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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衍没有想怎么到大树岛训练的事,而是次日一大早就备了满满一篮子蔬菜走向大河,将菜篮子放在木桥头。
眼前江水含烟,沙游空寂,心上不出的喜悦。
虽然没有见到那个女孩,但见到这个干净、安静的景色就像看到了她的影子。
但是次日母亲却打乱了他的计划,一大早就给了他一个任务,到八九里外的垌清寺更换石竹符。
石竹符是一种画在竹片上的符子,自从大河的鬼故事传出来后就兴盛起来,大河附近的一带村落几乎家家户户都备有这种符子。
本来这种符子甚是耐用,大多数人家都是一年一换,但乔衍家的则一年要换上好几次。
母亲的话对乔衍就像圣旨,不听就是叛逆之罪,乔衍都要唯命是从。
乔衍有个想法就是做事情必须准时,今日送菜就想延续昨日送菜那个时候。
但眼下是不行了,让他感到有点憋屈,几乎是跑上路。
跑得气喘吁吁的时候,鸟语清脆中听到后面蹄声得得,转头回望,见一个红衣男子领着十余骑的得而来。
红衣男子甚是面善,认得竟是昨日大河道上遇到的那个红衣男子。
张重景带领官兵迅速穿过望垌清寺方向而去。
乔衍发力奔跑,但与马速相差甚远,很快就没了他们的踪迹。
又约半个时辰赶到垌清寺,这个垌清寺建在一个面南的山坡上,两旁翠坡树簇,后面山岭延绵,岭上流泉叮咚,用竹子引到寺后。
寺的主建筑有两进,有前后大殿,在前殿门前置着数个燃着香火的大香炉。十余个官兵聚在香炉稍下的山坡,那个红衣男子则不知去向,估计走进了寺里面。
乔衍只想着送材事,就直奔殿中找寺院主持了训大师。
进入首进大殿,两边念经的僧人一如往日,但里面观音像旁的蒲团上却空空如也,习惯坐在那里的了训大师不知去向。
陡地想起那个红衣男子,想了训大师是接待他去了。
不禁心下大为焦急,走出殿外看到个扫地的沙弥,就过去相问:“请问师父,了训大师哪去了?”
沙弥单手放在胸前道了声“阿弥陀佛”道:“施主,师父今日要接待客人没空。”
乔衍又道:“请问师父画石竹符的有没有另外的大师。”
“啊,施主找师父是为了这个啊,你可以去找我家觉行师兄去画一个。”
乔衍喜不自胜连连道谢,沙弥就领着他绕过大殿走向东面的偏殿屋,这是一排相对矮的房子,与大殿一个方向坐北面南,沙弥领他走进首间,道了声“阿弥陀佛,觉行师兄在里面,你找他就行了。”转身离去。
房中一个廿岁上下脸色微红的僧人刚刚站在一张板凳上左耳帖着墙,听到沙弥的声音就急急忙忙下来坐在刚刚站立的板凳上,脸色一脸的不自然,对乔衍叫道:“你来干什么?”
他不但没有念那句“阿弥陀佛”,也没有称乔衍为施主,可能是特殊情况特殊话。
“子来找师父画个石竹符。”乔衍道。
“好好好,竹片在哪?”他得干脆又着急,又感觉一只耳朵正听着隔壁。
乔衍双手递过竹片,他用桌上一支毛笔在竹片上飞快的画着,但很快就把竹片在桌上一丢叫道:“施主稍等。”双脚又踏上墙边板凳,左耳贴墙好像倾听着什么。
乔衍以为画好,听到“施主稍等”才知未有完成,不禁心上又是一急,想这个大师做事拖泥带水。
僧人听得聚精会神,乔衍焦急也没有办法,只好等待。又想到他好像在偷听隔壁话。
渐渐隔壁传来有如蚁叫的声音,声音又越来越清晰,原来房子间隔的墙壁没有尽顶,可由空隙处传声过来,而用耳朵贴在墙上就会听得更加清楚。听到一个僧饶声音:“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要老衲这样做,老衲万万不能同意。”正是了训的声音。
一个男子的声音道:“大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此番云游而去,以后又可回来。那时青山依旧在,又有什么关系?但如果大师不离开,则此间可能沦入万劫不复境地矣。”
话的正是那个红衣男子。
“阿弥陀佛,老衲心意已决,施主请回去吧。”“大师不为自己作想,也应为佛殿作想,大师就忍心让佛像毁于一旦?况且……况且菩萨日后可能会迁怒衙门。”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孟廷玉所干何事都由他承担后果,施主如果一心向佛就无需担心。”
乔衍在昨日听到孟廷玉这个名字,估算红衣男子眼下的就是此人,心想他是不是在得意楼上被为“孟大人”的那个白衣男子?
“既如此,本官唯有好好劝孟廷玉对菩萨保持毕恭毕敬,但对大师则无能为力。”
“善哉善哉,施主请慢走,老衲不送!”
墙上的僧人好像想伸手重重的拍向墙壁,但手掌逋近又刹然刹酌像担心弄出声音。
僧人有点颓然的由墙边下来坐落板凳,抓起画笔在未画完的竹片上又画了一会石竹符就画好了,双手抓起递给乔衍,乔衍象征性的给了一枚铜钱。
阳光初露,露出万道霞光,将垌清寺与山野照得通红。
乔衍走出外面,红衣男子已经领着官兵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