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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掌事头一回听说顾悠悠来自叫花村时,还着实震惊了一把。
他原以为,以顾悠悠的头脑手腕,应当是商贾之家才能培养出来的,或是什么大家族的子弟,怎么也不可能出身于叫花村那样贫困之地。
倒不是他看不起出身于贫困之地的人,那些在京城中为官之人,也不是没有寒门子弟,家境困难之人奋起成为人上人的故事,他也听过一些。
只是顾悠悠一介女流,便是大家族的女子,都少有具备她这样的胆魄能力的。因此当杜掌事得知顾悠悠出身叫花村时,才会感觉震惊不可置信。
而转念一想,他又记起了当初古镜酒楼开业那日,被城里人盛传的事。
身份尊贵的正副二位城主,竟然亲自去古镜酒楼替顾掌柜处理麻烦,而被处理的那个“麻烦”,还是平日里在绥阳城横行霸道作威作福的副城主之女。
正因这件事足够离谱,才会让城里人疯传了好一段时间,更是在之后副城主家被查封革职之后,顾掌柜的身份问题,便成了许多人茶余饭后乐此不疲的讨论。
杜掌事也认为对方身份背景不简单,才会在对方第一次来布庄之时,就丝毫不敢懈怠,更是嘱咐织工们要谨言慎行。
杜掌事想到这些,心头的震惊才渐渐平息了。
像他这样的人精,自然知道什么事情该问,什么事情不该好奇。
若是顾掌柜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出身于叫花村那样贫困之地的人,他不会因对顾掌柜有任何轻视,只会更加敬佩对方的能力。
而若事情并不是自己听来的这么简单,顾掌柜所谓的叫花村的出身,只是她掩藏身份的一种方式。
实际上她有着不能为人所知的出身,而那样的出身,是足够正副城主都为之避让,让顾掌柜能在绥阳城里如鱼得水的,甚至能让得罪了顾掌柜的副城主,在短短时间内就落败,杜掌事也只会将这些事埋在心底,不会将之问出口。
说到底,无论真想如何,顾悠悠是布庄的掌柜,是他再满意不过的“老板”,这个事实都不会改变。
当然,杜掌事私心里,是更乐于相信顾悠悠其实身份并不简单的,毕竟这样一来,顾悠悠得路好走,布庄也会跟着顺风顺水。
而这样的猜想,在前几日杜掌事亲眼见到了之前被城里人疯传的“冬公子”,见对方为了拍卖一件衣遇阁的衣裳,竟豪掷百银时,便几乎成为了心照不宣的事实。
他挺愉悦的想,顾掌柜果然身份不简单。
但顾掌柜身份不简单,却并不代表叫花村里的那些婶子也一样身份不简单,能让她们见到那些京城里才能见着的名花。
若叫花村当真卧虎藏龙,个个身份都不简单,叫花村也不至于会落后到只要是知道那个地方的,人人提起来都会一脸敬谢不敏。
杜掌事觉得,婶子们会做那些花样,约莫是掌柜的告诉她们的。
但他记得,掌柜的并不怎么会作画,她即便是想告诉婶子们那些花的模样,也不可能将那模样仔细描述出来。
从婶子们做出来的衣裳看,吗上边儿绣着的花,可是朵朵都细致入微,仿若将真正的花镶嵌在了衣裳上。
因此杜掌事才会好奇。
他不知道的是,顾悠悠不会作画,却不代表她“男人”不会作画。
顾悠悠听了这问题,因为前一秒还在讨论要怎么安排给婶子们参照的样衣,下一秒就听见杜掌事提了个几乎是有些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她停顿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也没有立刻作答。
她有些讶异地看了一眼杜掌事,没想到对方观察东西这么细致,竟然会连这种问题都想到了。
杜掌事却将她的沉默当成不方便开口,忍不住有些懊恼,心道这个问题果然是不该问的。
他只是想到,这个问题和他们讨论的给婶子们看的样衣有些关联,若是能得知顾悠悠是怎么解决婶子们绣的那些花的问题,他或许能从之联想到解决方法也说不定。
“抱歉,”杜掌事语气中含着些歉意,垂着眼道:“是杜某多言了。”
顾悠悠眨眨眼,道:“什么多言不多言的。”
她倒并没有杜掌事想得方不方便说,只是她忽然想到,她解决婶子们做的那些花样的问题,还是高启帮她的。
她一瞬间像受了启发,心道对了!她这次也可以让高启帮忙,画上几张歪领子款式的衣裳,给婶子们一人一件,不就能解决那些问题了?
这样一来,她既不用给每个婶子都准备一件样衣,浪费织工们的时间精力,还不保险,同样,她也不用把样衣留在家里,让婶子们还得时不时特地跑到她家来看。
而上回高启就画过一次新款的款式,被她拿去给赵婶参照了。一回生二回熟,这回高启画起来应当会更加得心应手。
也不对。
上回赵婶拿了样图,也是有她在旁边告诉她该怎么做,赵婶才能一次性将衣裳做出来,而不出任何差错。
这次她即便让高启画上样图,一一给婶子们,婶子们从来没接触过新款,没亲手做过,只是看样图,或许并不能成功将衣裳做出来,怎么也得裁坏一些布料,才能得出其中门道。
再不然,就得她一个个上门,去告诉那些婶子们还怎么裁剪衣领。
让高启给她画样衣图似乎也并不可行。顾悠悠思考了一会儿,便听杜掌事问她的问题。
“杜掌事猜的没错,那些衣裳里有些花是婶子们没见过的,我便找了见过那些花的人,画了花的样子给婶子们参照,婶子们便看着将花样绣出来了。”
虽说不会不方便说,但顾悠悠还是选择性地没有透露作画的人是她家里那位,只说了一半事实。
“原来如此,”杜掌事知道自己没有多话,便也放了心。半晌接着道,“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这次不若也用这个法子,给婶子们画新款的样图?”
顾悠悠刚刚就已经想过这个法子了,闻言摇了摇头,道:“这法子虽也可行,但真正用起来,还是有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