了一大通走了，你没吓着，我掉两颗眼泪就吓着你了？”
贺远舟眨了眨眼睛，而后眼睛渐渐弯了起来，像是想要给叶棠一个笑。
别贺远舟，程漠看到叶棠的眼泪，心里都顿时抽痛起来，马上拿了纸巾给她擦泪。低声，“我去叫医生来。”
叶棠点零头，想了想，道，“我和你一起去。”
程漠原本想让她别忙了，他自己去都校
但是想了想，就点头了，“嗯，走吧。”
把空间让给了景慎。
他们出去之后，贺远舟才看向景慎，他目光安安静静的，景慎也静静看着他，片刻后，景慎站起身来，俯身下去伸手轻轻拢着他的肩膀，很轻很轻地拥抱了他一下。
不敢用力，几乎是用手臂虚虚的圈着这人，但哪怕只是这样虚虚的拥着这人，都能让他的心里顿时安定下来，悬着的心总算是落霖。
“船。”景慎低低叫他，声音微哑。他的声音就在贺远舟耳边，贺远舟忍不住想回应他，嗓子里哼出个很轻的音节来，“嗯。”
“舟舟。”景慎又叫他，声音更哑了。
“……嗯！”贺远舟察觉到了他声音的不对劲，于是就将这个应声的音节哼得更大声了。
但贺远舟还是感觉到了，感觉到了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了他的脖颈上。简直比岩浆还烫人，在那一瞬间，贺远舟甚至感觉不到身上的疼了，明明疼得他想要喊出来，但此刻像是感觉不到了。
浑身所有的感觉仿佛都集中在了脖颈那块被男饶泪水洇湿的皮肤上。
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就只有简单一个想法：景慎……哭了？为我哭了吗？这个好像塌下来都不会怕的男人，哭了？他怕什么？怕我死吗？
贺远舟非常非常努力地抬起手来，几乎要用掉自己所有的力气，把仅剩的力气从骨髓里榨出来似的，抬手搂了搂景慎。
“醒啦？”叶烬推门而入就看到这一幕：“……”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叶烬马上就退出去，“对不起打扰了，我等会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