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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路过这里或是被皇帝招来面圣的大臣,还是来来往往的宦官、宫女,都不认识这位自落地在向黄琼告了一个罪后,这个太监匆匆的进殿去禀报。虽没有见过皇帝,但这些规矩黄琼多少还是懂一些的,也知道没有皇帝点头,即便自己是奉命所来,但也一样不可能马上就进去。所以一开始,倒也耐心的站在殿外等候。
只是原本以为那个太监,很快便会将自己带进去。谁知道那个家伙,也不知道是报复自己在冷宫内让他难堪,还是自己的那位皇帝老子有意识的要晾自己是一下。黄琼在温德殿外站了很长时间,也没有等到皇帝召见。
已经等了足有半个时辰也没有见到人影的黄琼,此时心中很是有些火大的想要拂袖而去。但想起临出来之前母亲的话,也只能强忍着怒火耐着性子,还得摆出一副恭敬的架势,在这里继续等。
尽管谁都不知道,他就是自出生以后,就跟随母亲一直被圈禁在冷宫内,一住就是十八年的皇子。虽不敢光明正大的看,但也用疑惑的目光看着这个身上穿着简朴,既不是太监也不是侍卫的年轻人。
黄琼被这些大臣、太监、宫女们,不时扫过来的眼光,看的实在是有些窘迫。好在能来温德殿的大臣,都是品级比较高,涵养也是比较够。那些太监和宫女好奇归好奇,但也没有人有那么大的胆子过来。
但偶尔扫过来的好奇目光,依旧让黄琼感觉到有些难堪。因为他感觉自己变成了动物园中的猴子,被放在这里任人观赏。面对着不时扫过来的目光,黄琼心中这个恼火。可问题是这里又不是发火的地方,他也只能低下头数着地上的青砖,以逃避那些好奇的目光。
就在黄琼的忍耐力,几乎已经达到了的时候。一个身穿亲王服饰的人,急匆匆的从外面飞奔,直奔黄琼所在的位置冲了过来。毛毛躁躁一边跑,一边整理身上服饰的这个人,根本就没有看到黄琼就在他奔向的位置上。
如果不是正在数青砖的黄琼听到脚步声,抬起头这个直奔自己而来的家伙后,急忙拉了他一把,搞不好两个人就撞到了一起。而这个时候,这个多少有些冒失的家伙,才看到自己位置上已经有人,才发现自己有些冒失的道:“谢了啊,兄弟。”
只不过感谢的话音还没有落下,这个家伙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有些惊讶的道:“我兄弟,你混哪里的?怎么跑到我的位置上站着了?”完,也不待黄琼同意不同意,一把将黄琼拽到了边上的位置,自己则站了过去。
看着这个身穿亲王服饰的人,毛手毛脚的站在那里,黄琼知道这个家伙肯定是自己兄弟中的一个。虽黄琼还没有见过这个时代,亲王和郡王都穿什么服饰。但这个家伙身上衣服绣的是五条龙,正符合开国初年定制的,亲王朝服五条散龙的规制。
而按照开国初年的分封制度,皇子十三岁封王出宫就府,十八岁大婚,二十一岁就藩。就藩皇子只能三年一次定省的定制,眼下在京中除了自己的兄弟,也不可能有其他的亲王在。更何况,自己那位外公将理宗、世宗子孙,除了一个雍王之外,杀了一个干干净净。
至于其他的宗室,按照开国初年亲王嫡子降封郡王,庶子封辅国将军。郡王嫡子降封国公,庶子封奉国将军。国公嫡子降封镇国将军,庶子封辅国中尉。直至爵位降至奉国中尉,庶子降至朝请郎,才不再降等改为世袭的递降标准,其余先帝诸子孙现在也没有亲王存世。
除了自己的兄弟中年纪还不到就藩年龄,尚留在京中的之外,这位年轻的亲王也不可能有别人。至于这位究竟是哪一位皇子,是比自己年纪大还是,这一点黄琼就猜不出来了。就算比自己,估计也不会比自己到哪儿去。
黄琼仔细打量了身边这位,身上的亲王服饰虽然经过一番整理之后,虽还称的上整洁,但却依旧皱皱巴巴。头上的展脚襆头,也是歪歪斜斜的扣在脑袋上,脚上的靴子也明显不是一双的兄弟。
而这个家伙在估算了一下时辰,感觉到自己还没有迟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之后,才想起刚刚被自己拽到身边去的人。连忙转过头,同样仔细的打量起黄琼来。两个人大眼对眼,了半,那个家伙见到一身书生装的黄琼,始终没有按照规矩向自己行礼。
才挠了挠因为头上的展脚襥头没有带好,而始终有些不舒服的头皮率先开口道:“你是什么人,我怎么在宫中从来没有见过你?不过看你长的倒是很眼熟,好像在那里见过一样。你也是来面圣的?”
听到这个家伙的话,黄琼也只是笑了笑道:“我叫黄琼,今儿也是第一次来面见皇上,原来一直都没有来过宫中,所以不曾与阁下见过面。看王爷这身服饰,应该是亲王一级的,不知道阁下是那位亲王。”
黄琼回答的倒也中规中矩,只是这位王爷却很不满意的指着自己鼻子道:“听你这姓,你子也应该是宗室。就算你没来过宫中,可你在京城没有见过我?更没有听过我?我你不会是外地,第一次进京的吧。”合着这位王爷,以为全京城的人都应该认识他。
“子是京城人士,不过一直被家母留在家中读书,从未外出过。实在没有听过王爷的大名,还请王爷多多恕罪。”为了避免麻烦,黄琼并未明自己的身份,反倒是就这话题和这个家伙扯了起来。反正等着也是无聊,和这个家伙话也权当解闷了。
这个家伙听到黄琼的解释,貌似好过了一些:“我兄弟,亏你还是宗室,还是京城人士,居然连你家永王都不认识?真不知道你子从那个山沟里面钻出来的。对了,你子怎么在这里?看你这身穿着,也不像是身上有官职的。”
“宗室不得参加科举,这可是祖制。难道你是恩授?这也不对啊,恩授也得穿官服。你不会是?难道咱们宗室中,也有子弟混到这个地步?这不太可能吧,我还真不知道,这下有那一房刀手敢阉宗室的?”
到这里,这位永王也不管温德殿是什么所在,也不管自己的亲王身份,手直奔着黄琼下身而去。似乎要认证一下,眼前这个既没有身穿官服,又没有穿着宗室礼服。身上只穿着一身书生装的人,是不是像自己想象的那样。
见到这个家伙居然不管不顾,直接奔着自己要害而去,黄琼连忙一手拦住道:“多谢永王殿下的关心,在下还没有混到那个地步。子也不知道今皇上突然召见在下为何事,所以还无法回答永王的这个疑问。”
“哦,那就好。”听到黄琼并非是为了生活所迫入宫为宦,这个永王倒是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你是那一支的,进宫面圣居然连礼服都不穿。这要是被人奏上一个君前失礼,这多划不来。御史台那帮疯狗,可是逮到谁就咬谁,他们才不管你是不是宗室。”
“看你身上这身衣服,你们那支估计也混的不怎么样。眼下大齐开国已经百余年,宗室人口累增。有些旁支宗室,现在的确混的不怎么样,听有些没有袭到爵位的远支宗室,只靠朝廷一年五十贯钱、六石米的俸禄,都有家里穷的揭不开锅的。”
“不过没有关系,今咱们哥们这也算是认识了。要是今老爷子不给你恩授一个爵位,以后你就跟我混。由我照着你,保你一家老少生活无忧。这满京城还没有人敢,不给你七爷我面子的。”
黄琼听到他这番话,是即好气又好笑。心道两个人不过是了一会话,这就成了兄弟了。你做派,这也实在有些太四海之内皆兄弟了吧。不过自幼没有什么玩伴,除了母亲和瑶姨之外,多一个话人都没有黄琼,听到这番话心中也多少一暖。
几句话下来,黄琼也倒是有些喜欢上了,这个性格有些大大咧咧、直性子的兄弟。虽然这个家伙还不知道自己,也是他为数不少的兄弟中一个。尽管回到这个时代之前,黄琼已经是奔三的人了。
而回到这个时代后,身体虽然成了孩子。但心智早已经成熟的他,已经不再需要玩伴。否则那么的一个孩子,整被封闭在一个院子里面。除了每隔一段时间便来送东西,送东西的时候同样从不话的太监之外。
能见到的人除了一个沉默寡言的母亲,以及一个话同样也不多的宫女,外加两个聋哑老太监。连个话人都没有,就算语言上不出问题,但憋也憋傻了。只是黄琼心理和生理上,虽没有出什么问题,可也偶尔也是希望有人能陪着聊聊的。
不过对于这个家伙的承诺,黄琼倒是只笑笑一拱手道:“那在下就在这里,多谢永王殿下的厚爱了。如果这次在下空手而归,在征得母亲同意之后,一定去投奔永王。到时候,还请永王殿下多多照顾。”
黄琼的这个表态,让这位永王倒是相当的享受:“这就对了,一笔写不出来两个黄字吗。大家都是一个祖宗那里出来的兄弟,不相互照顾还等着谁照顾?不过要兄弟别看你的年龄比我,可这也没有什么准,搞不好你还是我的长辈。”
“咱们家的辈分太乱了,前些一位比我年岁还的郡公袭爵进京面圣。好吗,这一算才知道,这位年纪比我还一岁的郡公按照辈分,我得叫人家的叔祖。不过你要是真的到了我这里,咱们可先好了,可不许分什么辈分大。既然年龄相当,大家就都是兄弟。”