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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作别人,看到此时的付不一,定然会吓得不知所措。
陈言却是笑了笑,轻声的:“师父莫要动怒,徒儿自有打算!”
听到她得成竹在胸,付不一知道他的徒弟是个有主意的人,终于没再坚持要杀人。
“只是我还要在庄子里呆些时日,师父是否能派人给我送封家书?”陈言现在恢复自由之身,首先想到要安抚家人。
“有何不可,这不过是事一桩!”在他付不一的字典里,对他的徒弟根本就没有拒绝两个字。
“那我现在便写!”陈言开心的着,继而进了听雨轩的书房。
家书里面没有复杂的内容,只大概了目前的情况,以及归家的日期。
她不让付不一去收拾那三兄弟是有原因的。
那三人确实是虐待了她,但是她知道,这三个人仅仅是其中之一,害她的人,还躲在某个地方。
所以她必需从长计议,务求能够把害她的人连根拔起。
暂时先让那三个人逍遥快活一些时日吧,当然,关于快活的许多项目,与张老三是无缘啦。
陈言把家书交给付不一,很快他就让人送了出去。
难得这样和师父相处的机会,陈言真想好好跟他聊聊。
“师父,你们这个少主,身体很不好吗?”她本来想问问他们的组织,却又觉得不妥,于是转移了目标。
付不一接过她递来的茶,抿了一口,“这个孩子,也算是多灾多难。
他四岁被盟主带回来,那时的他,已经算是死过一回的人了。
盟主待他视如已出,所以他便成为了盟里的少主。”
陈言听懂个大概,却不是很清楚,“你知道他生的是什么病吗?”
“为师也不太清楚,好像是生的寒症吧。
每年都会发作,据每五年就会发作得更猛烈些。”实话,付不一平时也没太关心这个人。
好像也问不出更多关于司慕寒的情况,陈言心念突然一动,“师傅,你经常杀人吗?”
她从之前的矛盾冲突里,好像感受到了付不一的杀气,那不像是做样子的,而是真正的能够下杀手。
付不一没想到她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心虚。
他害怕了实话,这个徒弟会不会害怕自己,然后离他而去!
可是,她想知道,他便不想瞒她,“师父这一生,杀人无数!”
无数?那是多少?
实话,听到这样的结果,陈言还是有点头皮发麻,她面前坐着的,可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大魔头啊!
如果在她的前世,她肯定不敢跟这样的人接触,但现在的社会环境和背景完全不一样,眼前这个人,就不算是杀人犯了吧?
早知道不问了,现在这话谈得,不上不下的,安慰他吗?好像也不需要吧!
付不一看到她的反应,生平第一次,他有些后悔杀过人。
如果自己只是一介普通武夫,跟她一起师徒相伴,她是不是会更自在些?
既然都坦白了,付不一干脆利落地交待,“第一次杀人,那时候我刚满十一岁。”
陈言惊得睁大双眼,有点不能想像,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是怎样痛下杀手的。
“那个人,是我的亲哥哥……”付不一话闸子一打开,便将过往娓娓道来。
听完他的诉,陈言热泪盈眶,她的师父竟然还有这样的过往!
“师父,以后徒儿为你养老送终!”她语音刚落,付不一的眼泪跟着夺眶而出。
他终于出了,他这一生都不敢去回鼓过往,他也得到了她最好的承诺:给自己养老送终!
想他早已有了孤独终老,随遇而安,地为冢的准备,没想到上总算待他不薄,在有生之年,送了一个像女儿一般的徒弟给他!
“有徒儿如此,付不一夫复何求!”他仰大笑,眼角却是留下泪来。
完他快步离去,或许此刻的心情,他需要独自消化一下,陈言便由着他去了。
陈言轻轻抹去脸上的泪水,一百个人,有一百种不同的人生,其中滋味,非旁人所能体会。
“慕灵。”门外传来清冷的声音,陈言收住情绪之后,轻声应答。
接着就来到门外,看到院子里的黑色身影。
“付老他,住在落雪阁。”司慕寒冷冷的完,等待她的回应。
他来告诉自己师父住哪里,意思是让自己去跟师父住一块吗?
最麻烦的就是这样的人,话只一半,留一半给你自己去揣摩。
关键对方往往不是一个开罪得起的人,所以对于答案,就更加难以选择。
“慕寒公子……我可以提个的意见吗?”陈言心的开口,眼神试探性的看他的表情。
结果当然是什么也看不到,却是等来了他淡淡一语,“。”
“师父他老人家,就住在落雪阁好啦。
而我,我希望接下来的日子,依然住在听雨轩。”完了之后,虽然看不到表情,但是没听到他同意或反对的话。
陈言趁热打铁,“因为我至幼喜爱听着雨声入睡,而听雨轩的雨滴声,逼真微妙……”
真是麻烦,行就一个字,不行就两个字,干嘛一点声气也没有!
“既如此,你便住在这里罢。”等了好一会儿,司慕寒才冷冷的给了回答。
听到答案之后,面上一喜,“那么,公子你住哪里?”
才问出口就后悔了,她干嘛要关心他住哪里,她和他是那种能够互拉家常的关系吗?
“雨声,我也喜欢!”冰冷的语气没有任何变化,语毕径直入了他的房间。
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孩子,本应该阳光活力的年纪,怎么就这样冷冰冰的?
刚好一阵凉风吹来,陈言正想着他冰冷的态度,硬是打了个寒战。
师父在落雪阁,不如去陪陪他吧,想必此刻他的情绪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啦。
想到这里,陈言迈着欢快的步子,朝落雪阁走去。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她对庄子的布局已相当了解,所以此刻到能来去自如。
“陈言。”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大名,她随即转身确定是谁在喊她。
原来是给司慕寒瞧病的那个中年男人。
“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在盟中时常听到付老提起你。”韦白玉得自然无比。
根本忘记了每次都是他使手段,很八挂的打探,才得知她的一些信息。
“言见过……请问应该怎么称呼你?”好像一直没机会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呢,这个问好的话只到一半就打住。
“在下姓韦,名白玉,人送外号……”韦白玉正想显摆一下的时候,却突然被打断。
“白脸!”粗大的嗓门,毫不客气的喊着。
人送外号,白脸?
“付老,你能不能别再这样叫我?”韦白玉难免不满,却又不敢大肆发作。
“不能!”语气当中,有着不可抗拒的坚决。
韦白玉长叹一口气,罢了,秀才遇到兵,有理不清,他不想再与这个粗人一较长短。
“言,我听寻药了你的遭遇。”完看了看付不一,生怕这个宠徒狂魔会不高兴。
“听了,又如何?”他付不一的徒弟,不用别人来关心,更犯不着帮忙报仇。
“付老,您先别激动,白玉只是好奇,她为何会恢复得如此神速。”听完楚寻药的情况后,韦白玉早就坐不住了。
听她来的时候,可是奄奄一息,命悬一线的。
而今日见到她,不仅没有半点遗留的症状,甚至是生龙活虎的,不知道多精神!
“寻药跟我,当日你身患寒症,气若游丝,身上亦有外力所至的伤。
不止如此,还被人下了松筋散!”韦白玉趁那个火爆的人没发作,急急的询问。
“那日言的情况,的确如此。”陈言发现他好奇中仍然透着关心,所以也就回答了他。
“不如,让我为你把上一脉,如何?”这样一来,韦白玉是更加好奇了,到底自己的徒弟是有什么大的本事,就把她治好了。
“旁的不,这白脸医术到是撩,徒儿,你不妨让他瞧瞧。”
付不一虽然不喜这个白脸平时的作风,但是对于他的医术,却是相当肯定的。
韦白玉投去一个白眼,算是感激他对自己的认可。
听到师父都这样了,陈言自己也想知道身体是个什么样的情况,所以找到路边石桌旁坐下。
挽起一点袖口,放到桌子上,“那便有劳韦先生啦。”
听到她对自己的称呼,韦白玉甚是欣喜,他自认是神医,所以不喜欢别人叫他大夫。
手指压在她的脉搏上,片刻功夫他脸上的表情就换了无数个。
起身站定,声音淡然的:“全得你自身强健,敲少主赐与灵药,现在已然大好,万事无虞。”
“既如此,我这便去为少主请脉啦。”韦白玉得神色冲冲,一刻也不能停留的样子。
“先生慢走。”陈言抱拳相送。
……
“少主,你怎能这样!”韦白玉完全不顾及身份,推开门就用带着怒意的声音质问。
对,他是质问。
司慕寒缓缓放下手里的书卷,冰冰凉凉且不急不徐的:“你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