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教高等代数的老师姓孟，孟教授腋下夹着一本书进了教室，目光扫视全班，见班里的学生到齐了，他也就没点名，走上讲台，笑看着台下的学生，“考卷都拿到了吧？觉得自己考得怎么样？”

听到孟教授的问话，班里顿时一片哀嚎之声，一个个摇头晃脑，嘴里说着；

“考的不好！”

“老师这次的题也太难了吧！”

“老师这次的题明显超纲有很多，知识点咱们都没讲到，这不是故意在为难我们吗？”

…………

听着台下学生的抱怨，孟教授笑呵呵的，“你们觉得难，但有的学生人家却考了100分，既然有学生能考100分，那就说明你们也有潜力考100分，只是你们平常学习，还不够努力。”

“我去，谁呀这么牛？竟然考100分？我认为自己平时还算努力，竟然只考了63分。”

“是啊，我平时有预习的习惯才考了75分，哪个妖孽竟然考了100分？”

众人说着说着，忽然把目光落在了坐在第一排的林音身上。林音每场考试都提前交卷，且考试时间不超过30分钟，给他们留下了深刻到难以磨灭的印象，如果说班里有谁能够考100分，应该也只有林音了。

学习委员发卷子的时候，并没有把成绩公布出来，所以众人虽然觉得那个考100分的，林音的概率最大，但是又觉得，林音年纪那么小，他们这帮大人难道还考不过一个孝子？

孟教授眼神十分温和的看向林音，“这次学校组织摸底考试，高等代数平均分为68分，你们谁若是没有考到68分，就说明，你们给班级扯后腿儿了，以后可要努力学习。”

“而林音同学则是系里面除了政治之外，每一科都考满分的人，而林音同学的政治也不过才扣了一分。”

听到孟教授的话，班里的学生看林音的眼神，就跟看怪物差不多。

你说一科得满分，他们也就认了，没办法，普通人确实比不过天才，可现在老师却告诉他们，除了政治被扣一分之外，别的其余科目都是满分，这还让人怎么活？

若是大家相差不远，他们努力，说不定还能超越林音，可现在林音与他们之间的距离就像是鸿沟一般，怎么跨都跨不过去，让人无奈到只能认命。

孟教授见班上的学生，都露出一副受打击的模样，就笑着安慰道：“林音同学是公认的天才，你们不用跟她比，只要你们平日里努力学习，相信你们成绩会有所提高的。”

孟教授这话也可以理解成，你们这群渣渣，就不要妄想跟天才比了，没用的，还是努力接受现实吧！

下面的学生一个个幽怨的看着孟教授，想说一句，莫欺少年穷，但最后，想到林音那恐怖的成绩，也只能长叹一声，算了，不跟那个怪物比了。

摸底考试过后，学校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许多，笼罩在学校上方的紧张氛围也悄悄散了。

周康他们几人，有时间就去郭晓东那里干活，日子比过去过得好多了。

这天中午，林音从食堂出来之后，没有直接回宿舍，而是去了郭晓冬那里。

郭晓冬看到林音之后，连忙向林音走了过来，嘴里说着，“你可终于来了，钱老爷子找了你两天了。”

林音忙问“怎么了？老爷子有古董的消息了？”

郭晓冬点头“钱老爷子发现了几件不错的古董，说让你去看看。”

林音点头“那行，我去看看。”

郭晓冬不放心，就跟着林音一起到了钱老爷子家。

钱老爷子看到林音来了，就笑着问，“这两天都没见你人，很忙？”

林音笑着点头道：“昨天考试了。”

钱老爷子喝了口茶，语气漫不经心的问“考的怎么样？”

林音小小年纪就上了大学，精力终究没办法跟大人比，就算考的差点，也理所当然。

林音语气随意“除了政治被扣了一分之外，其余科目都是满分。”

钱老爷子和郭晓冬诧异的看着林音，没想到林音学习竟然那么好。

也是，林音若是学习不好，也不可能小小年纪就考上了水木大学。

钱老爷子站起身对林音说：“我知道你时间宝贵，咱们现在就去吧。”

林音和郭晓冬也站起来，跟着钱老爷子出了家门，钱老爷子走起路来虎虎生威，跟之前比，可算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之前，钱老爷子饥一顿饱一顿，几乎瘦脱了形，这段时间有了林音给他的200块钱，钱老爷子也不是会亏待自己的人，每天也不做饭，就去街上的小店儿吃，想吃什么吃什么，没几天脸色就红润了不少，还给自己买了几件中山装，穿上之后，特精神！

路上，林音满脸堆笑的对钱老爷子说：“钱爷爷，到了那家人之后，您能不能说我是您朋友的孙女儿，之所以跟着您，是想去长长见识，你也知道我年纪太小，若说那些古董都是我买的，太扎眼，我这人比较低调。”

钱老爷子看了林音一眼，眼中神色似笑非笑，他对林音很有好感，也就没有打趣林音，而是笑呵呵的应了下来，“行，没问题，你喊我一声：爷爷，愿意给我当孙女，我求之不得呢。”

林音也笑着说，“钱爷爷，这人跟人之间讲究一个缘分，我第一眼看到您老就觉得亲切，正好您老也无儿无女的，您要是不嫌弃，我就给您当个孙女，等你老了，给您养老送终如何？”

钱老爷子的脚步猛的顿住，脸上笑容消失，面色前所未有的严肃，眼睛定定的看着林音“丫头，这种话不能胡说，你也知道我老头子无儿无女，你若是这样说，我老头子会当真的。”

林音见老爷子忽然变得严肃，楞了一下，接着就见老爷子嘴唇颤抖，很明显心情有些激动；

林音也连忙正色道：“钱爷爷，我刚才没有打趣您的意思，我说的都是真话，我很尊敬您老，您要是愿意，我给您养老送终，我这人说话算话。”

林音敬重有本事的人，这段时间，郭晓冬也给林音打听了不少关于钱老爷子的信息，这老爷子重情重义，是个很不错的人。

老爷子无儿无女，若非林音，怕是晚景凄凉，林音现在有钱，以后会更有钱，给一位这样的老人家养老，林音愿意。

反正有钱，请人好好伺候老爷子，她经常去看望老爷子就是了。

对林音来说，这根本不是负担。

钱老爷子能够感受到林音的真心，眼圈忽然就红了，忙背过身去，钱老爷子早年富贵，中年坎坷，见过世间的繁华，也见过人性最黑暗的一面。

钱老爷子以前是娶过妻，有过孩子的，只是妻子和儿子都得病，没了。

钱老爷子年纪大了，自然也希望自己膝下能有个孩子给他养老送终，可之前，钱老爷子连饭都吃不饱，这样都美事，他连想都不敢想，也就林音看中他那点本事，给他钱，给他尊重。

钱老爷子心里是感激林音的，纵然林音只是个孩子，钱老爷子却觉得这个孩子比大人都强，现在这孩子说要给她养老送终，这让钱老爷子如何不激动？

他做梦都想有个孩子给他养老送终，能够在他晚年瘫痪在床的时候，喂他一口饭吃。

钱老爷子过了好一会儿，才缓和心神，转过身面对林音，语气郑重道，“丫头，你真想给我养老送终？”

林音挺起胸脯，认真点头，“当然，”说完又看向一旁的郭晓冬，“郭大哥作证，以后前爷爷就是我亲爷爷，等您老了，我会给您养老送终，我若是做不到，亏了您...”林音想了想，而后小脸冷凝道：“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郭晓冬开口想拦，都没有拦住。

这诅咒的话，也是能随便说出口的？

果然，虽然聪明，孝子终究是孝子。

钱老爷子眉眼舒展，终于笑了，对林音说：“小小年纪不要咒自己，我能看的出来你是真心的，但丫头...你不是孤儿，你有父有母，你愿意，你父母未必愿意，这件事儿，还得经过你父母同意。”

钱老爷子说这些话也是为了林音考虑，林音虽然早熟，又是个天才，但她毕竟年纪还小，上面有父有母，林音突然给自己认了个爷爷，林音父母会愿意吗？

如果林音父母不愿意，而林音又执意如此，双方之间怕是会有争吵，钱老爷子也不想让林音为难。

林音自然知道，钱老爷子这是为了她好，于是笑着安慰，“钱爷爷放心，我父母都是非常好的人，他们不会反对的。”

钱老爷子却坚持，“这件事儿也不急，还是等你父母答应之后，再说吧。”

林音也不勉强，就下了点头，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钱老爷子对林音明显更加亲密了，看林音的眼神也更加柔和，就跟看自家小辈一样。

当然，对于林音要买古董的时候，钱老爷子心底不知不觉的就更上心了。

这丫头以后，或许就是自己孙女，自家孙女的事情，他可得给她好好掌眼，不能让自家孙女吃亏不是！

郭晓冬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也不确定林音做的对不对？但他能感受到林音也是个重情的人，跟这样的人合作，郭晓东放心，至少不用担心林音的背叛。

钱老爷子领着两人到了一个胡同，进了一个大院儿；

大院里有很多人，特别是孝子跑来跑去，无忧无虑的，院里有女人在洗衣服，也有女人在刷锅洗碗，看来是刚吃完饭；

钱老爷子找到住在东边儿的那户人家门口，扬声喊道：“周老弟……？”

“谁呀？”

紧接着，一个身高有些矮的老爷子从屋里出来，看到钱老爷子后，脸上顿时挂了笑，热情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钱老哥呀，快进快进……”

钱老爷子冲郭晓冬和林音招手，两人走到钱老爷的身边，钱老爷子给林音介绍，“这是你周爷爷。”

“喊周爷爷！”

林音乖巧的喊了声“周爷爷好！”

钱老爷子然后又对周老爷子介绍说，“这是我朋友的孙女，这个就是买主。”

周老爷子冲着林音笑了笑，夸了句：“这丫头长得真好看，”然后就看向郭晓冬，冲郭晓冬点点头，笑着让几人进屋。

屋里有个老太太，正在收拾桌子，周老爷子对那老太太说：“家里来客人了，给客人上茶。”

那老太太笑着应了声，把桌子擦干净就出去了，没一会儿，给每人端了一杯茶。

钱老爷子说：“赵老弟，把你那几件宝贝拿出来吧，也让人家看看……”

周老爷子笑着点头，“行，你们等一下，我去拿。”

不一会儿，周老爷子怀里抱着个木箱子走出来，他小心翼翼的把木箱子放到桌子上。

接着，周老爷子把木箱里子打开，然后先从里面拿出了一尊青色的水仙盆。

这水仙盆直径约14厘米左右，不大，周边有一个个黄色凸起的小球，看起来非常别致。

周老爷子颇为自得道：“这是一尊明朝洪武年间制作供给皇室使用的器皿，直径为14cm，是我爹淘来的，前几年风声紧，这些宝贝都被我埋在地下，算是躲了一灾，若不是我儿子要结婚，儿媳妇非要我们家买房子，这些宝贝，我也舍不得卖！”

钱老爷子小心拿起来，放到眼前仔细端详，然后笑着对周老爷子说：“那周老弟打算卖多少钱？”

周老爷子看了看钱老爷子，又看了看郭晓冬，笑着问“郭先生可看上了？”

郭晓冬笑呵呵道：“若是价格合适，买了也行，”并没有表现出对这件瓷器多大的兴趣。

周老爷子沉默片刻，忽然咬了咬牙，“那就一千块！”

钱老爷子“贵了！”

“不贵，真不贵，”周老爷子一听钱老爷子说贵了，立刻反驳道：“钱老哥，这件瓷器保护完好，而且还是供给皇家的器皿，做工十分精细...”

钱老爷子不慌不忙“周老弟，我为人你是知道的，我说实话：这件瓷器确实不错，但周老弟这个时候，肯出一千块买这瓷器的人不多啊！”

周老爷子闻言，不禁低下头，常叹口气，看向郭晓冬“郭先生打算给多少钱？”说完又不放心道：“您若是压价压得太狠，我宁可自个留着，也绝不卖的。”

周老爷子的注意力一直在郭晓冬身上，却不知旁边的林音悄悄的在郭晓冬背后，用手指，画了一个数字。

郭晓冬假装沉吟片刻，而后道：“我相信钱老爷子，这件瓷器既然不错，那就900吧。”

周老爷子一听郭晓冬肯给900，顿时喜上眉梢，连连道：“好，好，郭先生可不要反悔啊！”

在周老爷子心中一千块，是最高价了，做生意嘛，肯定是漫天叫价，坐地还钱的。

但他没想到，这个郭先生竟然只压了100块钱，周老爷子怕郭晓冬反悔，立刻就应下了。

林音不是不知道，这价格给的高了，这周老爷子急用钱，就算给个700块，怕也是卖的。

但是林音，可不止盯上了这一个物件，她想要的是周老爷子木箱里的所有东西。

将欲取之，必先与之！

郭晓冬虽然说出了900块，但他心里觉得，林音不会做生意，手太松，太大方。

但是，钱老爷子却从林音露出一个满意的笑。

既然这价格是林音定的，郭晓冬虽然不理解，但也不会反对，笑呵呵道：“周老爷子放心，我不会反悔的。”

周老爷子显得很高兴。

一旁的钱老爷子趁机道：“周老弟你也看到了，这位郭先生是一位大方的人，你木箱子里的宝贝何不让郭先生看看，若是看中了，也能给你一个高价，若这些东西你拿给别人，那些人怕是没有郭先生大方。”

周老爷子一想也是，就笑着点头应了，然后又从木箱里小心翼翼的取出一件青花瓷瓶！

这件古董一出，连钱老爷子的脸色都变了变。

周老爷子小心翼翼的把青花瓷瓶放到桌子上，有些得意的对众人说：“这可是一件元代的青花海水白龙纹八方梅瓶，你看看...”

周老爷子为众人介绍“这梅瓶附盖，盖内有一管状子口，与瓶口牢牢套住，做工精细，你们再看这花纹，这纹路...”

林音虽然不懂古董，看叶能看出这件梅萍，整体造型形态优美，古朴端庄。

钱老爷子坐直身体，对周老爷子说：“周老弟能否让我掌掌眼。”

周老爷子迟疑片刻，最后还是笑着点头道：“钱老哥可要自习着些。”

钱老爷子笑道：“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钱老爷子从桌子上小心翼翼的拿起梅萍，开始仔细端详，过了好一会儿，钱老爷子才点点头，先把梅萍放到桌子上，才说道：“不错，却是是元代的，而且还是景德镇出品。”

周老爷子听了，高兴的点点头。

接着，周老爷子又看向郭晓冬“怎么样郭先生？有兴趣吗？”

郭晓冬四平八稳的端着坐，“很不错，老爷子打算卖多少钱？”

周老爷子蹙了蹙眉，觉得这位郭先生一点儿都不懂艺术和古董，但是没办法，目前，只有这位郭先生给的价格最高，他又急着给儿子买房子。

周老爷子沉思片刻，说道：“三千！”

钱老爷子不动声色的摇摇头，郭晓冬轻笑一声“周老爷子把我当冤大头了？第一件古董我不压价，是觉得我们双方可以交个朋友，但这并不代表我是冤大头。”

其实这个瓶子要价三千，不算贵！

可关键是，在这年代，有人肯出三千块买这么个瓶子吗？

周老爷子闻言，也有些脸红，忙解释道：“郭先生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您也看到了，这元代青花瓶做工精美，还是官窑出品，这价格...难免就要高一些啊！”

郭晓冬轻哼一声，不说话。

周老爷子无奈看向钱老爷子。

林音一直在一旁观察这周老爷子。

从周老爷子的言谈举止可以看出，这老爷子是懂古董的，虽说可能没有钱老爷子那么精通，但是想要糊弄他，占他的便宜，那也是不现实的。

钱老爷子叹口气，对周老爷子说：“周老弟你这价格确实太高了，你出去打听打听，有人会出这么高的价格，买这么一个瓶子吗？”

周老爷子脸色讪讪的，“钱老哥话也不能这么说，我若不是急用钱，就算给我五千，这宝贝，我也不会卖的。”

林音到不觉得这价格离谱，因为后世的元代青花瓷的价格才疯狂。

动辄几千万，好的，成对的甚至好几个亿。

现在一件保存完成的元代青花梅萍，只需要三千块，这...

好便宜！

不过，林音因为知道青花瓷在后世的行情，所以不觉得贵，但是在这个年代，有人花三千块，买这么个瓶子，说出去，很多人都会觉得这人脑子坏了！

周老爷子见郭晓冬似乎不想买，忙问钱老爷子“钱老哥觉得多少钱合适？”

钱老爷子想了想道：“一千五百吧。”

“不行、不行...”周老爷子听了，连连摇头“这价格太低了，太低了，真不行。”

钱老爷子笑着说：“周老弟咱们都是敞亮人，你自己也明白，现在这古董啊，别管多好，都卖不上什么好价钱，若是你把这个梅萍拿去国营店卖，那老板能给你一千块，你都是烧了高香了。”

周老爷子嘿嘿笑，懂这行的人，都明白，国营店压价有多狠，若不是真的急用钱，又找不到买主，没人愿意拿去国营店去卖的。

周老爷子叹气“钱老哥，我知道三千块肯定是价格高了，但是这一千五，价格肯定是低了，我真舍不得卖，要不，我还是自己留着吧。”

周老爷子做出一副要把梅萍收起来，不打算卖的架势，可钱老爷子和林音都是能沉住气的人，并没有挽留。

郭晓冬本来就对这些不感兴趣，见林音不发话，他更是懒得出声。

钱老爷子甚至站了起来“既然周老弟不打算卖了，那我们就走了，打扰这么长时间，真是不好意思啊！”

周老爷子见钱老爷子和郭晓冬没有急切挽留的意思，心里急了。

周老爷子之前已经给儿子看好了一栋房子，但是房主要价太高，要三千五百块，后期，还要办婚礼，买三大件等，也需要花钱。

若是这比较大方的郭先生走了，他这古董卖给谁去啊？

无奈之下，周老爷子自己主动停下手中的动作，又把梅萍放回到了桌子上，对钱老爷子和郭晓冬笑着说：“钱老哥别急啊，郭先生先坐下，咱们再商量商量...”

周老爷子这么一示弱，主动权立刻被钱老爷子抓住了。

钱老爷子站着，没坐下，也没走，只是一脸为难道：“周老弟，郭老板信任我，让我帮他买几件古董玩，这你出的价格太高，人家郭老板也不是冤大头，双方既然谈不拢，咱们好聚好散是吧？”

“哎，哎，”周老爷子忙说“别啊，钱老哥，三千这价格确实高了，要不这样，我再降点，两千九怎么样？”

钱老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周老爷子“周老弟，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吧？”

“那...”周老爷子咬牙，一脸肉疼道：“2800怎么样？”

钱老爷子摇摇头，似乎还是不满意，看向郭晓冬“郭老板觉得呢？”

林音又在郭晓冬后背画了一个数字，郭晓冬就说道：“2200，这是我的底价，若是周老爷子不同意的话，这买卖也就做不成了，不过，买卖不成仁义在，咱们就当彼此交个朋友。”

“哎呀，”周老爷子忙说：“郭先生这个价格太低了啊！”

郭晓冬笑笑，也不跟周老爷子掰扯，直接道：“看来咱们买卖是做不成了，那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别，”周老爷子无奈长叹一声“郭先生是个爽快人，我老周都能当你父亲了，也不能小气，既然郭先生说2200，那就2200吧。”

钱老爷子和林音顿时满意了，郭晓冬无所谓，毕竟这东西本来就不是他要买的。

郭晓冬和钱老爷子重新坐下来，周老爷子下定了决心，心里虽然还觉得有点可惜，但也很快就接受了。

2200这个价格，已经不算低了，甚至比周老爷子之前的预期还要高一些。

钱老爷子看着周老爷子“周老弟你看，这郭先生已经在你这买了两件古董了，你木箱子里其他宝贝，是不是也能让我们看看了？”

周老爷子苦笑一声“钱老哥我说实话，我这木箱子里也就这几件东西值钱了，其他的，都是些小玩意儿...”

周老爷子说完，就打开木箱子给众人看。

林音上前一步，在里面看到几个清朝的鼻烟壶，还有两个香炉，似乎是宣德炉。

林音之所以认得这宣德炉，也是因为上一辈子，她爸爸买过。

宣德炉仿造的太多，很多几乎已经和真品无差别，所以在市场上，宣德炉的价格一直不高，因为没办法判定，哪些是真？

那些是假？

除了这些，林音还在里面看到一整套的祖母绿的翡翠首饰。

我去！

帝王绿啊！

不过，这个时候，翡翠价格还没被炒上去，不如玉的价格。

林音看到那套首饰，立刻就喜欢上了。

那套首饰，有头面、有镯子、项链、还有吊坠，水头很足，莹润发光。

林音立刻暗暗给钱老爷子使眼色，目光在那套首饰上，留恋片刻。

钱老爷子立刻就懂了，这丫头是看上那套翡翠首饰了。

钱老爷子不动声色的点点头，暗示林音：放心吧丫头，跑不了。

有了钱老爷子的保证，林音顿时安心了。

两件古董卖了3100块，加上他以前存起来的一些钱，差不多也够儿子买房娶媳妇用了。

钱老爷子看着木箱里的首饰，摇摇头“确实没什么好东西了，不过...”钱老爷子目光落在那套首饰上“周老弟你这套首饰卖不卖？我看着还不错。”

周老爷子也不在意，摆手道：“只要价钱合适，这些东西，都卖了我也不心疼，”反正，最好的东西已经卖掉了，剩下的这些，周老爷子也懒得留了，都卖光了，也干净！

“行，那我看看...”

钱老爷子先拿起一个鼻烟壶仔细打量，对周老爷子说“这鼻烟壶还行，清末的。”

周老爷子点头“钱老哥这双眼还真是厉害啊，这清末的鼻烟壶也卖不上什么价，钱老哥若是要，一个给我80块钱，我就都卖了。”

钱老爷子不慌不忙的砍价“60。”

“不行，不行，”周老爷子忙说：“60这价格太低，至少75！”

钱老爷子“65！”

周老爷子“70！”

钱老爷子“65！”

周老爷子无奈“好吧，就65一个。”

还有那两个宣德炉，钱老爷子砍价砍到150一个。

至于那套祖母绿宝石的首饰，经过钱老爷子的砍价，最后以600块的价格成交。

其实，这些古董远不止这些价格，可现在，玩古董的少，肯花那么多钱买古董的更少。

周老爷子急用钱，也只能卖了，而且，林音给的价格，在现在的市场上，已经算是极为公道的了。

周老爷子没想到，郭晓冬能把他所有的东西都买了，心里高兴。

双方约定，明天中午在钱老爷子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从周老爷子家出来，等走远了。

郭晓冬率先忍不住，问林音“林音，那些古董还能压价，你给的价格高了。”

林音笑而不语，钱老爷子却笑着拍了拍郭晓冬的肩膀“傻小子，这丫头做得对，咱们以后不止买这些古董，若是价格压得太狠，以后谁还敢跟咱们做生意？敢把东西卖给咱们？”

“这日子长的很，人不能总盯着眼前这点小利益，目光要放长远。”

听了钱老爷子的话，郭晓冬有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钱老爷子三人走后，周老爷子也十分高兴，先把古董小心翼翼的放好，这些东西，现在可是比他的命还贵重呢！

千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差错。

周老太太待在里屋，等钱老爷子等人走后，才走出来，一脸惊叹的对周老爷子说：“老头子，你以前总说这些古董是宝贝，我还不太信，没想到这些东西，竟然卖了快五千块，哎呦...咱们儿子的房子有着落了。”

周老爷子听了颇为得意“是啊，这还多亏了钱老哥，若不是，他把郭先生介绍来，咱们这些东西，也卖不了那么多钱。”

“是啊，”周老太太说：“以前你也去国营店问过，这些东西若是卖到国营店，怕是连两千块都没有。”

周老爷子颇为赞同的点头。

没过一会儿，周老爷子的儿子回来了，周老爷子把事情跟儿子一说。

周老爷子的儿子顿时喜上眉梢，连连称赞周老爷子有见识，若非周老爷子提前把这些宝贝藏起来，怕是也遭了毒手，被人给砸碎了。

周老爷子还和儿子商量，明天让儿子请一天假，别去上班了，跟他一起把这些宝贝送到钱老爷子家去。

这么多宝贝，万一路上出点什么意外，后悔莫及！

周老爷子的儿子闻言，立刻答应，这些宝贝可是关系着他后半生的幸福，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从周老爷子家出来后，林音就直接回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