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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慈宫,太后端坐房中,两贴身宫女在她身后捶背。皇上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景泰景誉立于一边。景雪对着太后正跪中间。
“雪儿来给太后请罪,还望太后原谅雪儿!”言毕,俯首一磕。
太后睨着看了看皇上、景泰、景誉,态度冰冷的对景雪说道:“原谅?哀家怎么敢不原谅你?”景雪思想简单,听不出话中话,高兴得竟谢了恩,还准备站起来,景泰景誉使劲给她使眼色,她才觉得事情有变,不得不跪了下去。太后不喜:“你这样,哪是请罪,分明是示威!带着皇帝、泰儿,誉儿……阵势倒不小。这心不甘、情不愿的请罪还是免了!”景雪真觉得吃了哑巴亏,做什么错什么。
“母后……”皇上在旁解释道,“这孩子是真心诚意的来请罪,朕没逼着她,是她自己愿意过来的。这孩子是担心母后不愿见,才求着朕一块过来,刚好泰儿誉儿也在,就一同过来了,顺道看望母后。”
太后一个字也不信的看着景泰和景誉:“是吗?”景泰机警的回答:“正如父皇之言J祖母……宫外带来的东西可吃了?味道如何?要是觉得合胃口,下次我和九皇弟再多给您带些过来。”太后脸色微缓:“吃吃吃……你打小就知道吃……看看这样子,也难怪了没有老三的冷俊娇颜,老九的清秀俊美……”
景泰只想证实皇上所言非虚,哪知却把自己套了进去,又当着景雪的面,莫名的就想替自己辩解:“皇祖母……您这话可太伤泰儿心了。泰儿虽没有众位皇兄皇弟的俊秀,可是……也还是过得去的。想那三皇兄,天天冰着张脸,惜字如金,哪个姑娘要跟着他,不闷坏了才怪!九皇弟虽有话,可是……你看他这副样子,男人女人见了都爱的,谁放心嫁给他啊?”
太后噗嗤笑出了声,景誉捅捅景泰的背,在怎么样都不能把兄弟给卖了呀。景雪看着太后弯起的嘴角,发现这位老人家也是很慈眉善目的,只是……这副慈祥老奶奶的样子不是给她的。话题一扯远,景雪不知不觉的跪坐在了地上,本来挺直的背也弯曲了。收回笑的太后眉目一瞪,景雪慌张挺胸跪直。
“既然你是真心诚意来请罪的,那么……你说,哀家该怎么罚你?”
热闹的谈话氛围顿时消失,大家的神经再一次绷在了一根弦上。
“罚?”还要罚,景雪气瘪瘪:“全凭太后处置!”
“好!既然如此……那就小惩大诫,重打五十大板!”
‘五十’这个数字在四人眼前飘过,什么概念。景雪立刻瘫坐在地上,心里暗骂:尼玛,原来这就是小惩大诫啊!今日可算领教了。本以为跪个暗房、闭门思过之类的。
景泰闻言上前走至景雪右侧,‘扑通’跪在地上求情:“皇祖母开恩,郡主毕竟是金枝玉叶,又是女儿身,这五十大板会要了她的命!”太后一副爱理不理样,依旧不改原判。景誉也随即走至景雪左侧,同样跪在地上:“皇祖母……您常年吃斋念佛,祭拜神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今,皇祖母‘放人一命定能洪福齐天,长命百岁’,还望皇祖母收回成命,从轻发落!”
皇上也趁机出来劝说:“是啊,母后,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这雪儿也知道错哪了,五十大板确实太重了!”
左一句,右一句的,太后思前想后,终于松口道:“也罢,那就杖责二十大板。日后再犯,决不轻饶!”
众人纷纷磕首谢恩。独独景雪,千般不乐意的,这谢的是哪门子的恩,谢她赏的那二十大板吗?!为避免再惹事端,景泰、景誉同时硬是拽着景雪磕头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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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入暮,景雪在小桐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向沁雪园走去。
“听闻郡主挨了打,可担心死一屋子的奴才们了。”
景雪忍着疼痛,扯出笑脸:“有什么好担心的,又死不了。况且,父皇传了最好的御医给我检查过了,也上了药。没个几天,又能和你们打闹玩耍。”
……
短短一截路,似乎走了好长时间。到了沁雪园,天色全黑,不过,园子里灯火通明的,知道景雪回来了,一屋子的太监宫女们跑了出来迎接。端茶的,端糕点的,铺软垫在石凳上的,慰问的,心疼的……好不热闹。
“奴才是泰和宫的小川子,给郡主请安!”小川子俯首请安。
泰和宫是景泰的宫殿,景雪命他快快起来,并且问了所为何事。小川子拿出些瓶瓶罐罐,小桐、小晔上前接过,小川子据实以报:“奴才奉主子之命前来给郡主送膏药。主子还让奴才转告几句话给郡主,日后切不可意气用事,见机小心行事,才可保得周全!”
景雪明白的点点头:“我知道了。回去告诉五皇子,谢谢他的药。”
小川子请安告退。
这宫里的日子本来就闷,加上这几日无法到处走动,更是闷不可言。中途,皇上带着皇后、御医来探望过;大公主景秋也过来陪景雪打发时间;景燕的姐姐景蝶也来慰问过;景泰和景誉也偶尔会来坐坐,只是,每次坐得时间都不长,好像是怕耽误了她的休息。
浑浑噩噩的日子,没有任何希望的过着。直到有一天,可以下床走动的时候,六公主景燕过来了。
“燕姐姐,你怎么都不来看看我?”景雪撒娇的责怪着。在这宫里,景燕跟她是最能说得上话的,友谊也需要缘分这两个字。
“你怎么样,好些没?”景燕扶她到床沿边坐下,自己也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好是好,就是闷!燕姐姐这几日不过来,是不是上哪玩去了?”景雪挑眉问道。景燕毫无保留且兴奋的回道:“这几日我都在宫外,才发现外面世界如此之大。好多新奇的东西,我长那么大都是头一次见。哪天,你身子完完全全好了,我就带你一块出去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