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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这番话后,两人均不再言语。
良久,乾云洛从怀中取出一个六孔陶埙,递给玄乐涵道:“我与你爹娘平辈相交,想来也当得你喊一句叔叔。初次见面,我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你,身边只一件乐器还拿得出手,希望你别嫌弃。”
六孔陶埙通体晶莹剔透,内里泛着五彩斑斓的柔和霞光。
只一眼,玄乐涵便知此物绝非凡品。
她没有接过陶埙,而是犹豫着开口问了句:“这是……?”
“绝音埙。”乾云洛简单地一笔带过。
玄乐涵闻言不由愕然,心中暗暗咋舌道:乖乖,绝音埙可是与无极钟齐名的上古灵器,灵界中赫赫有名的防御圣品。六王爷这见面礼,也未免太重了吧?
如此贵重之物,她是万万不能收的。
这么一想,玄乐涵更是身形一动不动,只颔首感谢道:“谢谢,王爷有心了。”
言下之意,心意到就好,东西就不用给了。
“拿着。”乾云洛却是坚持得很,拿着六孔陶埙的手一动不动地悬在玄乐涵面前。
玄乐涵想了想,婉拒道:“王爷,要不这见面礼,您给换一份?”
“怎么?”乾云洛温和笑道:“你不喜欢这份见面礼?”
玄乐涵张了张嘴,只觉得无论回答喜欢还是不喜欢,好像都不太适合。
“还是不敢收?”乾云洛笑了笑,继续道:“给你实话吧,其实绝音埙这乐器,原就是你们家的乐器,是给你的见面礼,其实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斩钉截铁的肯定。
玄乐涵愣了愣,不自觉脱口道:“我生身父母不是玄家爹娘,但也不一定就是王爷您的故人啊?”
“此事,我自有判断。”乾云洛的语气坚定而不容置疑:“总之,你先拿着。”
玄乐涵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手,把绝音埙接了过来。
绝音埙触手冰凉,却又温润细腻,摸起来竟如玉石一般。
更神奇的是,下一瞬,手中的六孔陶埙竟如雾般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掌心一个缩版六孔陶埙模样的印记。
玄乐涵睁大双眼,再次面露愕然。
乾云洛见此也是一怔,好一会,方才露出一个似悲似喜的笑容。
“无事,这是绝音埙结契之结果。”他扯了扯嘴角,解释道:“绝音埙有灵,它先前曾与你父母结契,因契约未完而人……人已不在,你又与他们血脉相连,所以绝音埙才会自动在你身上续契。”
“只凭这一点,”乾云洛顿了顿,垂下眸子,轻声道:“足以明,玉……你确实是玉的孩子。”不知为何,他在这句话时,声音里竟透着浓浓的难过与压抑。
玄乐涵怔怔地看着掌心那个的六孔陶埙印迹,心中只觉百味陈杂。
一时间,两人均静默下来。
与此同时,簪花亭外,长廊边上的萧甄已经等得耐心告罄。
她来来回回地走个不停,心里急得不得了,心道:谈个事,要这么久的吗?他们一直站在那儿是怎么回事?还谈不谈,不谈就喊涵回来了。
玄雅妍却淡定得很,一直在炼气。
见萧甄神色焦虑,她方才收起炼气,笑眯眯道:“你是涵的新同学吧?”
萧甄闻言愣了愣,片刻后,认真地点点头道:“是。”
这么一打岔,她紧张繁乱的思绪好似瞬间缓和不少,只是眼睛仍时不时地往亭子里的某个身影瞟去。
玄雅妍挑了挑眉,笑道:“看样子,你很喜欢涵?”
忽然听到这个问题,萧甄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不由得脱口“啊”了一声。
不知为何,听到对方问这个问题,她只觉整颗心都在不停发颤,就像泡在又热又冷的水里,整颗心一会觉得炙热无比,一会又觉得冰寒无比。
萧甄用力握紧衣袖下掩着的手,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她全身绷得紧紧的,脸上却扯出一个生硬的笑容:“你,你什么?”
见她这般反应,玄雅妍先是一愣,随即面露诧异,有些没想到自己随口问的问题竟会让她反应这么大,却也没多想,只以为这妹子性格比较敏感,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容易紧张。
四目相对,萧甄瞬间看懂了对方的意思。
她心中的惶恐和紧张顿时如潮水般退却,心中哭笑不得地想道:原是自己想岔了,真是失态。
萧甄不由轻咳几声,嗫嚅着开口道:“我,我很喜欢和涵一起玩,她很好。”
玄雅妍欣慰地点点头,心中骄傲道:那是,涵可是全下最好也最可爱的姑娘。
“萧甄同学,有眼光。”玄雅妍拍了拍她的肩膀,感慨着笑道:“涵此前一直呆在府内,也没几个认识的朋友,我与哥哥又总有事在身,无法常陪着她,如今有你这样的好友相伴,挺好的。谢谢你啦。”
萧甄闻言,忽然就觉得有些心疼。
她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缩版的温柔人儿,正形单影只地站在王府内,看着外边的空发呆。
“应该是我和涵谢谢才对。”萧甄摇摇头,认真而郑重地脱口道:“她以后不会一个人了,我会陪着她的。”
言罢,又觉得自己这句话得太过直白,忙急急地补充了一句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会陪着她,和她一起努力学习,好好修炼。”
萧甄心里嘀咕道:这样总没错吧——有些事情,她现在还不能让涵知道,以免涵被吓着,那样可就麻烦了。
玄雅妍闻言,心中既觉欣慰,又觉不好意思。
欣慰的是,涵身边有如此真心的朋友。
不好意思的是,她方才同萧甄的那几句话,其实是故意的。
因为,就在不久前,她发现了萧甄的另一重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