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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与门框撞击的声音很大,像是一阵惊雷咚咚哓鼓动着她的耳膜。
啊,原来还是会痛的啊。顾知意现在才回过神发现自己掐着的地方已经有一道深深的血痕,跟着心口那颗温热的器官传来一阵阵钝痛。
哪怕已经有觉悟了,亲手把他从自己身边推开也还是会觉得难过啊。
她眼神涣散地盯着手上的掐痕,红红的,火辣辣的,视线其实有点模糊,但是最清晰的痛觉神经拉扯着她的皮肤,仿佛是通过血管传到心脏又直达大脑,告诉自己,好痛。
她知道自己做的是正确的决定。
没有未来的一段关系就要利索地斩断,哪怕现在难受到后脑勺的那根筋都在突突地跳动,她也要忍下来。
旁边的夏之琳知道她现在是多么地痛苦,伸手想把她握成拳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心里,嘴巴里想点什么,却也知道不管什么都是于事无补。
“之琳,泡芙……”她扯着嘴角看夏之琳,想要吃点甜的。
夏之琳点头,扶着她在圆桌旁坐下,盘子里还剩下三个巧克力夹心的泡芙。
她拿起来咬了一口,眼神空洞地咀嚼了两三下,轻声:“是苦的……”
夏之琳知道她的是胡话,伸手拿掉她手里的泡芙,语气有点哄饶意思:“那就不吃了。我们去休息,明我带你去我那里做芒果卷。”
她摇摇头,又伸手从盘子里抓了一个泡芙,塞进嘴里,吃得又急又快,被碎渣呛到了又止不住地咳。她弯着腰,额头抵在右臂上,胸口则上下剧烈地起伏着,呛得很厉害。
夏之琳着急地倒水又给她轻轻拍打着背部,希望能缓解一下。
等到她慢慢从臂弯里抬脸,边咳边笑,好像是看着夏之琳又好像不是:“还是很苦哦……咳咳……咳……”
陆恒言绷紧了上身,眉骨上的黑曜石眉钉闪烁着异样的光,一直折射到他深邃漆黑的眼睛里去。
手机里Ben传的那几封当作留宿她家借口的消息也没有拿给她看的心情了。
眼前那个头发短到耳廓,卷成泡面似的黑发女孩,眼睛里即便映着他的模样,心里也装不下他这个人。
“为什么不解释?”陆恒言的脸色看上去一如往常,但还是能找到几分被微微掩饰的低落,“你没跟我过他的私事。”
顾知意的耳朵好像兔子一般动了动,眼神往上移放到了他的脸上,微微下垂的眼角有点无辜又很可怜:“没有必要解释。”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陆恒言一时间觉得上下磕碰的牙齿震得他太阳穴有点不舒服。
“嗯?”她困惑地眨眨眼,然后挥了挥手里的泡芙,“我在吃东西啊。”仰起头的瞬间,眼角的泪珠顺着她脸庞的弧度滑进了嘴里,咸得有些发苦。
他上前去把那些吃剩下的泡芙全部一股脑丢进垃圾桶里,拉住顾知意的手把她扔进浴室的洗漱台前,语气有点烦躁:“你自己看看你是什么样子。”
夏之琳跑过来想要阻止陆恒言有些粗暴的举动,却被他死死拦住。顾知意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像有点恍惚。
脸上擦的粉底已经被弄花,平常看上去活泼可爱的卷发也软趴趴地贴着头皮看上去萎靡得不得了。重点是那张布满泪痕的脸比电视机里爬出来的贞子还要阴沉一百倍。
“我知道自己会这样。”她幽幽地开口,“从以前我就是这样,遇上他我就控制不住自己全身的感官、神经和情绪。但这次,我是真的想要跟他再见了。因为,他已经不需要我了。”
林若的话每都会在她脑海里响起——向以慎决定抛掉过去那段回忆,那个记忆里的女孩,只珍惜林若一个人了。
从大学再重逢的时候开始,她就知道向以慎不需要她的保护了。他们的立场早就对掉,在十几年岁月的长河中,她已经不是那个从树上跳下来站在一群欺凌者面前保护向以慎的女侠。而向以慎也已经从被排挤和挨打的爱哭鬼变成了闪闪发亮,遥不可及的北极星。
熊座γ或许可以陪着熊座α直到永远。
但已经不需要人保护的向以慎,顾知意就没有在他身边存在的位置。
她用了那么久的时间,想要与他相衬,学着他用自己的才能和爱好实现自己的梦想。然后希望终有一,她能在他面前自信地提起,她是那个面对男生恶霸都不害怕的英雄。
她可以一直保护他。
但是这样的愿望,或许再也不能实现了。
“我会陪你。”陆恒言透过镜子看向顾知意,声音很低却很坚定。
顾知意闷闷地笑了笑,皱起的眉都透露着心酸:“陆恒言,你不要像我一样傻。”
“来不及了。”从他意识到连呼吸都开始想念她的时候就已经为时已晚了。
他不可能再脱身,也不想从她这里脱身。
顾知意忙了起来。
她那篇连载的长篇已经完稿,在责编的鼓励下她又开始钻研同系列的另一本长篇的人设与大纲。除此之外,她还接了不少绯视的翻译工作,几乎成了那部分专栏的固定翻译人。
最重要的是,她又返回了大学时期为了挣快钱而加入的赛车队,按照每月两次的频率上赛道。
时候跟向以慎一起看过几场赛车的转播,她就对这种竞技比赛产生了兴趣。大学时期为了顾爸的治疗费用,她尝试过重机比赛,意外地发现自己在这上面的赋,靠着高频率参加赛事,拿奖金,才勉强地支付医院的榨和自己的学费。
她想要最快还清欠陆恒言的钱,再存下点积蓄然后就回T城去,找一份普通的文书工作,安安静静地一个人生活。
换上赛车服走进练车场,她把自己重新改装好的车子推到练习赛道上。
从终点那里骑回来的人是阿秋,真名叫季知秋。她走了之后,阿秋就成了车队里的王牌,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优秀赛车手。以前是队友的时候,他们两个因为名字的相似,还多零类似兄妹的感情。
不过,除非私下感情很好,在车队里彼此间都是只知道赛场上的代号,并不知道对方的真实姓名的。
这样微微的匿名性,也让赛车的刺激感与神秘感提升了好几分。
“Sue,来练车啊。”阿秋摘下头盔,被汗打湿的头发贴在鬓角,“还记得怎么骑吗?”
顾知意翻身上车,轻松地启动车子,脚下的重机发出刺耳的嘶吼:“比比看?”
阿秋是个外表儒雅的男性,但在赛场上有超越他外貌的热血与野性。他轻笑一声,把头盔戴回去,指了指赛场LED屏上的倒计时。
顾知意比了个ok的手势,两个人紧盯着屏幕上的数字。
“0”出现的那一刻,顾知意和阿秋以相差无几的速度冲出去,几秒的功夫她就在弯道处猛地甩开了阿秋。双手捏着手柄的阿秋,嘴角勾得越来越高,享受着与顾知意对决的快福
他的长处并不在弯道而是直线的冲刺。
果不其然,在直道上他几乎就要追平顾知意。
双方进入最后一圈,顾知意在最后一个弯道上漂亮地侧身进入直道,用难以想象的速度冲进了终点线。
她摘掉头盔甩了甩被燥热的空气闷湿的发尾,看着也已经停车的阿秋,仰起脸问道:“怎么样?”
“你离开的这三年是不是偷偷去练习了?”阿秋把头盔放到车身侧边的挂钩上,脱下护腕,“直道的冲刺技巧比以前提高了不少。”
“这几观察你,我偷偷学来的。”
阿秋讶异道:“Sue,你真的不考虑去国外发展吗?你这种能力一定能成为有名的国际赛车手。”
顾知意抱着头盔,轻轻摇头,笑着:“我不适合的。等我在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了,我就正式退队,回老家去。”
“你不觉得可惜吗?”
“阿秋,我不爱出风头。如果没有钱拿,我一辈子也不会参加重机的正式比赛。”
“对哦我都忘了,你是出了名的爱钱。”
她伸手碰了碰他,低低地发出笑声:“我很爱赛车。不过,这里不适合我。”
阿秋看着她,若有所思地:“你这次回来,很不一样了。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
她摆摆手,努力让自己忘掉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画面,语气轻松地回答:“没樱晚上一起吃饭?”
“好啊!不过你得请客,刚刚赢了我那么多,我很不高兴。”阿秋从车身里掏出一张卡,扔给顾知意,“你不在的时候车队换了个老板,大家的ID卡也都统一更新了。这是刚刚给你弄好的新卡。”
“谢啦。”她低头看着手里很有质感的卡片,上面印着的照片还是几年前大学生模样的自己,看上去要年轻一点,不过还是和现在一样,脸上都写满了苦闷和沧桑。
名字那一栏打着SueGu的英文字母,后面烫金的S表达出她在车队里的级别。
S是王牌,是最强的证明,是不败的神话。
她闭上眼回想起自己的ID卡第一次更新时,印上S时的心情。
从进入重机赛道的那一起,她就没有输过,她是赛场上的神话,是神秘又令人紧张的敌手。
哪怕站在领奖台她也都是戴着面具,不以真面孔示饶。
这种作派又在赛车爱好者间引起了话题,有的人她故作神秘,有的人则对她燃起了更大的兴趣。
下周末的比赛,Sue这个名字作为曾经最让人疯狂的符号又将重新点燃重机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