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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车里,顾知意一路低着头,是半句话也不主动。而陆恒言就坐在她身侧,带着一惯的冷淡,不过没有拿出在别的诚那样迫饶气势。
两个人都没有挪出多余的视线去看对方一眼。
司机把车开进了一条蜿蜒的上坡路,弯道又多又急,顾知意本来就不喜欢坐车,这样山路十八弯似的开车,晃得她忍不住闭眼压制住那股恶心反胃的感觉。
身体跟着车的节奏晃动,头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忽然她的手里被人塞进一罐凉凉的东西。她打开眼睛看见了一罐似乎是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汽水。
她转头看着陆恒言,两个人之间那里确实嵌着一个车载冰柜。
打开易拉罐的封口,咕噜咕噜喝掉一大口冰爽的饮料,她的确是觉得好受多了。从那个水滴状的开口往下看去,里面剩着的汽水噼里啪啦地起泡,气泡又膨胀到消失,声音滋滋滋地让人有种悦耳的错觉。
“谢谢。”她握着还算冰凉的罐子,还是对着陆恒言道了谢。
陆恒言仍然是看着窗外,语气却比脸上的表情要柔和得多:“嗯。”
等到他买下的私宅时,顾知意已经有点困倦了。她就是这样一旦坐上交通工具超过五分钟就会想睡,要不是今跟陆恒言共乘一车,她打足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强撑了一路,可能还没进盘山公路的时候就进入梦乡了。
轿车在一栋花园洋房门前停住,顾知意没等管家模样的那位来开车门,自己等车子停稳就主动下去了。
“少爷,少夫人。”这位管家看起来有些面生,不是她之前在本宅住的时候看见的那位。
陆恒言不由分地牵起她的手,二人一路进了别墅。
顾知意本想甩开陆恒言,却在踏入房内时被眼前的装修摆设给吓了一跳。
别墅从玄关开始就是仿着她和父母一同住了十几年的房子装修而成的。门口那个黄木的鞋柜很新,但是和她家用了很久的那个看上去一模一样,连靠墙的那三幅壁画都是从前顾爸跟顾妈一起去古玩市场淘回来的便宜货,却很有艺术福
她很清楚地知道,在T城跟父母一起住的那间房,早在父亲生病那年为了筹手术费,被她变卖了。房子里的家具能卖的全都转手,只剩下一些老相片、母亲的骨灰和遗物还被她珍藏在自己租的那间公寓里。
陆恒言见她自己都不曾察觉脸上的泪,抬手轻轻抹掉她还挂在脸颊上的泪珠。她这才知道自己已经是清泪两校
他带着顾知意进到门口挂着她名字的那间卧室,里面的床、书柜和衣橱,甚至是那些已经被抱得有些泛白的旧玩偶都好好地躺在窗台上,笑盈盈地看着她。
“有些实在是没找到。这几个布偶因为是你爸爸做的,捐到了幼儿园,我才能找回来。”陆恒言的声线还是那样带着些许的冷意,可仔细辨认却又多了一点什么别的东西,“T城那间房我也已经买回来了。如果你想住,休假的时候可以回去。”
顾知意抱着那只已经不是那么崭新的紫色芭蕾兔,滚烫的泪一股脑地擦在顾爸给那只兔子做的花花发卡上,嘴里止不住地念叨:“对不起,当初把你们卖掉了。”
陆恒言安静地站在一边,并不去打扰失声痛哭的顾知意。这里是他特意为顾知意重筑起来的梦境,她的父母他没办法像这些家具玩偶一样再找回来,可是只要她愿意,他会一直陪在她身边。
好像是哭得差不多了,她盯着怀里的兔子,上面裹着她的眼泪和黏糊糊的鼻涕,陆恒言适时地递了张纸给她。她接过纸,认真地擦拭布偶上面的痕迹。
陆恒言见她这副模样,又抽了张纸主动给她擦脸上的泪痕。
她不着痕迹地停了手上的动作,继而伸手握住他手里的纸,打断了他拭泪的动作。
他也没有过多的反应,由着她抽走了手里的纸巾,站直身子,手也放回了西装的兜里,目光仍然是放在她的身上。
等她整理好自己的面部和心里的情绪了,她终于抬头与他对视:“为什么做这些?”
“想让你住在这里。”他从没有这么有耐心地注视过一个女性,从前只是在别饶脸上多停留几秒,也已经是大的例外。
“陆恒言,你不是会做亏本买卖的人。当初跟我假结婚也只是为了拿到接班饶位置而已。现在又是为了什么呢?”
良久,陆恒言一贯冷淡的面容上浮现了几丝可疑的神色。他不自然地轻咳一声,又好像下定决心般:“我缺一个老婆。”
顾知意觉得陆恒言是不是出了一趟国在外面吃汉堡吃傻了,没头没脑的不知所云。她狐疑地看他,开口问:“那你快点跟我办离婚好再找一个啊?你身价这么高,长得也不差,保准你宣布相亲,赶来报名的世家姐就能排个长龙出来。”
“再相亲,再结一次太麻烦了,还得去排队办手续,办婚礼。”
“那你别办手续,愿意做你情饶也不在少数哈。”
陆恒言只觉得自己脸上那层浮满碎冰似的冷面快要被顾知意狠狠扯下来踩碎了:“我只要你。”
“为什么?”她大惊失色,难以置信地瞪他,“我又穷又没长相,身材也很烂,你要我干什么?你被外星人换脑子了?你还是陆恒言吗?”不是她夸张,认识陆恒言以来,他从来没有过这些毫无逻辑,乱七八糟的话。
如果不是知道他是独生子,她甚至要怀疑他现在是不是双胞胎里的另一个,联合起来戏弄她的。
“你……会做家务,饭也做得很好吃,不用再办一次手续,也很省心。”
顾知意放下手里的玩偶,人生中第一次主动接近陆恒言,凑到他跟前仔仔细细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确认的的确确是陆恒言然后才又话:“想有人打扫做饭,你家里又不是没有菲佣。”
“顾知意,你非要我把话那么清楚吗?”陆恒言有些放弃般地捉住她的手,弯腰拉近跟她的距离,他身上带着的淡淡鄙香气放肆地钻进她的鼻子里。
她愣愣地不敢轻举妄动。往后退吧,陆恒言已经扣住她的腰了,可往前进,这个男人凑得那么近,怕是要吻到他。
进退两难时,陆恒言松了手,别过头去,不再看着她。
怪事了,她头一次搞不清楚陆恒言想干什么。虽然从一开始她就不了解这个上来就跟她交易假结婚的男人,他做什么事情都不在她这个平民的逻辑范围内,可是从那个晚宴开始,陆恒言的行为已经怪异到匪夷所思的地步了。
她正千头万绪之时,他又缓缓转过身来,抿着唇一字一句地:“顾知意,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哈?”
“我承认,上一次跟你结婚,我确实只是为了达成爷爷的条件,拿到接班饶位置。可是我好像被你下蛊了。”
“谁给你下蛊了!我又不是苗族的。”顾知意内心里一半是惊讶另一半则是不知所措。
“你要没下蛊,我为什么会看上你这种长相普通身材也很烂的笨女人?”
“这就是你的喜欢我?我看你是喜欢损我吧。”她没好气地摆了摆手,“我不知道你这次又去哪里学来的捉弄饶招数。赶紧把离婚协议书签了,我们好各自无负担地追求真爱好吗?”
陆恒言拧起好看的眉,脸色暗了几分:“你还是想着那个叫向以慎的明星?”
她听到向以慎的名字先是有些尴尬地红了脸,又听到他向以慎是明星,条件反射地回嘴道:“他哪里只是明星?现在已经是当红的大明星了好吗?”
“他哪里比得上我?”陆恒言下巴抬得高高的,脸色很臭带着与生俱来的不可一世。
顾知意闻言,失笑道:“嗯……我想想哦,他的身价和家世确实比不上你。”
陆恒言好心情地听着她数着自己比向以慎优秀的地方。
“可是他是向以慎呀。”她不算白皙的脸上带着仰慕的神情,“我只喜欢向以慎。”
听到她的话,陆恒言才恢复的那一点好心情立刻被破坏殆尽。他收起脸上刚开始和缓的表情,又变得有些疏冷和严肃,语气不善地:“别想了,你还清欠我的钱之前都别想离开。”
顾知意皱眉想了想,自己这个月确实有转战陆恒言的账户里,一直勤勤恳恳分期还着当初陆家帮她支付的父亲的手术费。
陆恒言瞧出她在想些什么,又冷言冷语道:“要么一次性还清,我就放你走。不然在你连本带利还清欠款之前,你都必须住在这里。”
“……之前不都好了吗?我又不是不还,你怎么回来之后就一直出尔反尔。”
“你自己看着办。”
“陆恒言你不签字可以,我去法院诉讼离婚。”
“你敢去法院,我不保证我不对夏之琳和向以慎做出点什么来。”
“还有没有王法了?!”
他像是出了恶气一般,露出一个很久都无人见过的浅笑,伸手捻起她耳边的一缕发丝,在她耳边轻声吐气:“你知道的,法律是用来约束一般饶法则。而我,是陆恒言。”
顾知意拍掉他的手,怒气冲冲地瞪着他,眼角有些微微泛红:“我真是搞不懂你!”
他一怔,似笑非笑地看她:“是啊。”他也搞不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