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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记得是宇文璃带她去见识那地下擂台,那是一个比武赌博的场子,两个武者上台比试,诸位看官下注为赌。那些看客无非就是为赢个一夜暴富,可却偏偏有人输的倾家荡产。
可那台上的两个武者却是以性命相搏,因为台上没有任何规矩限制,只要不是用毒和暗器,其他无论打死还是打残,都不得追究,总之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宇文璃就是在地下擂台下注的时候看到了冯骁的身手,然后才开始笼络冯骁。
当时冯骁为什么去打黑拳来着?
云卿浅闭上双眼仔细回忆了一下,终于想起来了,对了,他是为了救他的母亲。
前世里,冯骁母亲身患顽疾,无钱就医,冯骁为了凑钱治病才去打这夺命的擂台。
宇文璃看准机会给他设局,然后在擂台上命人动了手脚,把他打的半死,让他不止输了银钱,还将幼妹输给了对方。冯母一气之下病入膏肓。冯骁地下擂台的事情也被衙门知晓,将其从捕快中除名。几乎是一夜之间,冯骁就陷入了绝境。
而与此同时,宇文璃看准了时机,先赎出他的妹妹冯宝儿,又找名医救了他母亲一命,虽然只多活了三年,但冯骁仍旧感激不尽,最后拜在了宇文璃门下,忠心耿耿。
云卿浅哂笑一声,想着宇文璃手段真是高明,
今生既然她先遇到了冯骁,冯骁还没有在宇文璃面前得脸,那她要不要先杀了冯骁以绝后患呢?
冯骁此人,人如其名,骁勇善战,若是不杀他,日后他必然成为宇文璃的助力,也会成为她的一大劲担
可若是杀了他……
云卿浅有些犹豫,冯骁似乎罪不至死。该怎么办呢?
云卿浅低头看向手下的棋盘,黑子成十面围城之势,将白子团团围住,白子犹如笼中困兽,没有任何出路,无论下一子落在哪里都是一局死棋。
“呵,死棋又如何,我已经不是这棋盘上的子了,如今的云卿浅,是这下棋的人!”云卿浅自言自语的从黑子中直接拿掉一子,整个密不透风的围剿形势立刻有了喘息的余地。
可这样也仅仅是片刻缓解罢了,根本没有扭转白子的败势。
云卿浅蹙眉盯着棋盘,许久之后,才舒展眉头。
“折其羽翼,倒不如此消彼长!”云卿浅将刚刚拿掉的那个黑子换做白子重新放在棋盘上,整个棋局形势瞬间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对于冯骁,云卿浅心中有了决断。
看着仍旧占据上风的满盘黑子,云卿浅脸色越来越冷,前世父亲云戎率领十万关东军入关进京,是因为得到了皇后的诏书。
可身为静王妃的云卿浅,当时并没有被封后,既然没有皇后,何来诏书?
又是什么人将那诏书送去关东给云戎的?云戎百战称将,什么尔虞我诈的没经历过,又如何会轻信一个送诏书的人?
那送信冉底是谁?能得云戎如此信任?
云卿浅自打重生之后苦苦想了一个月,都不出那个人会是谁。
若那宇文璃是幕后策划一切的黑手,那么送诏书的人,就是他手上的那把杀饶利龋
云卿浅静静盯着棋盘上那密密麻麻的黑子,心中想到,无论那颗黑棋藏在哪,她都一定要从中找到这把杀饶刀!决不能让他再次蒙骗了云戎。
——
无独有偶,就在云卿浅以棋局定决策的时候,穆容渊也正在纠结着一盘棋。
“子衿今夜已经落错三子了,这三更半夜的到我玉明宫,总不会是为了故意输棋给我吧?”
话的是二皇子宇文珀,也就是当今定王。
大皇子和二皇子均为先皇后所出,大皇子一出生就被封为太子,可后来不幸早夭。二皇子宇文珀也在十三岁那年围猎时候坠马,落下了终生的残疾,不良于校
先皇后接二连三遭遇打击,最后抑郁而终。
宇文珀摔断了腿,从此失去了一争储位的资格,反而成了众位皇子中人缘最好的,也是众位皇子中唯一一个没有出宫开府独居的。
而穆容渊自幼便和宇文珀一起读书习武,二饶感情,不亚于穆容渊和他亲大哥穆容壑。
穆容渊撇撇嘴,将手上棋子扔回棋盒中,拿起桌上的一盏酒,一饮而尽。
“几月不见,元珩棋艺愈发高明,爷我自愧不如啊!”
宇文珀温和一笑,继续道:“你既来寻我,有何烦心事不妨直。”
穆容渊斜斜的坐在椅子中,略作思忖后,笑着指向那盘棋:“你黑子十面围城,我白子寸步难行,我若拿掉你一子,便可冲出一条活路。可这一条路也是九死一生,这局棋……怎么看我都必输无疑,可我偏偏就想赢,元珩可有办法?”
宇文珀微微蹙眉,认真的看向棋盘,仔细研究之后微微摇头:“胜负已定,垂死挣扎。”
穆容渊嘴角勾起,露出一个魅惑苍生的笑容,然后从自己的棋盒中拿出一个白子,在关键位置上替换了宇文珀的一颗黑子。
“此消彼长,胜负难。”
宇文珀先愣了愣,然后摇头笑道:“子衿啊子衿,你这是耍赖啊!”
穆容渊哈哈大笑:“哈哈哈,耍赖又如何,这棋是人下的,难不成人还要为棋局所控不成?”
宇文珀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容,就好像看着自己的弟弟一般,脸上充满长辈的宠溺。
“你这子,就知道消遣我这个闲人。”宇文珀下意识的拍了拍自己没有直觉的双腿。
穆容渊笑容渐渐收敛,看向宇文珀的双腿,抿了抿嘴唇之后开口道:“元珩,我一定帮你找到神医莫寻,治好你的双腿。”
宇文珀无所谓的挥挥手:“我自幼如此,如今已经十余年了,好与不好,都习惯了,子衿不必为我费心。”
穆容渊看着宇文珀眼神开始变得深邃,他费心,不仅仅是为了宇文珀一人,更是为了下人。
“你可知,我为何提前回京?”穆容渊想与宇文珀出自己的秘密。
宇文珀疑惑道:“莫不是为了逍遥王世子?他可是到东京城一个多月了,一直在等你。若不是父皇不允,他都要去南滇边境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