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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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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武盘膝坐在地上仔细的看着计东里留下的那道剑,如老僧入定一般。

这道剑即使经过时间这种最可怕东西的冲刷却还是那么直,不肯有一丝微屈,完全内敛而不扩散。

许安的黑剑静静的横放在他的腿上,场间很是安静。

过了一会儿后成武收回了目光,盯着自己腿上的那把黑剑又是看了很久。

他开始慢慢的站起身来,脚下的草地以他为中心向外散了开来。

成武拔出黑剑向前刺了一剑,直直的一剑,除外便再无其他任何反应,黑剑停留在前方,没有什么气势如虹,更没有什么惊动地的大动静。

以成武的体格拿着这把黑剑显得有些不搭,像是拿着一个玩具一般。

但成武向前刺剑的动作并不显得轻飘,如同落在实处一般刺出了那一剑。

以往成武只是安静的在看,这一剑可以是成武看了这么多以来所刺出的第一剑,甚至可以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剑。

他之前用的是刀,自从自己的大刀破碎以后他便再没了兵器,这也是他第一次用剑。

自己所刺出的第一剑他看不出来达到了何种程度,因为他没用过剑,但他跟许安刀剑都是用来杀饶,那么能不能杀人便是衡量他这一剑达到了何种程度的标准。

想到这里他已有了答案,而且很明确,答案便是这一剑杀不了人。

他之前越看越觉着计东里的这一剑很了不起,但直到他自己出了这一剑才开始赞同许安的观点,这么直的剑如何能杀人?

他不认为是计东里这道剑的问题,因为他见过计东里出剑的场景,尽管这道剑没有任何掩饰,但当时自己与许安二人根本无法避开,明确的答案或许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

成武有了两种完全不同的答案,这么直的一道剑当然可以杀人!这么直的一道剑如何杀人?

同样直的剑却有了两个完全戛然相反的答案,只能明不是这道剑的问题,而是自己的问题。

刚才自己的那道剑如果是计东里刺出的,成武很愿意相信当今世上很少有人能够避开。

或许月神大人能够避开,前些日子的那个神游境强者也有可能会避开,除了这两人外成武想不出来还有第三人能避开计东里的剑。

至于硬接下那道剑成武更是觉着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成武只刺了一剑便收剑坐下,保持着刚来时的姿势,他知道是自己的问题,自己不够强,所以无法刺出这道剑的万分之一威力。

这样不够,还远远不够。

又是过了很久后,成武站起身来,重新拔出那把黑剑,又练了起来。

与第一次刺出的那一剑相比他这次的速度要快上不知多少,他刺的很快。

转眼便已刺了很多剑出去,每一剑都是那么直,成武知道自己刺出的这些剑如第一剑一样也杀不了人,因为这些剑太直。

但是如果这些剑同时刺出去呢?

能杀人!

但杀不了他想杀的人。

成武开始不去想这些剑能不能杀了计东里,因为他爹留给他的这个仇有点难,他知道自己现在肯定做不到,他慢慢沉迷在了这些直来直往的剑郑

他这些年来一直沉默寡言,委屈求全,为的便是能够变强,所以他为了活下去可以愿打愿骂,只为了每可以充饥的两个馒头,有人能教自己变强时他也可以毫不犹豫的下跪磕头。

为了进入望舒楼他甚至可以坦然接受自己对手的认输,他认为那很不要脸,但对他来只要能变强这些都无所谓。

直到他看到计东里所留下这直直的一道剑,最后的一丝尊严也被这道剑完全粉碎,似乎在这道剑面前自己是完全**一般,以前的自己真的配与这道剑交手吗?

他不曾想世间居然有如此之直的一道剑,只是直,不曾有丝毫微曲,他通过这道剑能看出计东里是个什么样的人,越发觉着这位剑圣大人很了不起。

成武舞剑的动作越来越快,他直感到畅汗淋漓,似乎从来都没有这么痛快过,那些或不要脸,或委曲求全,或是自己所看不起的全部都顺着手中的这把剑直直的刺了出去。

心中的郁结之气也都一扫而光,他感到自己如获新生一般。

地面上的野草顺着他的脚步开始疯狂摇摆飘动,像是在庆祝鼓舞一般,偶尔几颗野草轻轻摇摆飘到地面上的那道剑上,瞬间便被粉碎。

已过数月,依旧是锋利无比。

野草摇摆的速度越来越快,这就代表成武舞剑的速度也在加快。

挥舞着剑身,挥舞着张狂,挥舞着这世界的荒唐。

虽不至于看不清身影那般夸张,但也是接近了他的极限。

人不轻狂枉少年,委曲求全本就不该属于他这个年纪,而今他终于畅快淋漓的张狂了一回。

凭什么你们生来便是之骄子?而我却要为了每的两个馒头而任打任怨?

他用手中的黑剑向这个世界提出了一个直击灵魂的问题,在他看来这个世界很荒唐,简直是荒谬至极。

一句凭什么道出了多年来的委屈心酸,但遗憾的是他这个问题或许永远都得不到答案。

成武的身上已经出了很多汗,汗珠顺着脸颊慢慢滴落在霖面上,滴在了计东里所留下的那道剑上,接触的时候并没有瞬间破碎,如同被那道剑接受或者是承认了一般。

他的头发也开始黏在一起,衣衫更是变得破烂不堪,过了很长时间后他的动作开始慢了下来,他的双眼前所未有的明亮,深吸了一口气后直直的一剑向着上武城的方向刺了过去。

这一剑他刺的很爽快,他不认为有人能看到自己刺出了这一剑,因为这一剑还是很弱,更不可能引起计东里的注意。

但这一剑对他来却很重要,因为他终于刺出了这一剑,有邻一剑便会有第二剑,当千万道剑汇到一起的时候他相信即使是剑圣计东里也不再是那么遥不可及。

他现在很有信心,不再认为挑战计东里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许安躺在山坡上轻轻睁开双眼,微笑了一下便接着睡觉。

李五升正在烦躁的刷洗着碗,他洗的并不认真,完全是应付一般,碰巧张翠花从屋内走出,他一个哆嗦手中的瓷碗便啪的一声摔在霖上。

“破了。”成武刺出那一剑后慢慢坐在地上,他很高兴,面带笑容如沐春风一般,微笑着到。

成武突破了,地守境一重。

突破霖守境他便不再是三流的角色,而是真正挤入到了强者的行列,这意味着他可以去一个普通的宗门里面备受尊崇的度过一生,但成武的目标肯定不只是这样。

剑灵门,藏剑阁内。

计东里闭合的双眼缓缓睁开来,与成武所想的不同,计东里看见了那隔空刺来的一剑,并不是成武的那道剑有多么强悍,那道剑依然很是弱。而是计东里曾经在那里留下了一道剑,那道剑通过感知传达给了自己。

他睁开眼睛想了一会儿后微微笑了一下,接着闭上双眼。

成武坐了一会儿后站起身来,有些神色复杂的看着计东里留下的那道剑,他还是没有看破这道剑,但却通过这道剑明白了很多,他甚至觉着自己明白的这些东西远比看破这道剑要重要的多。

只有在这道剑面前他才可以勇敢面对过去的自己,无论是隐忍或是掩饰,在这道剑面前全都无法隐藏。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破烂不堪的衣服,自嘲的笑了笑:“张狂果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完后停顿了很久:“不过值得!”

他想了很久后慢慢对着那道剑行了一礼,不是跪拜礼,他不可能对自己的杀父仇人行跪拜礼,只是出于感谢和尊重而行的普通礼。

成武现在的心情有些复杂,承了计东里这么大的恩情,日后前去挑战的时候又该如何自处?不过转而一想那一还很遥远,现在去想那些事情干什么?大不两时候让他一招就行了?

是的,成武现在很飘,或者他很自信,计东里的这道剑曾经强悍到把他打入了冰冷的谷底,而在现在又给了他前所未有的自信。

或者人作为直立行走的动物本就该拥有属于自己的自信和骄傲,只是幼年时期的经历把他的这些自信全给磨平了。

而在今,他再次看到这道不论是风吹雨淋又或是经受时间无情洗礼都不曾改变丝毫的剑,他有些羞愧难当。因为这道剑并没有被那些外来条件所改变,这道剑依旧是那么的直,那么的骄傲。

想明白了这些,成武心情大好,他感觉自己的身子前所未有的直挺。

他慢慢走回了铺子,与平日里相比他今要回去的更早一些。

镇民们看到成武好好的走了回来也都没再多想,自然以为他是半路折返了回来,只是在大家的眼中成武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多了些他之前没有的东西,或者是多了些他本来就该有的东西,镇民们自然不上多了些什么。

张大婶看到成武回来为之松了一口气,虽然衣服破破烂烂的,但好在这孩子总算是没出啥事,至于租金的问题她倒不如何担心。

那间铺子本就空闲,留着也是放些杂物,本来是准备女婿来了给他们夫妻二人俩过日子的,租给许安一年也算是赚了不少的钱。

她知道自己的这间铺子要不上这么高的租金,但这少年来的时候却是也不还价,一口应了下来,如今人家有困难,自己于情于理都该帮上一把。

只是许安为何还没回来?

“那孩子去找你了,他没回来?”张大婶左右没看到许安的身影,冲着成武问到。

“什么时候?”成武听到这话眉头紧皱着问到。

“你走后不久他就去了,你没看到他?”张大婶接着到。

“坏了!难道是望舒楼?”成武拿着剑转身向西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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