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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竟被打成了这样!
萧彩莒再也看不下去,转身便要往牢房外走去,却被丑婆婆一个箭步拦住:“姑娘,这就算看过了?这是要回去了吗?”
“不,我要去找宇文东篱!”红着眼睛,咬牙切齿的看着丑婆婆,萧彩莒只觉得自己一腔恨意,无处宣泄。
“找我何事?”
不等丑婆婆说话,她身后便响起了宇文东篱冷冷的声音。
“宇文东篱!你言而无信!我杀了你!”萧彩莒一见到宇文东篱,便整个人如同不要命了一般冲了上去,连抓带拉的扯住了他的衣衫,拳打脚踢,心中只恨自己不曾跟着爹爹学个一招半式。
宇文东篱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精光,毫不费力的一挥衣袖,将她甩开,转头冷冷的睇了一眼早就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丑婆婆。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带她来这里?”
丑婆婆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
牢中的萧南杉听见了宇文东篱的声音,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啊~宇文东篱,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许是萧南杉的声音转移了宇文东篱的注意力,他狠狠地踢了地上的丑婆婆一脚,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丑婆婆这才躲过一死,连忙弓着身子退出了牢房。
被宇文东篱甩到地上,半天才爬起来,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连滚带爬的跑到萧南杉的牢房前,萧彩莒含着泪喊着他。“哥哥,你醒一醒,你醒一醒啊,哥哥!你看看我,看看我,我是小妹啊!我一定回想办法救你出去的,哥哥!”
可惜,萧南杉似乎受了极大的刺激,眼中只有一片猩红的弑杀,再认不得眼前这个声声呼唤他的妹妹,只不停的张牙舞爪:“啊~杀!杀!杀了宇文东篱!”
宇文东篱皱着眉头,轻抚了一下衣袖上的皱褶,满脸不耐烦的信步走了过来,朝着身后的两名手下一挥手:“带走!”
“宇文东篱,你要带他去哪里?你答应过我饶他一条性命的!”萧彩莒惊恐的抱着他的腿死死不放。
“萧彩莒!别怪我!要怪就要怪你自己言而无信在先!”说罢,一用力,生生将她踢开,两名手下趁机打开牢门,将萧南杉按在了地上。
“不不,求求你别杀他!”
哥哥若是死了,爹娘的血脉可就彻底断了啊!萧彩莒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四肢并用,发了疯一样爬到宇文东篱的脚下,双手抱着他的小腿,眼泪如同断了线一般问道:“我何曾说话不算话,反倒是你明明答应……”
话未说完,又被他一脚踢开,“你说只要不杀他你什么都肯做,转过头,你便买通了下人偷偷跑来这里?你想做什么?想偷偷带着他逃跑?”宇文东篱蹲下身子,捏着她的脸一字一顿的问道。“我只答应饶他性命,可没有答应放他走!”
一旁的手下等的不耐烦,扬声问道:“少主,这个人还杀不杀!”
没想到宇文东篱却挥挥手:“你们先出去!”
两名手下面面相觑,放开了萧南杉,走了出去。
“如今,这里只剩下我们三人,萧彩莒,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他的声音无情的在空荡的牢房里回荡,“三年,若三年内你给我生个儿子,一命换一命,我便放了你的奸夫。”
此刻的萧彩莒只顾着让萧南杉活命,那里还顾得上纠正他话里的“奸夫”二字。仰着头,泪眼婆娑的问道:“为何是我?”
宇文东篱站起身,将双手往背后一负。“阿婷早些年被你推下水,受了寒气,大夫说不好生养。”
“所以,你便要我生一个孩子,去给她做补偿是吗?”萧彩莒心寒无比。
这么些年,她是怎么了?
眼睛当真是瞎了!
这样一个凉薄无情的男人,她萧彩莒竟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今日落得这样的下场,当真一点都不冤枉!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萧彩莒怒极反笑:“好,好,我赔,我赔她一个儿子便是!可是你也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宇文东篱斜睨着她:“你以为你还有资格与我讲条件吗?”
萧彩莒对他的讽刺耳充不闻,只管自顾自的说下去:“第一,我习惯了阿碧的伺候,换了别人我不习惯,所以,我要你把阿碧找回来。第二,请一个大夫好生医治哥哥,不能将他囚禁在这里,牢房苦寒,只怕他熬过三年,不死也疯了。”
宇文东篱脸上的血色褪尽,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萧彩莒,你当真是对他用情至深!”
萧彩莒闻言心中一滞,委屈的眼泪又差点忍不住流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接续说道:“第三、三年后,一定要放我和哥哥,还有阿碧平安离去!”
“萧彩莒,以往我倒还真是小瞧了你,用一条命,便想换那么多的条件,还想和这奸夫比翼双飞?你算盘打的可真好!”宇文东篱暴跳如雷,额头的青筋又爆了出来,眼神像要吃人一样可怕,言语间句句杀意。
此刻的萧彩莒已经万念俱灰,这本就是她孤注一掷的放手一搏,也无所谓他作何反应,只将跪在地上的身子,往地上一坐,擦干脸上的残泪,冷冷的问道:“你不用管我算盘打的好不好,你只管告诉我答应不答应便是了。”
“哼!你觉得我会不会答应?”宇文东篱一甩衣袖,欲转身就走。
萧彩莒目光渐冷:“也罢,你叫你的人进来吧!”
他反倒是一怔,回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以前的萧彩莒,被爱情迷住了双眼,只一味地对他挖心掏肺,从未与他耍过什么心眼,也从未想过,原来爱情里,也是需要动脑子的。可是,她不曾在爱情里动过心计,不表示她没有脑子,不会算计!
“与其受你这般羞辱,不如你叫人进来杀了他吧!只要他死了,我便再无顾忌。一个人若存心想死,总能找到机会的不是?至于孩子么,呵呵,凭着东篱公子如今的江湖地位和财富,随便找个女人都能生,有没有我,想来也是不打紧的事情。”
说罢,站了起来,冷静的拍了拍身上的她的衣裙,理了理刚才弄乱的发髻,一脸决绝的往外走去。
这下,宇文东篱却是吃不透她的意图了:“站住!”
萧彩莒顿步。
没错,她就是在赌。
萧娉婷不能生,宇文东篱要她生一个孩子给萧娉婷,定是萧娉婷的主意。以她对她的了解,她知道这孩子,必须是要从她的肚子里出来,才能如了她的愿。
睡着她的男人,打着她的娃,正是因为她恨她,所以她才想出这种方法,来折磨她,报复她。
两人对峙,各怀心事的对视了许久,宇文东篱终于沉不住气,终于开了口:“前两条我可以答应你,但是这最后一条……他和那丫头可以走,而你,……必须死!”
萧彩莒终于可以顺畅的呼吸了:她终于赌赢了。
去母留子,宇文东篱,你又何尝不是对萧娉婷“情深义重”?
“成交!” 嘲讽的勾了勾唇,萧彩莒咬牙吐出两个字。只要能救了哥哥的性命,抱拳了爹娘的香火,就算赔上自己的性命又如何?“东篱公子可需要和我击掌为盟?”
宇文东篱铁青着脸,捏紧了拳头:“来人!”门口站立的手下,走了进来。“将这女人送去昆吾殿伺候!”
萧彩莒脸上血色尽褪,他、他竟狠心至此,竟要将她去“招待”别的男人!
她曾听丑婆婆说,昆吾殿向来是宇文东篱用来招呼那位大人的地方,至于那位大人究竟是什么人,整个浮玉山除了宇文东篱,大概也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了。只是偶尔听昆吾殿伺候的人说,那是位和善的主子,且并不贪恋女色,或许自己去了,只是端茶递水……
想到这里,她的心凉了又凉,甚至开始暗暗的嘲笑自己,嘲笑自己竟也开始自己骗自己!
“走!”
一声如豺狼一般的低喝,忽然在她的耳边响起。单薄的身体被身后的侍卫用力一推,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上。
咬着牙爬了起来,将背挺的笔直,走了出去。
三年,很快就会过去的,也许,用不了三年,哥哥,你忍一忍。
昆吾殿中,灯火通明,偏殿的水池中,一群侍女面无表情,不顾萧彩莒身上的伤痛和冰冷的池水,将她浑身上下搓洗干净,又给她换过了一套干净,妖艳的衣裳,将她推入了昆吾殿。
抱着自己瑟瑟发抖的萧彩莒,低头看了一眼身上所谓的衣裳,不过是布料少得可怜的青楼装束,用来讨好男人倒是绰绰有余,一寒保暖?呵!她用力搓了搓自己快冻僵的手臂,苦笑出声。
“还站在外面做什么?难道还要我八抬大轿请你不成?”宇文东篱凉薄的声音在里面响起,萧彩莒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