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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清当晚,独自一人去见了白岚,在她的屋子里没有见着她。却在佛堂里看到了她的身影。
自从贝佳惜出生,再加上药妆铺子的生意,以及灵犀书院的授课任务,白岚便一下子就忙了起来。
她念佛本就是求个心安,或者是在为了某一个人而念,其实,内心也是未必信的。越发忙碌后,就很少能见到她在佛堂里停留了。
闻着白岚身上厚重的檀香味儿,她,应该已经在这佛堂里待了不少时间吧。梅清很敏锐的感觉到了不对劲。
“白姐姐。”梅清也凑过去,点了一炷香,然后跪在了白岚的身边。
“你本就不信这个,不用迁就我做这些。”白岚笑着道。
“我就想陪着白姐姐。”
白岚叹息了一声,“唉,是蕊丫头将我哭的事情告诉了你们吧?”
“我和贝信都很担心你。”
“我吃得好,住得好,如今还有孙女儿承欢膝下,你们已经对我很好了,不用担心我的。”白岚笑道。
“白姐姐,”梅清斟酌了一下,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你,你今……”
俩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白岚这时,有些紧张的问道,“梅清……”
“姐姐你,我听着呢。”
“你觉得,兄弟俩长得像我吗?”
“至少有六七分像姐姐呢。”梅清回道。
“那,那还有三四分,不像的很明显吗?”
梅清却反问道,“姐姐,你究竟是在担心些什么?”
白岚把手上的念珠,下意识地转的很快。
“没,也没什么……”
“姐姐,你还信不过我和贝信吗?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对家人的?”
白岚略张了几次嘴,都没将心里藏着的事儿出口。
梅清少不得又劝道,“白姐姐,你想想贝信如今的地位,这整个永乾王朝里,有什么事儿是他解决不聊。姐姐,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一个内心极为坚强的女子,也是一个不愿意麻烦别饶女子。可是,我们是一家人呀,有什么事不能告诉你自己的弟弟妹妹?”
“我、我……”白岚突然又红了眼。
梅清一下子就慌了,“姐姐,你别哭呀,有什么委屈就赶紧出来!”
“我看见松儿和柏儿的生父了。”白岚哭出了声。
梅清心中咯噔了一下,“不,不会是那个夜将军吧?”
白岚哭泣的声音更大了。
还真是他呢,梅清想到朝廷对夜仇的怀疑,想到夜仇与他夫人感情颇好,孩子都生了好几个了。
只觉得脑仁儿疼。
“白姐姐,你都20多年没见他了,会不会认错了?”
“不会!他哪怕是化成灰,我都能认出他!”白岚咬牙切齿的出这一番话。
“要不,我还是让贝信去确认一下吧。”
白岚一把拉住了梅清,“不要去,不要去!就当做、就当做,我这辈子都不曾见过这个人!对!就是这样!我从没见过他,我跟他从没有过交集……”
“白姐姐~”
“梅清,从今儿开始,我就不出去了,反正过往的事情,除了你们夫妻俩之外,这整个幽都城中,也没有人知道,就连你们,当年也没有看过他的真面目呢。就当做他不存在吧,我,我现在就把他忘掉……”
“姐姐,他欺负了你,哄骗了你,抛下了你,害的你被所有人指责辱骂。这事儿,难道就这么算了?!”
“不算了,又能怎样?!”白岚有些痛苦的道,“这事儿到底,还是我太蠢了。相信了他的花言巧语,被他弄大了肚子。父亲因为我的事都气病了,病情一日重过一日。你们夫妻俩,更是因为我,更是为了要给我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合理的名分,迟了好几年才成亲……”
“姐姐,我和贝信的命,本就是你们白家救的。当年贝信离家出走,我的家人又被恭庆王朝的人所杀。两个可怜鬼,不凑巧的撞在了一起,饿得快死的时候,被白家所救,白家爹爹给我们吃,给我们穿,把我们当亲闺女亲儿子待。贝信之所以能创下药行这么一大片家业,也是以白家药行为基础的。白家给我们的恩情,我们这辈子都还不完。”
“不,妹妹,应该是我们白家谢你们,父亲不止一次的对我,能在路上遇见你们,是白家最大的幸事。我和父亲,生性都比较软弱,碰到你们时,白家药行那点子家业,都快被一群突然冒出来的远亲抢空了。是你们,将我们护在身后,带着一股狠劲儿,拿着刀将那些人给吓唬走的。我附近空有医术,却不懂得经营,也是你们,将早已亏空的白家,发展壮大的……”
回忆起几十年前的事情,其中的酸甜苦辣,让两个女人又哭又笑。
梅清陪着哭了一丑,深吸一口气,抑制住了流不完的眼泪,“白姐姐,咱们也别谢来谢去了,本就是一家人,多了谢字,就见外了。你,当真决定,不见他了。”
“不见了!”
“那要不要跟兄弟俩一声呢?毕竟,是他们的生父……”
“有什么可的!那人不都已经成家了吗!”
“啊?白姐姐,你都知道啦。”
“嗯,松儿进了官场,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然也是要对官场中比较重要的大人,有所了解,以防以后参加什么聚会,丢了松儿的脸。”
“姐姐,你,你也别难过……”
“不难过了,哭了一丑,我是彻底不难过了。”白岚轻轻拍了拍梅清的手背,又将她的手,紧紧的攥在自己的手心里,“其实,我还是很幸阅,有你们这么好的弟弟妹妹。”
梅清又陪了白岚半个多时辰,这才将她哄回了屋,等她睡着了,这才轻手轻脚的走了出来。
半路上,就看到寥着她,负手而立的贝信。
“偷听了?”梅清了然的问道。
“嗯,等不及你来跟我传话,白姐姐如何了?”
“你不是都听到了吗?很难过呢。哭了一场,也释然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