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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这妇人在柴房安顿好了,众多僧人各归其位,却多了几分心思,再也睡不得了。那个男生女相的型尚仍然是依偎在老和尚怀里,思绪却不知飘向何处了。
老和尚怎能不懂型尚在想什么,便笑道:“莫不是见了个女人,你这清修的和尚就动了凡心?”
“呸!”型尚丝毫不给老和尚留面子,啐了一口,“咱们本就是荒唐的和尚,还论什么凡心不凡心呢?刚才在柴房点了灯我可瞧见了,那妇人长相也算得上是上佳,你眼睛可都看直了。你说你若是没有那一档子龌龊的心思,何苦留她在这过夜呢?”
老和尚怪笑一声,在被窝里一把拧住了型尚背上的肉:“好小子,不叫你知道痛快!我便是那份心思,你又能怎样?”
“好爷爷,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型尚吃痛连声告饶,“爷爷你想什么,自然就是什么,只怕人家不肯依。她不过是路过,明日清早便要走哩。”
“你懂什么。”老和尚一把搂住型尚,贴在他耳边轻声说,“她来了,我便是要她走不得。”
一夜无话,转到天明。这寺庙里面多了个女子,这帮和尚也就没了做早课诵经的心思,全都围着这个女子打转。说不上有多明目张胆,却也不怎么遮掩的。也怨不得这些和尚丢了魂,必竞这荒山野岭不见人烟,更不用说见到这样娇俏又有风韵的女子了。她生得一张小脸,杏核眼,柳叶眉,小鼻子小嘴,精致得紧。早餐的时候所有和尚的目光都向这里飘,看得那女子也是好不自在,唯有方丈——也就是那老和尚——不动声色的在做早课。
妇人自然是被看得不大舒服,用过早餐后,便急忙忙来告辞。她找见方丈的时候,那老和尚正在殿内诵经,木鱼声声。
“方丈大师傅。”女子轻声唤了一声,“感谢方丈大师傅收留我在此过夜,如今天色已明,我特来向您辞行。不瞒您说,我家也是世代供佛的,我弟弟更是出家为僧。待我回得娘家以后,定然叫家人到这里来重修庙宇,为佛陀重漆金身。”
“女施主,何必这么急迫呢?”老和尚轻叹一声,止住了木鱼,侧过身来,对着另一块蒲团一伸手,示意妇人落座,“女施主昨夜到寺中时已是深夜,声音喑哑,想必是哭过,定然是心内悲切。无论人生何苦,何不在佛理中寻求解脱之道呢?”
那妇人想了想,又见方丈始终低垂着眉,不曾看她一眼,便点了点头。她没有直接坐下,而是从旁取了三炷香在蜡烛上点燃了,供到了佛前,恭敬地跪拜了一番之后,才转坐在了方丈的对面。
妇人长久未曾开口,方丈便问:“敢问女施主如何称呼呢?”
“我没有大号,只有一个乳名叫囡囡,方丈您唤我刘杨氏便好。”妇人微微欠身道。
方丈眉毛一挑,笑道:“既然你仍自称为刘杨氏,想必未曾被休。那又何必说是背夫家赶将出来的呢?你可曾是犯了七出之条?”
“若说犯了七出,倒也算是吧,”刘杨氏叹了一声,“无非是嫉妒。我与我夫是结发夫妻,想来琴瑟和合,举案齐眉。近日他却迷恋一个歌姬,竟是要接到府里来。也没说要纳为妾,只说是养着。他是个举人,待到考评的时候,说他纵情声色,那不是影响仕途吗?我与他分辨几句,他却骂了我一顿。说是被夫家赶出来也对,却是我负气出走更确切一些。我想着回娘家的,便走到了这里。”
老方丈先是安抚了刘杨氏一番,而后假作不经意地问道:“不知刘夫人是哪里人?娘家又在何处,怎会走到我们这寺里来呢?”
刘杨氏苦笑一声:“我昨日哭着赶路,心里皆是怨怼,未曾想迷了路。若不是遇见了您这里,怕是要露宿荒山,让狼叼走了。我娘家在飒露镇,我夫家在南阳府附近的一个庄上。”
老和尚闻言大笑,道:“那从飒露镇到南阳府,可是不路过这里吗?”
刘杨氏点点头:“叫大师傅您笑话了,确实是不路过这里了,只是我失了方向,走了一日才到了此处。”
“好CC!”老和尚大叫了三声好,一拍巴掌,“来人呐,与我动手!”
这刘杨氏未曾明白有什么事呢,便是见得有四五个精壮的和尚冲了进来,按手的按手,捆脚的捆脚,将刘杨氏绑在了当场,动弹不得。
刘杨氏大惊失色,喊道:“大师傅,各位师傅,你们是要干什么啊?”
老和尚抿着嘴笑:“刘夫人,既然您夫家已经迷上了悬狸精,你又何苦守着他呢?既然离开了,便是不要走了,与我们在这山上逍遥快活吧。”
说着话,老和尚还在刘杨氏的胸上摸了一把,引得她惊声尖叫。那些大和尚看了,全都哈哈大笑。
“禽兽!”李桐光看到此处,大骂了一声,“师兄,我见他们死得不怨。这般行径,便是千刀万剐也是该着!”
周贤皱着眉点了点头:“这些和尚,确实是让人恶心。”
可惜他们现在不过是在梦中,看到的是往昔的情景,这些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们无法干预。
那些和尚将刘杨氏囚禁在了储藏蔬菜的地窖里,用锁链束着,就像对待牲口一样。这些和尚日日里都来刘杨氏这里,如此,过了半月。刘杨氏早就在这些和尚的折磨之下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乃至于只求一死而已。然而那个年纪最轻的和尚,每日里除了给她送饭,便是关照着她的状况。所有有棱有角的地方都用厚重的棉被包裹起来了,刘杨氏更是被捆在榻那一方不能多动弹,想要求死都是不能。
直到有差人寻来,叫开了这求法寺的门。为首的差人拿着那刘杨氏的画像,问这些僧人是否见过举人老爷的妻子。原来这妇人出走不过两日,她的丈夫便觉得不妥,差人备好了车去接自己家的大奶奶。并且说如果大奶奶不回来,便是亲自上门去。然而差去飒露镇的小厮到家里一问,说是根本不见自家的姑娘回来,这便是出了事了。刘老爷好歹是个举人,能量不小,他的发妻失踪了,这是一件大事。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先是报了官,再是动员自家的家奴园工、仆役佃户四处找寻,谁能找到,那就重重有赏。
越找希望越渺茫,沿途的村寨都问了,都说没见过这么一个人,就好似一个大活人人间蒸发了一样。
刘大爷不肯死心,又往衙门递了银子,希望这些差人能够尽心一点。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些差人见了钱自然就是肯干活了,搜索的范围被扩大开来,便是找到了这一处不在什么主路上的荒山寺庙里来。
这寺里的僧人见了差役,心里头都猛打哆嗦,面上却是平安的样子,迎着这些差人进来搜寻。
在这些差人叫门的时候,老和尚便是示意自己的两个弟子去柴房布置。型尚下到地窖里面,看住了刘杨氏不叫她出声,而另一个年长一些的和尚则是用柴火盖住了地窖的入口。清理了移动柴火的痕迹。待到差人寻到这里的时候,这个和尚装做了洒扫的样子,正端着一盆水洒地压尘。差人们在面上巡视,弄出了一些响动,叫刘杨氏听见了,便是想要开口呼救。一旁型尚哪里能愿意,扯过一个包着桌子的棉被来,捂在了妇人的头上,死死压住。型尚说是年纪小,那可也是个成年男子,力气是十足的,刘杨氏一个女人,又哪里能挣扎得过他,只能是被死死按到了榻上,动弹不得。
刘杨氏不敢出声了,型尚却是不敢大意,丝毫没有松力气的意思。缘何?这型尚自己也被吓坏了。这是要遭官司的事情,不由得他不小心。型尚这边捂着刘杨氏,一边听着地面上的动静,直到那些差人走了,型尚才是送了手。
“女施主,我劝您还是老实一些吧。”型尚站起身来长出了一口气,“您若是依了,日子要比现在过得好上不少。”
说着,型尚掀开了棉被,搭眼一瞧却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为别的,只为这刘杨氏两眼翻白,面皮青紫,嘴唇呈绀色,也不知是死是活。型尚唤了好几声“女施主”,均没有得到回应,心下更是害怕。他站起身来查验,离近了看更是可怕,那翻白的双眼布满了红血丝,一动不动。这让型尚想到了上岸被憋死的鱼。他伸出手去探了探这妇人的鼻息,却是不见一点,抱着侥幸的心思把手挪到妇人的脖颈上,更是摸不到一丝脉搏。
沉浸在杀人的恐惧中,型尚终于是称呼不住,惊声大呼,从喉咙里面声嘶力竭地吐出一些意义不明的音节。
地面上差人可都还没走远呢。捕头眼睛一瞪,寻回了柴房的方向,寺里哪个和尚敢拦着,全都惊慌地跟在捕头的身后。来在柴房里,捕头面色阴沉似水:“这是什么声音?”
老和尚第一个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仰天长叹:“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